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清晨 ...
-
L飞快地浏览着资料。
电脑在运行着，发出很低的，但是在安静的房间里无法掩盖的硬盘运作的声音。
这台电脑的配置已经极高，但是，却依旧有着无法完全消除噪音。可见使用电脑的人正在让它从事何种运算量的工作了。
此时只是清晨，光线很暗，L却也并没有开灯。
L虽然可以在黑暗中使用电脑，但是一般来说，渡会特别过来打开灯，同时为他准备好巧克力，蛋糕，或是别的什么甜品。
这一次没有开灯，是因为房间里并不是L一个人.
还有另一个人，一个和L通过锁链栓在一起的嫌疑犯，正半蒙在被子里，露出鼻子及以上的部分浅浅地呼吸。
夜神月正安睡着。
他淡茶色的头发没有经过很好的修理，相比与整洁或是合适的量来说，已经稍长了。L记得第一次见到这淡茶色的发色时，还觉得它在太阳照射下有一种蜂蜜的粘稠感，但是此时，他们却更像是有些枯萎干燥的杂草。
这并没有让头发显得糟糕，只是看上去不那么健康罢了。
微微露在被子外边的半张脸带着一段时间不见阳光才会有的，过于苍白以致于显得病态的肤色，他的眼睛下面有些许的鸦青，像是至少半周以上的充足睡眠才能缓解的，筋疲力尽的痕迹。
这是L不得不放出的‘Kira’的嫌疑犯——夜神月，或者说，‘Kira’。
因为L坚信夜神月就是‘Kira’。
过长时间的监/禁，以及监/禁之后立即开始的，由L所策划的，夜神总一郎所带领的逃亡近乎消磨完了这名少年的全部体力与精力。
然而，在面对L的时候，他依旧有着明亮而坚定的眼睛，但是此时，他薄薄的眼皮盖住了那双格外漂亮的眼睛。
他气息平稳，眼珠也没有转动，L因此判断他应该没有做梦，或是其实在假睡。
更何况，之前让夜神月服下的药物也确保了他此时应该是完全沉睡的。
这种状态不可能有隐藏的第二人格。
这是L已经做出的判断。
这也是L在审讯夜神月的中途，发现他陡然的转变的时候所想到的一种可能性。
那个时候，是夜神月被监/禁了一周的时候。
也是距离L，或者说其他的人类，与这名少年交流的四天之后。
除了监/禁的第三天，L简短地告知了这名少年没有任何其他罪犯死于制裁之外，L刻意隔离了他与其他任何人类的交流。
就连食物，每日也都是不按照三餐的时间以沉默的方式从监/禁房间的小窗中塞进的。
孤独与静默可以逼疯一个人，但是逼疯夜神月并不是L的目的，将他逼迫到濒临崩溃的那个边缘，在那种状态下审问他才是L的目的。
上一秒还在说着要抛弃自尊心的夜神月让L坚信自己的判断应该没错，然而，下一秒...
那个抬起头颅，似乎是被这枯燥而漫长的监/禁逼迫到了绝境的少年惊慌而混乱的表情，让L难以将之与一直追逐的Kira划上等号。
这是就连松田和相泽都能直接感受到的逻辑上的矛盾。
Kira有第二人格。
Kira有办法将能力转移。
Kira有办法操纵他人。
Kira有办法消除记忆。
除了第一个，L只是将之当做一种可能列出，其可能性只有1.23%而已外，剩下的都是需要证据的，但是却被L所无法忽略的猜测。
证明这些，找到证据，监视夜神月，这些都是让L此时将这个少年与自己二十四小时锁在一起的目的。
不过...
即使夜神月表示愿意接受这种共同办案的方式，似乎与一个关系并不亲密，或者说是厌恶的男性躺在一张床上还是让他产生了生理上的厌恶。
L判断这位少年需要充足的休息，但是在有L存在的地方，他却似乎完全无法很好地睡着。这也是L让渡特别为他开了些许的安眠药的原因。
夜神月必须要习惯并接受这种只有相对自由，并被完全监控，不能和L的距离超过一条锁链的生活。
L想，因为，嫌疑犯是没有选择权的。
***
L醒来的时候，天才蒙蒙亮。
他没有起身，而是稍稍侧头忘了一眼床头柜上的时间。
是接近清晨六点的五点多。
L不是一个作息规律的人，但是，最近几天，他却过上晚上睡觉，早晨起来的，和L昔日的作息并不那么相配的习惯。
L并没有移动自己的右手，这让连接着他与‘Kira’嫌疑人的夜神月的锁链并没有被惊动。
夜神月依旧背对着L，没有翻身或移动，呼吸也没有变重或是变轻。
夜神月还在睡眠中。
L一直都知道夜神月是一个生活作息十分规律的人。这一点从调查资料，和曾经的监视中都可以确认。
而更让L震惊的是他控制自己休息时间的能力。
除了第一日，在夜神月还没有机会发表自己意见的时候，L强行让他通过服用药物来进入休息状态，
第二日他依旧很不适应，背对着L直到凌晨才陷入睡眠外，
从第三日起，他虽然依旧并不适应与L躺在一张床上睡觉。但是，他已经能将自己的作息时间调整成自己正常的作息时间了。
能够立刻将自己的作息时间调整到最优状态，和保持着一个优秀规律的作息时间，这两点的意义是完全不同的。
后者只是一个优秀的人可能的选择，而前者...
则代表了强大到恐怖的控制能力，与强大到恐怖的精神力。
这一点，又与L所认定的‘Kira’的特质完全相合了。
L没有起身使用电脑，也没有起身要求加满方糖的英式早茶与抹着厚厚奶油与草莓酱的华夫松饼。
这是一个人时候的L所绝对不会做的事情——什么也不做地躺在床上。
L的脑海中飞快地过着最近死于心脏麻痹的罪犯的姓名与罪行，同时也细细思索着第一‘Kira’与第二‘Kira’的行动与嫌疑。
躺着这个姿势很不舒服。如果说正常的姿势只会让L的思维能力下降40%的话，这个姿势可以直接消减掉L近乎80%的思考能力。
L讨厌什么也不做地躺在床上。
“月君，我知道你醒了。”
在分针错过‘12’五个格子的时候，L骤然发声。
此时已经是清晨六点过五分，L认为五分钟前夜神月就应该已经醒来，并开始准备起床了。
夜神月这一周都是这样的。
“让我再躺一会。”
夜神月回答，声音微微带着些颤，L听得不是那么真切。
但是L立刻便明白了怎么回事，毕竟是个还在青春期的少年呢。
“月君可以当我完全不存在。”L体贴地说道。
“睡眠时间段虽然依旧在监控摄像中，但是此时应该没人坐在显示屏前的。”L想了想，又更加体贴地解释了一句。
“piss off!”这是夜神月的回答。
L搞不清这是因为向来优秀谦虚的‘Kira’嫌疑人实在无法很好地用自己的母语说出太过肮脏低俗的话语，还是他通过L对FBI的掌控力推断自己的第一母语是英语，从而体贴地换成了英语表达自己的情绪。
不过，这对L来说都没什么区别。
“月君不是故意在我监视下那样做过么？仔细研究一下的话，这一次的条件还要更好点。至少这次我只会听到声音，不会刻意去观看月君．．．”
“龙崎！”
夜神月近乎咬牙切齿了。
“变态。”
Ｌ听到月紧接着小声的咒骂。
这是再次超出Ｌ猜想的一句话。
若是‘Kira’，无论是否知道那个时候是被监控着的，此时被特别提及，虽然会表现出愤怒，却不应该表现出这种情绪。
夜神月与弥海砂不同。若是他的话，反而应该是能够理解那个时候对嫌疑犯的监控行动的。
这段时间，夜神月频频地做出与L心中计算好的回应不同的举动，让L迷惑了。
是‘Kira’已经计算到了这种地步，还是夜神月其实...
不，夜神月就是‘Kira’。
无论从事实还是情感上，此时都只有这一个解答。
“因为月君是‘Kira’的第一嫌疑人，所以必须作出充分的调查。同时，我并没有从看到月君的行动中获得任何特殊的刺激或是享受，所以，从这两个角度来说，我并不是变态。”
L解释，但是这显然只是更好地惹人烦厌了。
不过，惹怒夜神月原本也就是L的目的之一。
愤怒才可能有破绽。
“…我要去淋浴。”
“月君想被我看到？”
回应L的，是夜神月反手自脑袋下面抽出的，砸中L脑袋的枕头。
作者有话说
第74章 清晨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