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劫》寒窗同僚

6、心难明

　　夜色早浓，雪衣女子立于屋顶，生得杏目桃腮，螓首蛾眉，身姿更如琼枝玉树，乍然望去，宛若天人，不染半分烟尘俗气。这样子的一个人儿站在那茅草垛上，却是一点也不显突兀，反倒有着些清冷绝艳的味道来。
　　那女子听到了我到来的声响，抬眼看了过来，目光竟似严冬冰雪，生生地把我冷得颤了一颤。
　　“逐梦”我落在屋顶上，竟有些难以直视那双目光清冷的眼睛。因为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她眼底时而流转的暗芒代表着什么，而我，就是其中一个。知晓那是恼怒却又无奈，因此对上一次毫无形象的仓皇急走，因着我毕竟还是有些心虚的，也只好轻声咳嗽一声，才开口道：“小爷……呃……我正打算去找你呢。”
　　“君上”她语气清淡，我却知晓到她绝非是要放过我。
　　果然，她轻启朱唇，开口道：“说着话的时候，最好看着别人的眼睛。”
　　“不然……”她目光一转，竟是气得轻笑一声，“您这样会让逐梦觉得，您是在心虚。”
　　听罢，我尴尬一笑，马上嘴一撇，眉一皱，颇为无奈地道：“唉呀，好逐梦，本君自知罪大恶极，无可饶恕啦，你就再原谅我一次吧……”
　　我自认这可怜已是装得毫无尊卑可言，但不知是我的错觉与否，在听得我自称本君的那一刻；她的眼中划过了一丝异样，那竟隐隐似是……悲痛。
　　不是笑意。
　　而是一种几乎于无可奈何的悲哀，我愣住了。
　　“逐梦不敢。”在我愣神之际，她又开口道：“谁都不敢责怪于君上您！”
　　我回过神来，但见她竟是一脸的壮气凌云。
　　然而我只觉得，咳，这气氛转变有些大，呃……小爷我有点反应不过来。
　　我下意识地看向她的双眼，却见那里面除了忠贞坚毅，已再无其它。
　　那一抹神色，怕是我看错了。又或者，那只是她不甘于屈居我之下的无奈。
　　我不敢多想。
　　逐梦是与我年幼时一同鬼混的崇明的遗腹子，小了我两千七百六十三岁。她生来同是五爪电目，可惜，历代以来，五千年内蛟族之王只出一人；且王者，是从不需二人的，因此凡出此异数者，非战即诛，而以幼蛟之弱，万万敌不过已然成年的蛟。
　　可她是崇明的孩子。
　　最后，她成了王佐，屈居于我之下。
　　而她虽是崇明之女，但与我相处的这一千多年，她又何尝不是我的女儿？
　　只是，我却明白，我对她的，却又不单单只是父女的情分；会为她的悲喜而变，为她的一个眼神思量良久，重复猜那复杂难明的心意。
　　但是，我却不敢多想。
　　“相信逐梦到来君上已知是为何事了”
　　“龙神之息似有异常，逐梦疑是已遭仙界干涉，不知君上如何认为？”
　　直到听到这句话，我才发现我竟又陷进了沉思当中。
　　我回过神来，轻呼了一口气，思忖片刻后，道：“本君亦是如此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