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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三十五.大战之前 二 ...

  •   嗅觉灵敏的各大朝臣,自然知道如今是什么情况,南、北、西三国可都是卯足了劲想往大金的窝里冲,老皇上也称病不临朝,把国事全交给了太子殿下,前几天,天海居里的那位居然还现出了祥龙令,可见如今的态势是往哪里发展的,这风往哪边吹,草自然就会往哪边倒,皇宫里进不了,这天海居不是能进吗?于是,不管是先前向着三王子的,还是与三王子为敌的,几乎快把天海居的门槛给踏破了。
      “夫人,前门后门都被堵上了。”王三儿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刚刚差点被众人给挤死。
      “嗯,东傅的商客到了么?”
      “到了,我正让他在前院等着呢。”
      “让他到客厅里坐,我这过去。”
      还真为难了那些朝臣,先前还看不上她这个女流之辈,说什么难听话的都有,没想到才几天的工夫就拥到门前来了。
      东傅西商会这半年以来入境大金的货物一文钱关税也没收,先不管段飞尘赚了多少,也不管这雁尾港的商船有没有把码头给堵死,单对季海来说,这军需战备可是已经囤积到一定程度了,该收网的时候差不多到了,否则让那个女人把国内市场占满了,可就要被她牵着鼻子走了。
      天海居的客厅布置地很雅静,几株香兰花把室内熏得处处清香。家具都是原色,没上漆,到更显得特别,一个中等身高的中年男子此时正坐在主位上品茶,见季海进来也不让座,依然自顾自喝自己的茶。
      季海挥手,让王三儿和丫鬟下去,敢这么嚣张的人,除了那个水蛇女段飞尘,还真难找到第二个人。
      “怎么亲自来了?还以为你被三大商会给吞了呢。”坐到一旁的榻子上,懒得跟她计较什么主宾之位。
      “我可是条毒蛇,谁不要命了敢吞我?”中年男子一个后仰,挂到了椅背上,跟没骨头一样,“这所金屋很舒适嘛!姓金的对你不错,没让你进宫去跟那群女人争宠!”
      “我这里可比浅清院差多了,看你打扮成这个样子,不会就是想来跟我聊家常吧?”
      “说对了,今天就是想来跟你聊家常,听说你怀了龙种?”肆无忌惮地半躺在椅子上,一身男装打扮却配上撩骚的姿势,让人看着别扭。
      “嫉妒?”
      “又不是我不能生,干吗嫉妒你?”自动起身到角落里的脸盆边上,手在脸侧揉了揉,一张薄如蝉翼的面皮轻轻被揭下来,一张艳丽的脸呈现出来,可能因为带久了面具,脸色显得有些苍白。“外面怎么了?这么快就来朝见你了?”
      季海笑笑,没回答她的话,把话题转到另一边,“听说东皇陛下刚册封了皇后,你是不是有气没处撒,跑我这儿找不自在来了?”
      段飞尘媚眼一立,“他册封跟皇后跟我有什么关系!”
      “也是,跟你是没什么关系,那你跑我这儿干什么?我不信西商会已经闲成了这样。”
      叹一口气,没反驳季海的话,到是一屁股坐到了她身旁的太师椅上,仰面躺着,跟五体投地差不多,摇来晃去的大半天不说话,过了好大一会儿,用脚碰碰季海的小腿,“喂,姓金的成亲那会儿,你有没有想杀了那女人的感觉?”
      季海笑笑,手指拨弄着茶几上的香兰花,“那会儿我还没觉得自己是个女人呢。”
      “你就一点感觉也没有?我不信,别装什么圣人。”
      “跟你很熟么?为什么要跟你说?”
      段飞尘怔愣,即而大笑,“得了,一见面我就知道我们俩是半斤八两,我不信你不欣赏我!”
      “你很自恋!”
      “笑话,我要是不自恋一点,早就填到恶狗肚子里了,咱们这种女人再不自己给自己点信心,怕是早就被那些男人给欺负死了。说真得,你当时真不难过?”
      “难过又怎么样?除非他不是皇子,除非这世道男人和女人能平等,否则就算吊了三尺白绫也只是得到几丈埋身子的土而已,所以我一直不想做女人,尤其这种世道。”
      段飞尘一个侧身,“我是真得难过,可惜什么也改变不了,空有这一身毒辣,却连自己的男人都夺不来,你说我到底是为了什么?我越来越想不通了。”
      “想不通就别想,只要自己活得好就行了。”
      “看着满城的红就来气,我偏穿白色,偏到外地,偏就不去见他,反正我也不是他那宫墙里圈着的女人,挥之则来,推之则去。我活我自己的,我就当我的段寡妇!怎么样?我段飞尘就是个没有丈夫的女人!最好气死他!”
      季海一阵浅笑,好久没这么开心笑过了,今天还真对她的性子产生兴趣了。“东皇陛下立汪氏一门,也只不过想借他们的军事势力,如今大战在即,不能自保可是个大麻烦!”
      “站着说话不腰疼,你现在到好,被姓金的宠着,还怀了龙种,春风得意,左右逢源。哪像我,事情帮人家做着,新娘别人当着,没那个道理我还要去贺喜的!真让我去了,搞不好就把上下朝臣、各大商会的人全给毒死了。”
      “这几天不是要到南陈去运货嘛!就拿那些人开刀好了!”
      段飞尘仰面大笑,“就知道你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把我火气挑起来替你卖命,把南陈的边城搞乱好让你渔人得利是吧?”
      季海摸摸肚子,觉得腿有些涨,起身活动活动筋骨,“做不做你自己决定,东、南两大商会最近在南边嚣张不少,不治治怕是要侵占一大部分地面,我是没关系,有货入我的口袋,我又不嫌撑,你嫌钱太多的话,可以不管嘛!”
      “你这个——女人!这辈子要是不认识你,我还真少了不少乐趣!喂,什么时候生?我到时送份大礼。”
      “早了,还不到三个月呢。”舒展一下腿脚,一点也不在意她在旁边。
      “那你可要小心了,后宫里的女人可都是属阴的,什么招儿都有。”翘了二郎腿,抓了茶几上的果子吃。
      季海轻笑,“只要不跟你争男人,就绝对不会有事。”
      “那到是!算了,我也该走了,省得看着你一副幸福的模样更让我生气。”扔了手上刚吃了几口的果子,拍拍衣服,“对了,听说前几天你治了一批盐商,最近东傅境内有不少大金的私盐贩子,如果你不管,我可要下手了。”
      季海垂下眼睑,早知道这女人不好对付,没想到她还没来得及动手,她就把这条路给堵了,白便宜了万长年一次。
      “我会让他们老实点的,你走好,不送。”
      段飞尘头也不回,伸出手在空中摇了两下,跟季海当时离开浅清院时一个做法。
      王三儿进屋,挨近季海身边,“夫人,要派人跟着吗?”
      “不用了,跟着她的人大多都成了死人,没事别造那么多孽。她一时半会儿还不是敌人。”
      门外拜访的朝臣仍然围得水泄不通,季海不见也不赶,由他们整天“站岗”。入了夜自然就会自动散去。
      金谋今夜出宫,落脚点自然是天海居,用完膳,丫头们在院子里摆了壶茶,放了几盏风灯后自动消失。
      金谋喜欢下棋,只要一有空闲,总爱摆一盘棋自己跟自己下,季海则在一旁陪着,以前陪他下棋,总爱找些书信或帐本来看,现在成了孕妇,自然不敢在夜灯下看书,怕伤眼、伤身,只猫在一边打瞌睡。他却偏爱看她打瞌睡,总说她的睡相让人看了舒心。
      “今天段飞尘来了。”倚在他的胳膊上,眼睛半眯着。
      “嗯。”
      “她说她恨段扬。”
      “有几个帝王不招人恨得?”
      “你说,我会不会有一天恨你?”
      “……我尽量让你不恨我。”
      “替他人做嫁衣,这种事确实是女人最悲哀的事。”
      “那身嫁衣不穿也罢。”黑棋落定。
      “是啊,可总有想不开的时候,金灯红烛,谁愿意把自己的男人送到别的女人怀里?”
      金谋捏着白棋子,反复在指尖揉搓,“我想给咱们孩子立个规矩,想得到这大金天下,就只能娶一个妻子。”
      季海哑然,这是什么规矩?皇家历来都崇尚多子多孙,哪有只允许娶一个妻子的道理?再说就算他想这样,朝廷里那些大臣也不会同意,这绝对与祖制不合。
      “这次战乱,没个七八年是停不下来的,战乱一平,就是百废待兴,所有事都要从头开始,天子也只是常人,做不来点石成金,况且我所要建得大金,有很多东西都与祖制不合,如果我的继承人不能认同我的做法,我传位给他还有什么用?”
      他想得这么长远?难怪从一开始就净做些离经叛道的事。
      “段飞尘是恨段扬,可她仍然支持他,为什么?因为她知道,段扬心里最爱的就是她,帝王的选择往往跟常人不一样,因为他爱她,就不想约束她,想让她活得更自在一点,要知道皇宫那个地方,可是帝王诞生的地方,到底有多残酷,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
      季海心理明白他这番话的意思,他其实不是在说段飞尘和段扬,他说得是他跟她。“我想段飞尘她是知道的吧?”
      “引辰,我希望你能做你想做得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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