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将之不哀歌》忽然想吃糖不甩

39、断章

　　突兀地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楚玥猛地一回神儿，松了一口气开心道：“你醒啦，我去叫阿娘。”
　　“等等。”楚琳伸手拽住她半截袖子。
　　“怎么了？”
　　“没事儿，让阿娘多歇一会儿，你陪我说说话罢。”
　　“也好。”楚玥把那锦缎重新又包起来，抱在怀里，道：“你今天真是吓坏我们了，突然就晕了过去。”
　　“说不准是阿衎那小子下手重了一些。”
　　“才不是……先生说你是忧思过度，你都在想些什么呐。”楚玥坐在床边，玩儿着楚琳的一撮头发，不得不说，少年郎发质极好。
　　楚琳微微一笑，伸手握住自家妹子那双不老实的手：“我虽没醒过来，但是你们说的话却听见了大半。”
　　“那你知道阿公不要你娶六姐姐的事情了？”
　　“嗯。”
　　“可是六姐姐多好的女孩子呀……你要怎么和阿衎哥哥交待呢，做了那么多年的好兄弟，你却不愿意娶他妹妹。”
　　“这是两码事儿。”
　　“怎么就是两码事儿了……打个比方，要是有一天阿玥也到了要定亲的年纪，也有了心上人，可是那个人不愿意娶我，阿兄不会生气吗？哪怕那个人是好兄弟，也一定会揍他一顿的吧。”楚玥捏着自家哥哥的手，半个身子躺到了楚琳的毯子上。
　　楚琳的眼睛微微暗了暗：“阿玥将来想要嫁给什么样的人呢？你这么厉害，一般的男孩子都会敬而远之呐。”
　　“……其实阿玥想得很简单，就像每个女孩子最初盼望的那样，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哪怕有一天容颜凋败，也不至于像咱们爹娘那样互相生分了。”
　　“这才是最难的呀，你要是再大几岁就好了，抢在萧芫之前，华昭倒是个极好的人选。”
　　“这就是阿兄你不通，人世间的姻缘不能强求，有些人就是天生一对，而有些人就是有缘无份，该在一起的，哪怕千难万险也拦不住他们，不该在一起的，即使两情相悦也不能扭转天意。”楚玥踢着两条短腿，嘴里低声说着话，却久久没有得到回音。爬起来一看，楚琳似乎又睡着了。
　　福厚姑娘眯眯眼，跑到外面小声告诉顾氏，她儿子已经醒了一次，只是又睡过去了，好让她放心。这厢顾氏松了一口气，那一边等楚玥刚拉下门帘儿，楚琳就又睁开了眼……三爷的眼睛有些发红，近看竟然蓄满了眼泪，吧嗒一声掉下来，氤氲在床单之上，落成心痛二字。
　　她说，不该在一起的人，即使两情相悦，也无法扭转上苍的天意……
　　山间的夜风很凉，即使感觉不到，只是听见声音也叫人不由得，裹紧了单薄的毯子。
　　楚玥叫人点上油灯，认真地端详起木刀上的花纹，一笔一刀，无不精细，这份礼物实在讨人喜欢。小姑娘这么想着，就想重新包好，留着之后练武的时候再用，然而细嫩的指尖忽然划过几道不明显的刻痕，小丫头蓦地睁大了眼睛，整个人仿佛被冻住了一般僵在在原地——好像有什么东西忽然在心里破壳，逐渐明朗起来。
　　二姑娘坐了很久，直到更夫的敲锣声响起，才猛地回过神来，慌乱地把东西收了起来，不敢再看。
　　这就是奇怪的事情了，自此，便没人再见过这把剑……直到很多年后，在庭安将军盛大的葬礼之上，它随着那场纷飞的大火，灰飞烟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