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被忽视的关键 ...
-
“他跟我说去上厕所，本来我是不同意的，可是看他实在可怜，就带他去了，我也没想到他会……”看守李维安的警员显然被吓坏了，“我看他一直没出去，就想着进来看看，结果就是这样了。”
苏是拍拍他的肩膀，事已至此，过多的责备也没有用。
警局的厕所一共有四个蹲位，李维安死在第一个蹲位。
“死亡原因就是头部的撞击伤，直接伤到了脑干，当场死亡。”苏是说，“现场门窗没有被撬开的痕迹，死者周围也没有挣扎的痕迹，所以可以判定为自杀。只是现场留下了一串数字，54113687，目前还无法确定是什么意思。”
“不对。”陆离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
“什么不对？”
“逻辑不对，”陆离斩钉截铁地说，“一个什么都不在乎的变态杀手，怎么会选择用自杀这种及其愚蠢的方式来结束自己的生命。”
显然是悖论，可是陆离暂时还没能想到这个悖论产生的原因。
警局的压抑气氛终于缓解了，虽然还有很多事情没有查明，比如凶手为什么会杀人挖心，比如消失了的心脏去了哪里，比如李维安临死之前留下的数字是什么意思，没有人想去了解，对于普通人来说，只要坏人抓住了，他们的生活就又会恢复正常的轨迹，太阳出来了，所以黑暗中的所有恐惧都会消失，这就是人性的缺点，所有人都会有的缺点，好了伤疤忘了疼。
为了感谢陆离昨晚的收留之恩，虽然她只在他家里呆了不到四个小时，季蓁蓁决定请陆离喝咖啡，本来以为以他的性格一定不会来，可是季蓁蓁刚在电话里说完，陆离马上就答应了。
“本来以为你不会过来。”
陆离已经往被子里添了三勺糖，抬头看了看她，没有说话，又继续加了两勺。
“这样容易得糖尿病，嗯，还有高血压。”季蓁蓁看着他的动作微微咋舌。
“很不幸我有低血糖。”
意识到对话可能已经进行不下去了，季蓁蓁撇撇嘴，转移了话题：“凶手已经抓住了，你怎么一点都没有放松的意思。”
“我感觉事情有些不对。”
季蓁蓁以为是他在自责自己的画像除了错：“虽然你猜错了一点，但是大多数都是对的，这次破案还是靠你的画像，你不用自责啊。”
陆离用勺子轻轻搅拌杯里的咖啡。
“我的画像，从来没有出过错。”
“什么意思？”
“我的画像从来没有出过错，两次画像完全不同，最大的可能，是有两个凶手，”陆离看向她，眼神清澈，“这也是我会过来的原因，不然你以为我会跑来喝这种味道奇怪又不利于健康的东西？”
季蓁蓁自动忽视了他的后半句话：“这怎么可能？”
“这是目前来说唯一的可能。”
“这样看来李维安的自杀就不是巧合，是为了保护第一个凶手？”
陆离点头。
“所以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季蓁蓁端起咖啡，轻啜一口，模样优雅。
“我需要你的帮助。”
陆离的样子和初见的时候一般无二，还是笔直地端坐在对面，神情倨傲，目光睿智，仿佛洞悉一切。
不知为何，季蓁蓁却隐隐有一丝怒气，只是她自己也不知道怒气从何而来：“陆博士有了新的发现，应该去找警察，我只是一个大学刚毕业的学生，大概没有能力帮到你。”
陆离依旧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他。
终于她还是败下阵来：“为什么？给我一个理由。”
“你有天赋，”陆离开口，“察觉犯罪的天赋。”
……
最后季蓁蓁还是答应了帮陆离继续查下去。
“既然我们决定一起查案了，那么就要住在一起了。”
这是陆离在她答应帮忙之后的第一句话，“住在一起”这个词多少都有点暧昧的意思，可是，季蓁蓁看了一眼开车的陆离，这个男人大概连“暧昧”是什么都不知道。
“我们现在去哪儿？”季蓁蓁问。
“炮灰杀手的犯罪现场。”
季蓁蓁差点笑出声，“炮灰杀手”，是他给李维安起的外号，难道这就是天才的幽默方式……
陆离看着她忍俊不禁的表情有点奇怪，他从来不屑于记住无关的人名，李维安的所有表现，无一不说明他只是第一个凶手抛在警察面前的“炮灰”。
犯罪现场的封条还在，现场还未清理，只是警员都撤走了，陆离和季蓁蓁小心地走进了那件狭小的更衣室。虽然是白天，在这里还是感觉到很阴冷，季蓁蓁打了一个寒颤，陆离把外套脱下来，递给她。
季蓁蓁看了他一眼，接过来披在肩膀上，她有轻微洁癖，不习惯穿别人的衣服，可是看到他递过来的一瞬间，还是鬼使神差地接下。
“你之前在这里看什么？”陆离问。
“这里有很多关于耶稣的图片，我妈妈信奉基督教。”季蓁蓁不甚在意的说。
陆离倏地看向她：“什么？”
“你看，这里有达芬奇的《最后的晚餐》，罗丹的《草图》，乔托的《哀悼基督》……”
陆离按照她指的一一看过去，一共13幅。
“又是一个悖论，如果说他信奉基督教，这又是一个悖论。”陆离说。
“对，如果是这样，他就一定不会在这里放13幅画，基督徒都特别避讳13这个数字！”季蓁蓁瞪大眼睛，看向陆离。
两人看向13号储物柜，柜门没有锁，季蓁蓁走过去，小心翼翼的打开储物柜，里面空空如也。
不对，一定有哪里出了错……
陆离闭上眼睛，所有的线索开始在眼前浮现，四名死者的共同点，心脏被取走，杀死前两名死者的凶手和杀死后两名死者的凶手不是同一个人这是可以确定的，“炮灰”凶手肯定是出于某种原因受到第一个凶手的驱使而犯罪，而这个原因，就是整个案件的关键。
原因……驱使……变态杀人……
“我知道了，”陆离看向季蓁蓁。
后者有点不明所以，疑惑的看向他。
“整件事情的关键，”陆离眼神清明地耐心向她解释，“之前让我疑惑的是第二个凶手是出于什么原因用死亡来为第一个凶手掩饰罪行，还好我们的第二个凶手，嗯，李维安，不算太笨，知道用这些图片为我们留下线索。”
“什么？”
“催眠，”陆离接着说，“凶手对李维安进行了催眠。”
“之前我对李维安的画像，是基于尸体和犯罪现场的情况作出来的，关于最后一条，他们并没有在李维安的住处发现冰箱，一直让我很疑惑，现在可以肯定了，我并没有错，因为后面两个死者的心脏，是第一个凶手拿走的，根据之前警察询问的笔录，没有人说过李维安信基督教，所以关于图片，一定是他为我们留下的线索，而13这个数字，一定有意义。”
“可是这个房间的13号储物柜，什么都没有啊。”
“这里还有没有别的会出现13这个数字的地方。”
说到这里，陆离和季蓁蓁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跑下了楼。
现在他们站在了一楼的更衣室，一开始就被大家排除掉的房间，男尸的陈尸点就在这个更衣室的窗外，这个房间，也有13这个数字。。
“窥探，有两层意思，另外一层，就是窥探这个房间，这也是李维安为我们留下的线索。”陆离低声说，略带磁性的声音在这个时候，有一种致命的性感。
陆离和季蓁蓁一步一步地，走向了13号储物柜。
更衣室的储物柜是密码锁，季蓁蓁问：“你还记得李维安留下的血数字吗？”
“54113687.”陆离一字不差地说了出来。
季蓁蓁一个一个的输入——
哒
——锁开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被忽视的关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