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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自相识那天便觉他有异于常人,若非他是教主,魔教护法在夺回令牌后怎会如此轻易息事宁人?就因他是教主,以此令牌假冒身份在凌晓山庄庄主手中取药才不被追究?就因他本已神功盖世,才如此放胆四处惹事,早该知道,他说他在鬼林长大,那又怎会只擅长逃命?
江望遥睁开眼,是在自己房内。
回想起与殷初影相好那天是七天前,他醒来后发现某人尸体已不知何时被谁处理干净,进来打扫服务的小二未察觉客房异样。那天他醒来仍觉浑身乏力,一个自称“示谁”的魔教人物出现,告知他余毒未除,不能运功。之后示谁护送他回到玄水教门口,交解药给某位出门准备迎敌的玄水教弟子,扔下一句交待:“你师兄误中奇毒,这是部分解药,剩下的需百日后等后教主另再邀请。”也不顾别人什么反应便不见了。
既然教主身份已被知晓,殷夕安排的处理方式倒是秉承魔教风格,一不做二不休绝不含糊。适逢玄水教师父正处于闭关修炼期,教中事务只能由江望遥这位大师兄全权代理,大师兄也出了点小小问题,那么其他弟子们更是不知如何是好。而江望遥对自己处境倒是坦然,反正师父会在他死前出关。
窗外树影摇曳,应已是后半夜。江望遥睡意全无,一时难再入睡,就仍闭眼躺着等天亮。
想起七年前四方神教前教主这个大魔头的死信传遍江湖,新任教主一直是个谜,他甚少露面,绝大多数时候由副教主代言,传说中就算是教内,也只有各大护法、长老门主等有一定地位的人才有机会见他真面目,江湖中人只知道他姓殷。他身边的护法无一不让人闻风丧胆,是怎样的人才可驾驭这群“怪物”?越是神秘便越多人追逐,江湖上关于他的传言更是有增无减。神功盖世,能以一敌百,一人不需半时辰便灭掉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翠庭山庄已不是什么新鲜事;生性怪诞,阴晴不定,魔教中人也对他甚为恐惧也被传得理所当然;爱好男色,教中拥男宠上百,但又独宠一人,那人刚好又姓殷?天赋异能,能让男子怀胎,碧发赤眼,下有阳器一双……这又是哪来乱七八糟的?
夜寂静,窗外仅风声,淡淡艾草芳香,叫人心情平静舒坦。艾草?江望遥一个警醒,目未睁手已动,往旁一抓,虽抓了一空,却感衣袂风动。
“殷初影!”江望遥低声唤道。
那人果然闻声一怔,江望遥趁机伸手去捉,可那人动作灵活非常,一个转身反把他摁回床上。
“江大哥,这么巧啊?”
“巧?这是我房间。”
江望遥一个扭身,两人一并滚下床。
殷夕借力转身,江望遥背先着地,又是被压在下面。
“哎……”江望遥小哼了声。
“江大哥,那天上你我是迫不得已,你还在生气?”
“我才不会为这点事生气!”江望遥翻身将那人压下,“还有,是我上你。”
“哎,小心别压着,里面可能有你的孩子。”下面那人却笑着说。
“殷教主,莫要跟我这死人开玩笑,孩子我不要。”
“不是还没死吗?”殷夕转身将身上那人压回去,易如反掌,“果然毒性未清,你功力折损得厉害。”
“你半夜一人跑到我床头就是为了证明这个?”
“当然并非为此。”殷夕站起来,整了整衣衫,才把一封信递给江望遥,“我来送信的,江远涵亲启。”
“你的‘信鸽’呢?”
“我觉得我还是亲自来比较好。”
江望遥接过信件。
“九十三天后再会。”殷夕临别道。
夜半突然出现在床前,话毕便消失无影,若非手中真书信,江望遥都怀疑自己是否在做梦,当然,从过往认识看来,殷初影也未必做不出这等无聊事。
幸所处房间单独开来离其他师弟师妹比较远,否则刚才这般打闹惹来了人也不知该怎么收拾。
反正无眠,干脆点灯拆信,信文不知所云别字满篇。
“果然……”挑出无错的,只有七个字——“九十三天后再会”。
江望遥把信伸灯火里烧掉,“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