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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11师妹,这个不可以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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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跟来上香的小家碧玉聊得正欢的棠白拽回来,低声问他:“你知道师父他老人家寿辰是哪天?”
棠白依依不舍地目送着那小美人儿,随口应付她:“我哪儿知道,别说我不知道,怕是师父自己都忘了。”
想到师父那性情,应笑点头:“所以没准今天这日子是真的。”
棠白回过神,十分忧愁地看着她,“你说咱们这样多不孝顺啊?”说着拽着她:“走,咱们也去上两柱香!”“孝顺”俩字就没在棠白脑子里存过,应笑心说你想去瞧热闹才是真的。
下山这许多日子,应笑对师父的那点怨念早就淡忘,碧空如洗,两个人心情甚佳,喜欢往人多的地方钻,便一路跟随人潮向前。
浮云逐风,白云观人满为患,擦肩接踵。观外有人穿梭贩卖小食等物,师兄妹两人来到归云观应笑才知上香也是要先花钱买香的,遂借人家的香叩了几个头,应笑听见棠白絮絮叨叨乞求师父原谅,等找回大师兄煮白菜饼饵孝敬你老人家云云。
两人又在道观中溜达一圈,四处都听得到赞颂,两人耳朵都快长了茧。
观中道士们代他们受了这许多香火供奉,她却连根毛线都没见着,真正的天奉弟子今儿个还没吃上饭,想到此处更是愤愤不平,于是跟棠白决意进观一探。
于是两人探到许多瓜果贡品,吃得了的吃了,吃不了的打包打走,不能白担名不拿实惠是吧。
应笑混在人群中,听排队买长明灯的百姓闲谈。
天奉老人自从隐居归云山,从不见外客,也极少下山,每每有人不远万里慕名而来,或者王侯将相持诏找他卜问国运,却总在山脚下被迷雾障眼,左走右绕,在山里头白白耗过数月,最后无功而返。当世国君屡迎其入朝,他都不肯,只是每逢两载方下山一回,或讲经授道,或指点有缘之人。
据传他身旁有一名随侍左右的女弟子,极擅“水镜之术”,可隔空观物,足不出户知晓天下事。更令天下人津津乐道的是见过她的人都道如仙女临世,俗物难掩其光,一时令多少风流少年思慕神往,继而提笔写下多少含悲啼血的动情诗句。
细看师父彩绘泥塑像后那女子的相貌轮廓,与大师姐果然有三分相似。抬头瞧着女子彩像慈眉善目的面容,应笑结结实实打个寒颤。
她趁四下无人注意,便将大师姐前面供案上的馒头一扫而空,统统塞入包袱:“大师姐,我知道你不爱吃这些,我帮帮你,别客气。”
翻墙出了道观,棠白找到一个药铺,他用一路采摘的药材跟他们换了几个刀币,然后用三个刀币换了几个包子。应笑觉得棠白毕竟比自己大两岁,自己又没有半点社会经验,有了他实在各种好用。
有了钱,棠白领她去路边吃汤饼。
两人分吃着花生米,就着桌子上一碟酱菜,兴奋地等摊位老板上汤饼。
“操!他妈的,累死老子了。”几个外地来此收购山货的商贩将骡车赶到街边拴好,拖开长凳,在他们旁边的位置落座,“来一碟咸鸭蛋,一碟卤肉,四碗酒。”
守摊的老头端上两人的的热汤饼,便去招呼他们。
应笑:“操,他妈的。”
棠白:“这个不要学!”
应笑用筷子挑起筷子汤饼,一边吸溜着,一边竖着耳朵听隔壁桌唠嗑。
这些行脚商们兴致勃勃地将大食国新册封嫡长子李英雄为世子之事当作佐酒下饭的小菜嚼得正香。
其中有个大胡子道:“大食国国君李尊本就英武不凡,如今后继有人,更是如虎添翼。我钟国君主为何到如今还不立世子?”
胖子接道:“是啊是啊,听说二公子气器识不凡,为什么不立他做世子?”
黄眉男子道:“你有所不知,二公子乃如夫人所出,大公子却是先夫人所出嫡长子,地位不同。”
瘪腮老头道:“我听说大公子如同先夫人一般,自小荏弱,儿时还是颇得宠爱,自从先夫人生产第二胎时难产噩世,他在宫中的日子就没有那么好过,这些年远不如二公子风生水起。”
黄眉男子道:“‘皇帝爱长子,百姓疼么儿’,我也是听说这位大公子少年奇才,难能可贵的是人品贵重,年幼之时曾得先帝称赞”麟之趾,振振公子“,曾深得钟公喜欢,世子之位本是毫无争议不,谁知道天有不测风云,夫人过世后大公子因为伤心过度哭瞎了眼睛,很快失宠于王。”
几人连叹数声“天妒英才”。
胖子道压低声音:“眼睛看不见的嫡长子,外戚势大的庶子,这下有得闹了。”
大胡子忙点头:“可不是。”
黄眉男子道:“你说的对,而且近年二公子表现勤勉,在朝中人人称颂,在民间颇具圣贤之名,又深得王宠,只怕如今这世子之位早已是他囊中之物。”
几个人为大公子多噩的命运叹息一番。
胖子又问:“你方才说先夫人生了第二子,那个孩子可还在世?”
黄眉男子道:“自然在世,这第二胎是个公主,据说她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更是姿容过人,乃天下第一美人,不知道将来嫁给怎样的人家······”
众人顿时大感兴趣,第一人语调明显变了:“天下第一美人?”
瘪腮老头打断他:“难道还能美过天奉老人的第一女弟子?”
黄眉男子道:“这个嘛,还真不知道哪个更美些······”
几个人聊得正起劲,木桌中央的茶壶倏然崩裂,四溅的热茶沾了众人满脸,烫得他们哇哇乱叫。谁也没留心,一粒花生米在光滑的桌面上孤零零地打着转。
应笑跟棠白对着头吸溜面条,毫无所觉的样子。
叫嚷过之后,四人回过神来,惊惶地看向周围,往来路人诧异地看着他们。
那四个商贩自知因方才百无禁忌,言语冒犯,东西也不吃,收拾东西灰溜溜地走了。
隔着热气腾腾的汤碗,棠白瞧着应笑直乐。
她垂眼喝汤,装没看见。
就凭你们,也配提大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