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王身边的逗比》邈然然

9、被神一样的男人打击的人生

　　沈复彦已经站在他们身后许久了，他在考虑是不是应该为南涧的话脸红一下。
　　啊！
　　南涧吓得躲到小斌子身后，头都不敢抬。
　　沈复彦想说，不是叫你洗好穿好衣服来见我吗，怎么在这里磨磨唧唧磨磨唧唧，可是真说的却是：“我的药浴不过加了平常的提神醒脑的香料，那里来的什么让人变美的功效。你自己扮得那么丑，想恢复真身就想了这样的招，是怕人追问你为何隐藏自己吗？”沈复彦一副白面包公的表情。
　　南涧猛吸了一口气，小斌子糊弄得了的，糊弄不了沈复彦，为今之计，唯有——扮可怜！
　　“濛主你有所不知……”南涧扑通一声跪倒在沈复彦脚下，抱着他的脚，痛哭起来。沈复彦被吓了一跳，但还算见过世面的，没动，功没破。小斌子就被吓得倒退三步，差点撞上花坛，捂着心脏哎呦道：“吓死我了！我哥又没说腰斩你，你跪什么跪，要是你还是那个丑八怪跪就算了，你现在一副美颜还跪，心疼死我了！哥你让她起来吧！”
　　沈复彦被紧紧抱住腿，动不得，无奈地看着小斌子，小斌子要去拉南涧，被她甩开了，然后她就开始哭诉她艰难的岁月。
　　“我一个弱女子，家被抄，亲人被砍头的砍头，充军的充军，流离失所，身无分文，上天给我的一副好容貌反倒成了负担，为了能够苟延残喘地活着我才出此下策，活到如今，想这沈府好歹也是权倾朝野，我终于可以恢复本来面目而不再担心受到欺凌和羞辱……呜呜……求濛主给小女子留条活路，我不但容貌过得去，还能歌善舞，如果濛主不想再让我洗池子，就让我在府里的歌舞伎里充当一员……”南涧刚还在哭自己悲惨的身世，转眼就想把自己另一个目的达成。
　　沈复彦听了南涧的话，有些动容，因为这应该是南涧真实的过去，她没有编造，她能活到今天还活蹦乱跳真的要感谢上苍和她的聪明。
　　但是……
　　谁说不要她洗池子了？
　　沈复彦扶起她……南涧心里一喜，看来这招奏效了，沈复彦这个冰冷男被自己打动了……绝世容颜，果真是。当你再出现在我面前，我几乎要卸下我三十六年练就的冷酷伪装，可是……
　　“这里还没有洗干净。”沈复彦轻轻掸去南涧发迹残留的假痣。
　　南涧第一次这样近距离和沈复彦对视，她已经忘记了什么叫做心跳，什么叫做呼吸，嗯，还有什么叫做时间。她觉得自己和沈复彦进入一个寂静的时空，那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没有叫做世界的概念。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南涧幽幽道。
　　沈复彦心里一震，放开南涧，道：“我府里的歌舞伎是为鹿王准备的，你是我府里的银子买来的，你只能为我……府里服务。从今天开始你还是洗池子，睡的话就睡在离索池隔壁的厢房里。不要打什么歌舞伎的主意。”沈复彦最后特意强调。南涧的心灵又一次受到了打击——他知道我真实的意图是进入歌舞伎的队伍里？
　　小斌子在一旁受到了冷落，酸酸道：“以后我也要天天在离索池洗澡。”
　　沈复彦对小斌子笑笑，走了。
　　“我哥对我笑了，算是默许了吗？”小斌子雀跃道，“以后你这个大美女就要天天给我擦背了！我要去告诉菜包他们，等不及要告诉他们了，我的银子没白花，我捡了个大美人回家，我哥还对我笑了，不行，我得去找他们，等不及要看他们的表情了。”小斌子飞奔而去，南涧也赶紧去追沈复彦，她不死心，还想求求他看。
　　沈复彦看样子是要骑马出去，在沈府门口马童已经备好马等着。那马童生得斯文清秀，彬彬有礼，沈复彦站在马匹旁，似乎在听马童说什么。南涧悄悄走过去想偷听一会儿，还没近身就被沈复彦瞪着了。
　　“哎，那个我就是想……问问。”南涧定在那里，讪笑道。
　　“说。”
　　“这位小哥长得好俊秀啊，叫什么名字啊？”南涧伸手去搭马童的肩，马童笑笑躬身告退。
　　“哦哈哈，好……好漂亮的马啊！”南涧又伸手去拍马的身子，那马提起一只蹄子叩着地面，还一边往边上闪。
　　“啊哈哈！濛主你身边的这这还真有性格啊！”
　　沈复彦骑上马，走了两步，回头道：“有事求我？”
　　“啊哈哈哪里哪里，我是想问问濛主是怎么知道我耳后那颗痣是真的，连我自己有时候都搞不清楚它是真还是假。我知道你神通广大，但也不是神仙不会未卜先知吧！”
　　沈复彦招招手，南涧就屁颠屁颠过去了，用纯真的小眼神望着这个犹如神的男人。
　　“这是秘密。”沈复彦道。
　　“哦。”南涧心里瞬间翻腾起各种诅咒，但还是笑着点点头。
　　“还有事吗？”
　　“还有还有！濛主拿给我的衣服很合身，颜色我也很喜欢，不知道……”南涧低着头假装娇羞，心里却千万只草泥马崩腾，不是要求他让自己当歌舞伎的吗？扯了半天什么萝卜咸菜啊！
　　“厢房给你准备了很多衣服，首饰，胭脂水粉，你可以好好打扮自己，但是……”沈复彦俯下身来，在南涧耳边说，“别打歌舞伎的主意，不然让你重新回柴房睡。”
　　又被识破了！
　　“哦。”南涧低着头转身离开，沈复彦带着不被人知道的笑容飞奔而去。
　　南涧低垂着头，她的自信被打击，开始怀疑自己的智商，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人生。你觉得自己牛逼是因为你还没有遇到比你更牛逼的人。被沈复彦这个神一样的男人阴影笼罩的南涧顿时像失去了所有生活的动力，软塌塌地只想找个石头把自己摊成煎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