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的世界[穿书]》成于乐cyber

6、第 6 章（重写）

　　这一天晚一些的时候，酝酿已久的大雨终于降下。

　　司马扶风带了一瓶红酒，来找欧阳剑珮叙旧。两个人在窗前支起一张小桌，对着一盏灯光。

　　江湖夜雨十年灯。他们分离虽未及十年，却各自都已经饱尝身在江湖的苦衷。

　　酒意微醺之际，欧阳剑珮不由得遐想，下一次这样听雨对酌，又会是何年何日？

　　被监视的感觉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

　　欧阳剑珮突然觉得，似乎有什么人在某个地方注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作为一个征战沙场的将领，欧阳剑珮对于被人监视这种事并不陌生。敌方想要暗杀他的人不计其数，他们总有各种各样的手段和耐心，在他身边埋伏下意想不到的眼线和杀手。

　　然而今天出现的这种感觉，却与以往任何时候都不相同。很难形容那种微妙的差异，硬要说的话，他觉得自己此时所感受到的这种“监视”似乎并不带有恶意，但却更令人悚然——那视线仿佛来自于异次元空间，从一个他根本无法触碰的维度投射过来，聚焦在他身上。

　　那到底是谁？

　　一旁的司马扶风觉察到他心神不宁，伸手在他眼前晃了一下，“嘿，想什么呢？看你这失魂落魄的样子，难不成在前线有心上人了？”

　　欧阳剑珮沉吟一下，压低了声音：“你觉不觉得，这间屋子有点不正常？好像有什么人在远远看着我们。”

　　“你是说……有人在附近？”司马扶风也紧张起来，小心翼翼地把原本就闭合的窗帘拢得更严了一些，“这里的警卫系统很严的。除了你我和陛下，没人能靠近。”

　　“不是在这附近，是从很远的地方。我觉得，对方就好像在外太空一样。”

　　欧阳剑珮自己也承认，说出这种话来实在太莫名其妙，但他找不出其它语句来描述那种奇异的被注视感。

　　不出所料，司马扶风闻言一怔，然后不以为然地仰面失笑：“你该不会想说，犬戎帝国的舰队在太空中监视你，被你感知到了吧。你已经进化成为帝国的人形自走雷达了吗，尊敬的元帅阁下？”

　　司马扶风笑了一会儿，发现欧阳剑珮毫无笑意，“天了噜，你是认真的？是不是在外面打仗太久，变得神经质了？”

　　“嗯？”欧阳剑珮愣了一下，“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你敏感过头了。”司马扶风仍在自顾自絮叨，“你该好好放松一下自己，都城里休养身心的好去处多得很。(*￣▽￣*)”

　　“别动！”欧阳剑珮手一抖，目光惊诧地盯住对方，“你的脸是怎么了？”

　　“啊啊？”司马扶风慌忙摸了摸自己的脸，一个箭步跨到镜子前左看右看，“很正常啊，你看到什么了？”

　　“我……”欧阳剑珮欲言又止，“没什么，我眼花了。”

　　刚才他分明看见，司马扶风的五官变成了几个符号，但一瞬间又恢复了正常。幻觉，肯定是幻觉。

　　司马扶风如释重负地拍着胸口，“没事别吓我，你知道的，我最重视自己英俊的容貌。这张脸可是我继承到的最大财富，比家产都重要。不过话说回来，要是我们家还像我爷爷那个时候一样有钱，我要不要脸也都无所谓了，哈哈哈……”

　　欧阳剑珮沉默地聆听着对方胡言乱语。他知道司马扶风的性格，越是心情沉郁的时候，越是喜欢故作轻松地滔滔不绝。

　　突然之间，司马扶风的脸又变了：“我跟你说过，洛邑已经不是你离开时的那个洛邑噜。改天我带你到处转转，给你介绍几个好玩的地方。(*￣З￣*)”

　　说时迟那时快，欧阳剑珮出手如电，一把拎住司马扶风的后脖领子，不容分说将对方搡到镜子前。然而就在这电光石火的刹那，司马扶风的脸又正常了。

　　“哎哟哟哟！我的脖子、脖子！断了断了！”司马扶风吃痛地大叫。

　　“对不起。”欧阳剑珮急忙松开手，却无法解释自己的行为，只好茫然地站着。

　　司马扶风咧嘴从镜子上撑起身，双手揉着脖子，又惊又疑地躲开两米远，“你是不是吃错药了？要不要传一位太医过来看看？”

　　欧阳剑珮略一犹豫，摇了摇头，“没事。可能是长距离星际跃迁的副作用，我还没恢复过来。用不着为了这点小事惊动太医署。”

　　“哦。”司马扶风耸耸肩，“星际跃迁确实很累人。那我不多打扰你，再喝两杯就走，你好好休息。”

　　两个人坐回到桌前，重新饮酒闲聊。

　　在酒精的作用下，司马扶风的谈兴渐渐浓了起来，开始动情地追忆童年时光：“你还记得吗，那个时候，我们三个人偷偷溜出行宫去玩，宜狐跑得最慢，差点害我们被侍卫发现。”

　　“嗯，记得。”回想起那段三小无猜的日子，欧阳剑珮的眼里也浮起温柔的神色。那个时候，姬宜狐不是皇帝，也不怎么想做皇帝。他们三人之间没有君王与臣子的鸿沟，是可以彼此依赖的密友。

　　忆昔思今，司马扶风禁不住感慨万千：“好想回到当初哦。(*＇ω｀*)”

　　“………………”欧阳剑珮闭上眼睛，过了一秒钟又睁开。跟之前一样，司马扶风的脸已经恢复了原状，看不出一点异样。

　　欧阳剑珮低头看看手里的高脚杯，里面暗红色的酒液晶莹剔透，像晃动的玛瑙。

　　难道红酒里掺有致幻剂？可是司马扶风没道理会做这种事。而且据他所知，致幻剂所导致的幻觉应该更接近现实，不会这么抽象派。

　　他又把目光移到别处。天花板、墙壁、家具表面、地板。目力所及，所有的地方都很正常。只有在看到司马扶风的脸的时候，这种诡异的现象才会出现。

　　难道是自己的视觉神经出了问题？

　　他暗自思忖着，是否的确需要到太医那里做一次详细的检查。

　　司马扶风：“对了，还有那一次，我们三个——(*≥▽≤)”

　　“……扶风。”欧阳剑珮努力保持情绪稳定，一手摸着自己的额头，一手按住对方的肩头，“我们暂时先聊到这里好吗？我很难向你解释清楚，但我今天不想再看见你的脸了。”

　　司马扶风：“……你很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