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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冰山一角 ...

  •   老鼠的爸爸果然没有食言,动用了公安局的关系,帮我找李云石。
      据他们调查,李云石在风扬出事之后,确实回来过延吉,可是,并不住在父母家,至于他躲在什么地方,还需要时间进行寻找。他们还查到,除了我,还有一伙人也在找他,至于是些什么人,他们也不清楚。
      我清楚。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些人就是李云石威胁我偷隆宇标书,与他进行交易的买家,风氏的竞争对手。李云石没料到我在标书上做了手脚,把假标书卖给对方,结果造成对方损失惨重,对方岂能轻易放过他?李云石现在众叛亲离,不但没有损伤到风氏一根指头,还要遭到仇家追杀,最重要的是,他伤害了风扬,虽然没要了他的命,可比要了他的命还要付出更大的代价——他会永远活在仇恨与自责中。他爱风扬爱到不择手段,这种扭曲的爱,只会给他带来灭顶之灾。
      李云石,他要是能躲,最好躲一辈子,永远都不要让我找到他,否则,为了风扬,我会杀了他。他把我强行拉下水,我也要跟他同归于尽。他让我爱上风扬,却又不得不背叛他,就冲这一点,他就该死。我不知道我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如此凶狠残暴,可能是遇见风扬之后吧,为了守护最珍贵的东西,我甘愿变成狼。
      警方也不能确定他到底还在不在延吉,需要时间进行排查。但是我一定要继续留在延吉,因为直觉告诉我,如果留下,肯定能发现些什么。
      发现的日子,突然而至,让人措手不及。
      好运气终于光顾了我。
      这天,我在大叔的饭店帮忙,土豆急匆匆地跑过来找我:
      “大哥大,不好了!”
      说完上来扯我的胳膊,我端着的汤碗差点被他打翻,埋怨他:
      “出什么事儿了,急成这样?”
      土豆脸色惨白,倒了半天的气儿:
      “大哥大,老大,老大,老大他。。。出事儿了,被人绑了!”
      我一惊,端在手里的汤碗差点扣在地上:
      “你说清楚点儿,怎么被人绑了?什么时候绑的?”
      土豆嘴巴一裂,就要开嚎,我急忙把他拉到后院:
      “哭什么?你给我冷静点儿!把事情的经过说清楚!”
      他这才仔仔细细地把详细经过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原来,耗子和土豆早上去学校补课,中午回家的路上,就被一群人拦住了,拖到了没人的地方,两个人想要反抗,土豆被暴打了一顿,耗子则被药晕后拖到车上。土豆不顾疼痛,连忙跑去通知老鼠,然后又过来告诉我。
      我焦急万分,连忙打电话给老鼠,铃声响了很久都没人接,再拨过去,终于有人接了。
      “喂。。。”
      低沉的声音从电话里传过来,我心里一惊,那声音很微弱,又很缥缈,根本抓不到实质,我很用力地去听,才几乎辨认出那声音的发出者是谁。
      “朴宇昊。。。”
      “成辉!”他虚弱地打断我,我感到了他的恐慌,立刻住了嘴,静静地等着他主动告诉我。好半天,他才颤抖着说:
      “成辉,你。。。能来我家一趟吗?”
      “好,你等我。”没有再继续问下去,我挂了电话急忙往他家赶。
      一路上都在想,老鼠平时那么强势的人,弟弟遇到危险时,竟然也会变得如此软弱,耗子在他心中的位置,很重。
      到了他家门口,门敲开后,我被人抱在怀里,老鼠紧紧搂着我,在我耳边低语:
      “成辉,你终于来了。”
      他看上去有些憔悴,我没有挣脱他的怀抱,如果这个拥抱能让他觉得安心,那就抱下去吧。
      “嗯,我来了。”他抱了我一会儿,然后松开我,把我领进了屋。
      朴宇昊的爸爸也在,以前看上精神矍铄的老头子,顷刻之间似乎衰老了许多。除此之外,还有两个人,一个不停地打电话,一个在老头子身旁安慰他。想来也是公安局的人,应该是便衣。
      我悄悄问朴宇昊:
      “绑匪有没有打电话过来提条件?”
      老鼠神色凝重地摇摇头:“还没有,都半天过去了,就怕小浩有什么不测。”
      我安慰他:“怎么会?你们的爸爸是公安局长,哪个匪徒见了都怕,怎么敢对他的儿子下手?”
      老鼠苦笑了一下:“成辉,你以为当公安局长的儿子是个很简单,很风光的差事吗?”
      他见我不解,继续说道:“我爸办了那么多案,虽然立了很多功,可是却得罪了很多人,这些人当中,最可怕的就是那些罪犯,判了无期和死刑还好,要是关了几年就放出来,不思悔改,寻起仇来,不是吓人的,我就怕,就怕。。。”
      ——就怕仇家寻仇,报复在耗子身上。
      他把头深深埋在双手中,我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土豆都告诉我了,那些绑架你弟弟的人,有几个是前几天跟我们打架的那些人,他们不一定是冲着你爸爸来的,也许只是为了教训教训你弟弟,教训完了就放回来,不会有事的。”
      他抬起头:“如果是这样最好,可万一不是,小浩就有生命危险了。我妈已经死了,如果他再出了事,我们这个家就要散了,爸爸会觉得更对不起妈妈。”
      我听着心酸,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老头子接了电话,神情立刻恢复了公安局长应有的冷静和镇定。
      果然是绑匪打来的,老头子放下电话立刻站了起来,对我们说:“在开发区,走!”
      说完大步流星地赶了出去,我和老鼠小跑才跟得上他。上了车,老头子对那两个便衣说;“你们先回局里,组织警力,埋伏在周围,没有我的命令,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是!”

      老鼠开足了马力,车子在路上飞奔了起来。不到一个小时,我们到达了开发区绑匪指定的地点,一个造纸厂的空仓库。

      我们下了车,在得到绑匪的允许下,走进了仓库,见到了他们。两个小混混走了上来,从上到下搜了我们的身,发现没有什么武器,放下了心,把老头子单独叫了过去,远远看见一个长相凶残的健壮男人,坐在半人高的纸堆上吸烟。
      远远地听不见两个人在说什么,只见男人突然从纸堆上跳下来,把烟头吐在老头子脸上,照着他的肚子狠狠打了一拳,老头子痛苦地蹲了下去。
      老鼠看见爸爸被人打,想冲过去,我也跟着冲了过去,冲到中途就被一旁的小混混拦住,扭住胳膊按在旁边儿。
      老头子回过头来,对着我们摇了摇头,示意我们不要过去。
      他慢慢从地上站起来,对男人说:“你绑我儿子到底想怎样?”
      男人冷笑了一下:“哼,怎样?我这条左腿当年拜您所赐,彻底废了,还坐了三年牢,你说我想怎样呢?嗯?”
      老头子正义凛然地回击:“你犯了法,就该受到处罚,废了你一条腿,关你三年都太轻了!”
      男人气急败坏,又打了他一个耳光,老头子却依然强硬:“你杀了我儿子,杀了我,你就罪上加罪,你就等着到阎王那儿继续坐牢吧!”
      男人终于不可忍耐了,哈哈大笑:“老不死的,我看你见着你儿子,还嘴硬不硬?把那小子带过来!”
      几个人应声走到仓库一个小屋,把五花大绑的耗子拖了出来。
      “爸——,哥——”耗子一见亲人,眼泪汪汪地,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看来遭了不少罪。
      老头子看见五花大绑的儿子,心里一阵心疼,颤抖着问:“浩啊,爸让你受苦了,爸对不住你!”
      耗子很害怕,可看到父亲和兄弟,马上就燃起了希望:“爸,我没事,你快点叫你手下把他们都抓起来!——”
      “啪!”耗子脸上又多了一个五指印,惊惶地望着男人,接着又被打了一个耳光。
      “臭小子,死到临头还狐假虎威,仗着你老爸兴风作浪!”
      耗子不敢再说了,求救似的看着自己的父亲。
      老头子心疼了,冲着男人吼道:“说,怎么才放我儿子,开个条件!”
      男人无赖似的笑了:“这就对了,您可是大局长啊,专门抓我们这些坏蛋的,当然了解我们这种人的做事风格。。。”
      他从怀里掏出两把枪,一把拉掉了保险,抵着耗子的头,一把扔给了老头子。
      “老东西,拿着这把枪,照着你那两条老腿开两枪,我就放了你儿子,否则,嘿嘿,你就亲眼看着你儿子上西天吧!”
      老头子看了看耗子,又看了看男人,最后看了看老鼠,老鼠急着叫道:“爸,不行啊,您不能打自己的腿啊——”
      老头子对着他苦笑了一下说:“我欠他的,他从小就没妈,我又没管过他,尽到做父亲的一点责任,我欠他的。。。”
      “不——爸爸!”
      没有犹豫。
      “嘭!”一声枪响,老头子左腿跪地,鲜血汩汩地从伤口冒出来,却丝毫不低头,死死瞪着男人,男人脸上露出狂妄得意地表情。
      我恨得咬牙切齿,突然发现,身边的人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没有人注意我,我悄悄挪动了脚步,隐到纸堆后边,打算从后边绕道男人那里,袭击他。
      我很顺利地绕了过去,此时,老头子已经举起了枪,打算对自己的右腿开枪了。
      男人越来越得意,太放松了,又太沉浸于复仇的快感中,丝毫没有注意到,猎人已经悄悄靠近。
      我突然扑了上去,把他按倒在地,拼命和他争夺那把枪。
      男人看清了我,表情越来越惊愕,力气也小了下来,老头子不愧干了一辈子警察,立刻奔过来用枪顶上了他的头。
      “都别动,再动,我就开枪!”
      其他混混见老大被擒,我们又有枪,知道大势已去,乖乖地束手就擒。
      老鼠把耗子身上的绳子解了下来,绑在男人身上。
      男人似乎并没所谓会再次落入法网,唯独看到我时,表情是惊慌的,甚至是恐惧。
      “你,你,你是人是鬼?”
      同样的话,我从风雷的口中也听到过。
      他认识我,准确地说,他认识以前的我,认识陈晨,他肯定知道我的过去。
      我用力揪住他:“你认识我吗?你怎么会认识我的?你说呀,快说!”
      老鼠见我几乎丧失理智,把我扳了下来:“成辉!你怎么了?”
      我推开他,又冲上去:“我是鬼!我是冤死的鬼!我来找你索命了!”
      本来我只是想吓唬他,让他说实话,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害怕了,眼睛瞪得大大的,脸色开始发白:
      “你,五年前就该死了,我亲手用棍子打了你的头,打了那么多下,出了那么多血,你怎么可能活?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你肯定不是他,你肯定不是他!你是谁?”
      “我就是他!我就是五年前被人打死的他!没想到吧,我命大,就凭你,还杀不死我!”
      他,就是他!他就是那个对我行凶的人,我终于找到了!
      “你,你是。。。陈晨!”
      “对,我就是陈晨!”
      他终于无力地瘫软了下去,我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薇笑。
      还看到,老鼠一家惊愕和迷惑的眼神。
      该是说出故事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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