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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楔子 ...


  •   “你,说什么……”
      紫蓝色的眸子微微睁大,还未经历变声的稚嫩声音中全是无法相信,仿佛眼前的人是巨大的怪物一般整个人完全僵在了那里。
      “很遗憾,卡路迪亚,你的心脏……”身着灰色医生服装的男人抬起手轻轻拍了拍孩子单薄的肩膀,力道轻得仿佛是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玻璃制品一般。
      不过真要计较起来他也算得上是易碎品了。
      严重的先天性心脏病,
      在这个时代完全没有治愈的可能。
      周围人那同情的眼神仿佛无数刺刀一样刮刺着不停颤抖着的身体,却没有人发现少年的那副样子并不是因为对疾病的恐惧。
      “……我,还有多久?”虽然在那股熟悉的疼痛感袭来的瞬间就有了些许的心理准备,可真的被确定告知的时候却还是会感到和那个时候一样的沉重。
      “……最多……”

      “啾啾啾”
      暖暖的阳光洒在人的身上给人一种懒洋洋地、就想这么睡过去的冲动,然而从刚才一直坐在篱笆上的少年却只是盯着地上跳来跳去活力万分的小鸟自顾自的发着呆,像一块已经完全固定了的石头,完全感觉不到外界的信息。
      “……是他……”
      “真可怜……”
      “没办法……”
      细小却的确存在的议论声在少年坐着的地方不远处传来,却没有引起少年的丝毫反应。
      也许最开始还有震惊和不敢相信,但是那种情感很快就消失了。
      发着呆的少年似乎已经僵化了的脸慢慢地拉开了一个在外人看来非常诡异的弧度,
      ……不管什么时候都逃不开呢……原本还曾祈求着能够得到一个健康的身体,看来这真的是非常奢侈的愿望呢……
      算了,反正这是无法改变的事情,那个时候都没有治好的疾病在这个医学水平落后更多的地方又怎么可能治得好?看来也到了该认命的时候了。
      终于让脸部肌肉全部和缓下来的少年轻松从篱笆上跳下去,侧着瞥了一眼还在窃窃私语的人,嘴角拉起一道嘲讽的笑意。
      一年……吗?
      心中默念着那判决书告知的最后期限,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

      深夜的宁静被嘈杂的吵闹声打破,小小的疗养院被十数个火把照得如同白昼。
      “喂,那个卡路迪亚不见了!”
      “快去找他,他的身体……”
      “拖着那样的身体到底……”
      “真是不要命了……”
      躲在不起眼的阴暗角落里,听着在身边响起复又落下的声音,已经迈出计划第一步的少年脸上的笑容却比那黑夜中的火把还要灿烂。
      借着在寻找中众人的盲区,出乎意外却又在意料之中的获得成功的少年大步跑离疗养院的范围。
      “……真逊……这么简单就被我逃出来了。”已经跑出相当一段距离的少年扶着路边的大石头远远地望着被声音和火把扰乱的疗养院,嘴边洋溢着放肆的笑意。
      曾经的自己一直怀抱着希望呆在那雪白的房间里等待着治疗,结果等来的却是无法避免的死亡。
      [“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的话那个孩子怎么会的这样的病……”]
      恍惚间,耳边似乎还回荡着那个时候不经意间听到的饮泣声,
      [“他原本应该向普通的孩子那样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在阳光下放声大笑的……”]
      曾经的曾经,为了不让关心自己的人担心所以选择了忍耐,做的最过火的事情也不过是自己离开了房间到蓝天下晒了晒太阳。
      已经,足够了。
      会担心会愧疚的人不在这里,也不需要有什么负担,
      已经不需要在忍耐了。
      反正只不过是一年的时间,与其和以前一样呆在房间里数着时间等待着死亡的降临,还不如用这有限的时间去做些别的事情。
      看了一眼自己瘦弱的能看到血管的手掌后抬起头,璀璨的满天星光中有一颗闪烁着异常光芒的星星引起了少年的注意。
      那光芒在这片天空中显得那样夺目。
      “那是……”
      因着不能离开房间所以看了很多书的关系,对于一直存在的星星也有些许的研究。
      天蝎座α星……心宿大火星
      “真漂亮……”
      异常明亮的星星吸引了少年的全部注意力,忘记了时间的结果便是无法避免的眩晕的出现。
      任由身体随意地倒在地上,眼前景象慢慢清晰起来的少年脸上的笑容开始扭曲,
      “唔……”
      心脏处传来的疼痛仿佛是在惩罚这样不顾他人恣意逃走的自己,紧揪着衣服的少年慢慢地蜷曲起身体,腥甜的味道开始在口腔和空气中蔓延开来。
      紧咬着牙关不让自己泄露出一丝一毫的脆弱声音,已经蜷缩到极限的身体在尘土中紧紧地绷着,刚刚才清晰起来的视线再次模糊起来,
      只不过是这种程度而已……

      再次醒来已经不知是第几天,有些灼热的阳光唤醒了沉睡已久的意识,在睁开眼睛的瞬间便被那刺目的阳光刺激到泪流满面。
      抬起胳膊挡住眼睛让自己慢慢适应阳光的强度,却不曾擦去还在流着的泪水。
      就这么一次。
      仿佛尸体一般在地上躺了许久,适应完毕的少年毫不在意地爬起来,随意地擦掉嘴角已经发黑的血渍,无视了被尘土弄脏的衣服,向四周张望了一下后随便选择了一个方向大步前进。
      既然只有这些时间了,那么至少,让他多看一看这个世界吧。

      “唔……这里……”随心所欲到处乱走的少年从人烟稀少之处走到热闹的村子,然后再一次走到人迹罕至之处,不过这里并不是没有任何人类存在痕迹的原始地貌,反而有着无数像废墟一般的存在。
      “废墟……”有些粗重的呼吸让自己心头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似乎是之前为了摆脱那些村民所以有些运动过度了样子。
      果不其然,刚刚在一块还算平整的大石头旁站住,熟悉却比以往更加严重的疼痛像洪水一般迅猛地涌向自己。
      “又……”
      不,这一次不太一样……
      比以往更加的……
      被疼痛冲刷到麻木的身体开始慢慢失去了力气,腥甜的液体不停地从嘴中涌出,虚弱不堪地瘫在地上的少年费力地抬头望着天边看起来无比硕大的太阳,
      啊,是夕阳……像火一样……
      感觉要融化在里面了……
      我,要在这里结束了吗……
      嘛算了,至少还走了不少地方,也没什么可不甘的,
      可是,如果……
      “时隔200多年来圣域办些事情,竟然会碰到这样充满耀动的生命啊……”
      意识逐渐模糊之际,耳边突然传来了苍老的声音,不服输地咬着牙使劲回头想要看清来人的样子,却发现在那浓密的发须下,看清什么的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太可惜了,那脆弱的心脏根本就无法禁受不住这份耀动……”
      “啊,没错,这个心脏……太脆弱了……”仿佛是跟着这个老人一起出现的冰凉气息仿佛减轻了心脏处的疼痛,借着这份缓冲稍稍恢复了些许力气的少年勉力爬起,
      “不过老头子,你也太多管闲事了……没听说过好奇心,是会害死猫的吗……随便乱看的话……是会惹祸上身的……”
      “都到了这种地步了还要嘴硬吗……不过心倒是不坏呢……”被顶撞了的老人一点要生气的意思都没有,反而有些开心地笑了起来,
      “少年,你的那份可能性就这么断绝真的是太可惜了,如果,有一个机会可以让你活下来,你要怎么选择?”
      “……怎么选择……哈,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愿意死的吧……”重重的喘息了数下的少年嘴边的笑容并没有因为疼痛而消失。
      “也许会过得比现在还辛苦的……”
      “那又怎么样?”打断了老人话语的少年有些涣散的瞳孔放出了灼人的光亮,
      “人如果不能轰轰烈烈的活一场的话,那也太浪费了……我还没能好好的燃烧一把呢,怎么可能在这里就放弃了?!”
      “让我,活下去吧,老头子!”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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