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番外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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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十七才觉得烦恼。
该死的烂旗子居然敢打扰教主的生活，还不老老实实接受教训，要是乖巧一点被吓一吓，最好吓哭，还可以勉强接受他加入后援，烂旗子！
小十七咬紧牙关，暗自恨自己没学到师父的三昧真火，指哪儿喷哪儿，离这么近直接把那条舌头全烧了，说不准还能干脆一把火将旗子烧成灰，扬在风里去，不然哪有如今这湿哒哒的光景。要知道他的吻可是准备留着一百八十岁生日请教主拿走的！他认真带队把旗子看好，教主又疼他，想来怎么也不会拒绝。临到头来的美梦却跌地粉碎，还想要攫取自己辛辛苦苦修炼的妖丹，都是那合该早早朽成泥巴的旗子！烂旗！坏旗！不要脸旗！
锦旗见对面那双漂亮的黑褐色眼睛越发亮起来，自己也不禁磨牙嚯嚯。俩个妖精眼瞪眼，嘴对嘴，拿着舌条当利剑当寒刀，只不过斗起来噗嗤的，不是火星四射，而是清亮黏糊的液体。
双方都卯足了劲想占上方，却忘了你是，我也是——可都是第一次亲人。
不会换气。
甭管什么吸丹大法还是什么火焰不火焰的。除了鲸鱼和鱼，哪个妖怪不要呼吸？
小十七憋气憋得涨红了脸，锦旗也不好受，别提他还像只小猴崽似地挂着。
锦旗朝小十七挤眼：快松口。
小十七狠狠瞪回去：你先松！
眼刀在两人间飞的欢，唾液也濡濡地往下走。两人靠在一起，胸贴胸，肉挤肉。心跳是一双的，黏身上的也是两倍的黏糊。
锦旗今天还没有能和教主多待些时刻，一想到这儿就很烦躁，想快些破出牢笼。他都已经不计较初吻给别的妖怪而不是教主了，现在只琢磨着早点称霸祈空山，一举霸占教主。
舌头和舌头仍在激战，当务之急是赶紧挣脱桎梏。
总不能以这个样子去和钟荃对峙吧？
钟荃……
哼。
一个凡人而已。
不过，锦旗晕乎乎地想，怎么对面这张虫子的臭脸，越看越好看了？
对面臭虫，居然有一双漂亮的丹凤眼，灼灼的，像星子。半边白的眉毛居然也好看，一枝带雪的梅。
他恍然如同跋涉万里的旅人，抬头见着了远处的海市蜃楼般，紧张而口渴。心跳得极快。
怀疑这不可思议，怀疑自己。
和他有相同想法的小十七眼睛已经开始冒花了，手指快扶不住墙壁，腿也软了，像春光里的雪狮子。
“噗通——”
嘿，钟荃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俩个晕倒的家伙，一个是妖精，一个还是妖精。俩个妖精你叠我，我压你，小腿勾大腿，胳膊塞背下。只有脸对着脸，放在一个平面上。
小蟑螂们早在嗅到魔峑至尊大人味道时躲到隔壁去了，不过毫无用处，钟荃还是听到耳边传来一阵阵惊悚的叫声。
“打死它，打死它！！！！”
“啊啊啊啊蟑螂有蟑螂！”
“……”
钟荃给了小十七一脚。
小十七猛跳起来，“烂旗子！我——”
他这一跳，把锦旗也给扯起来，剩下的“们决一死战”还没说出来，就又噗通一下给倒在人肉垫子上。
“臭虫子你干什么！”
锦旗白着脸，他还是小孩儿的体量，一下子方方面面都给压实了。
小十七脸色也不好看，他特别想胖揍锦旗一顿。但，他缩头缩脑趴在锦旗身上，不敢说话。
“你还趴上瘾了？”锦旗使劲剥身上的妖精，越剥越奇怪，之前嚣张的家伙这次一动不动，一掀就掉了。
他一顿，算是知道臭虫子为什么不敢动了。
视线里出现一张顶讨厌的脸。薄情痣点在颧骨上，面目冷峻，飞霜走雪。
钟荃面无表情看下来。
“十七。”钟荃说，“教主要见它，带上来。”
“你这小孩儿，是谁？”
教主问。
他其实已经知道了。
锦旗就差摇着尾巴围着他绕圈了！
“离溪溪，离溪溪，我是你最喜欢的那面锦旗呀！”
小十七嗤了一声，被钟荃扫了一眼，赶紧闭上嘴。
锦旗变回原身，飘到教主身前。
教主定睛一看，果然是面好锦旗：这是面青色做底赤色丝走线的旗，布是江南常见的布，线是塞外少见的线，字是歪七扭八非常丑的字，绣着“天下第一好红娘”。娘字还讹笔了。
教主微笑起来。不由得他不笑。
这面旗啊，这面旗啊！
目光逡巡，一圈又一圈。“真是个好孩子，”教主夸它，“你怎么会成了一只小妖精呢？”
锦旗逆着背后寒冰似的目光，得意洋洋道：“因为离溪溪你喜欢我呀！”
“因爱起念，因念生形。离溪溪，我也爱你！”锦旗兜了几圈，唱着热`辣的告白，猛地朝教主扑过去！
还没进入温暖的怀抱，被人一把揪住。
小十七咬牙切齿道：“教主，你别信它！什么因为爱情，说不定它是想乘机吸取阳气。”
锦旗怒道：“臭虫子！如果我不是，难不成你还是？”
“你！我当然是了！”
“呸，谁不知道你们虫子，不是喜欢吃人就是喜欢吃人！”
“你才喜欢吃人，你全家都喜欢吃人！”
教主看看他，又看看锦旗。钟荃握住他的手，修长微冰的指轻轻划出几个字：晚，食，我，否
教主瞅他一眼，手倒是没拽回来，只微拢，将那只调皮手指纂在掌中。因修了混元功法，他每季身上都比常人暖个几分，夏夜里便贪着一点凉，冬日里觉得度一度暖给弟子也无妨。
钟荃叹口气，舒服地。教主渡过来的岂是一点暖？那是一团火，从天而降，月亮都可以烧起来。
他低头看教主，恨不得把人塞在自己心上每一瓣空洞里，填的满满当当，哪怕那玩意儿不再跳了也无妨。
这边，锦旗计上心来，冷哼一声：“你别在教主面前扮什么可爱贴心小十七。离溪溪！”
“恩？”
“这家伙妖里妖气！今天上来时还勾`引我了。”他指着自己的嘴巴，“你看！这家话把我都咬肿了！”
小十七倒吸一口气，想不到他居然会恶人先告状。
“此事属实吗？”教主问。
“没有，没有。教主，是他先勾`引我的。他恶人先告状，他还把我咬疼了！”
“因为你勾`引我不放呀，我的嘴巴多好看，咬着舒服吧？离溪溪，他就是喜欢亲我。我不得已反咬回去，不然今天我们俩哪儿能上来见你呀。”
小十七气到发抖。
他说不出话来了。
教主摸摸下巴，“恩，”他突然笑了，“你们俩真是本教主的好徒弟。”
“也是本教主的好旗子。”他补充道。
锦旗一下昂首挺胸，气势昂扬地飘起来。
“尤其是小十七，亲的不错。”
他朝小十七点点头：“再接再厉。”
小十七：？？？
锦旗：？？？
“为师今日真高兴。”
“锦旗，你既然已化形，便留在我祈空山上吧。”
“教主，不可！”小十七一副生吞了锦旗的模样。
“好的好的好的好的！！！”
教主道：“不过本教主已不再收徒了。”
锦旗：……
小十七：哈哈哈哈哈哈嗝
“如此。小十七，你以后便是颜青的师父了，好好教他如何逼良为娼。”
小十七：？？？
颜青：……？？？
钟荃总结般发了言，他道：“今天便是个不错的例子。这种例子以后你们俩可多实践实践下。”他瞥了眼小十七：“还不快带着你徒弟滚。”
大魔王发了话，小十七再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还是拖着惊呆了的颜青走了。
“唉，你可知足吧……你好歹跟着教主姓呢……”说完，小十七又忧郁起来。
颜青：……我为什么要搬石头砸自己jio……
回程路上，小十七觉得面上痒痒的，仰头一望，青色月光下，飘下无数凉凉的白絮。
颜青大呼小叫：“哇！这是什么！怎么一会儿就没了？”
“这个？润物细无声。挨了就化进皮肤里去，过几天就毒发身亡！”
“呸，我才不信呢！我倒是觉得像厨房阿奇姐姐的盐。我来尝尝。”
“好哇，你小子，厨房的羊腿是不是你偷得？”
“是我又怎样？——哎，别过来，别过来！你这个臭虫子！”
这些可爱的盐粒儿洋洋洒洒，落在有情人脸上，叫他人舔了去。
“是甜的。”
有人相拥着交换滋味，有人互相嫌弃丢雪球，有人则看着它们慢慢飘，慢慢落，直到世界一片纯色。
瑞雪兆丰年。
又是一个好年头。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番外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