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是坏孩子》写月雯

10、第十章

　　“你该不会是要给我弹琴吧？”我嘲弄得看着他，我一向对那些所谓的艺术没有兴趣！我会和他做朋友是因为他帅！他能吸引所有人的眼球，和他站在一起很有面子！我知道他会弹钢琴，而且在他的那个圈子里也很出名！可我仍是提不起兴趣。
　　“对啊。”他将那老式钢琴的琴盖掀开，摸索着黑白相间的琴键。
　　“我能不听吗？”
　　他看着我“不能！”
　　“那好！你弹。”
　　他笑了，坐在琴凳上掰了掰手指，然后修长的手指轻轻得落在了琴键上……
　　我怔住了！我从没见过他这么认真的表情！流畅优美的音乐像是魔法般在他的指间变出！夕阳昏黄的光透过水晶般透明的玻璃照射进来，他和架那老式的三角钢琴伴着我所不知道名字的美丽曲子似乎在散发着柔和的金色光芒！
　　在那时，就在那时！姚霖，一个会弹钢琴的英俊的少年走进了我的心里！走进了我十几年来一直都只有我自己住着的心里！
　　“卡农……”当他说出那美丽曲子的名字时，不知为什么，泪水竟模糊了我的双眼……

　　睁开眼看到的是乳白色的天花板，我又做了那个梦，又梦到了在那个音乐教室里，我人生中最美好的那个时刻。可那终究已经过去了，就连我唯一可以回忆的那个因素都已经消失了，姚霖的卡农没有了，他不能再弹钢琴了，我不知道我所疼惜的是姚霖还是那曲卡农。
　　梳洗后我来到姚霖的房间，他仍睡着，睡梦中的他仍是紧紧得锁着眉头。
　　就在将要回上海的时候，姚霖发生了意外，他右手的韧带轻微挫伤导致他右手的食指和小指有轻微的不灵活！都是轻微的，也许对于我们来说这种轻微的伤害影响不了任何事！可对姚霖来说，对他这个钢琴天才来说，这种轻微的伤害就已经毁了他本来一片光明的前程！回到上海后他开始消沉，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没办法用左手和右手仅有三根灵活的手指再弹出完美的曲子！他没想过对任何人说，他只是想独自带着这份不能再弹钢琴的痛苦一直消沉下去。
　　我现在才明白，姚霖爱他的钢琴，爱得胜过了一切！那时他丢下我和母亲来到上海，也许并不是因为胆怯，而是因为他爱钢琴，因为那时如果和我一起走了，也许他这辈子就再没有机会弹琴了。
　　“丁蓝……”床上的人唤出了我的名字。
　　“什么？”我应声，他这时才缓缓得睁开眼睛，看到我他笑了，这笑容和那个为我弹钢琴的黄昏时的笑容重叠在了一起！他笑着坐起身向我靠过来，轻吻了我的额头，我一时僵硬！
　　“怎么了？”他问。
　　“没有。”我勉强笑笑。
　　他不说话了，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不是说好……”他握住我的手“要永远陪着我嘛。”
　　我看着他，这种时候就算是安慰我也应该说好，可是，我并不想骗他。
　　“姚霖，这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我妈，我妈她已经不会再反对我们了！”
　　“那么，你为什么希望我陪着你？”
　　他看着我不说话，我知道他在向自己寻找答案。
　　“为什么？”我问。
　　“我爱你……”他轻声回答。
　　我看着他的眼睛，我竟在他的眼中看不出任何事情。
　　“姚霖，你爱的不是我，你爱的是那个眼中没有天没有地，只有你和自己的丁蓝，而那个丁蓝已经不存在了。”而我所留恋的也只是过去的那些回忆。
　　“丁蓝……”我知道他想否定我，可我说的就是事实。
　　“姚霖，我们之间剩下的也就只有那些回忆了。”我竟笑着，对他说出了他此时认为最残忍的话。
　　我坐上了飞回家乡的飞机，而此时姚霖正和他母亲飞往美国，他将去那里做康复治疗，也许他还可以再弹钢琴，也许他还会再弹卡农，可那时他的卡农也许再不是为我而弹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