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挑破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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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颜生病的事，她没有告诉周崎，怕周崎担心。这一病就耽误了两天学习，第三天周颜坚持出院回学校上课，顾豊只好开车送她回学校。好在周颜平时学习扎实，会提前预习。回到学校后借了孟雅的课堂笔记，将两天丢下的内容补上。
周颜回宿舍后，洛络难得没有和她呛声，安安静静地过了两天，周六到了。第一次，周颜有点不想去怡园小区。
从医院回来后，周颜心里放了事，练字和画画都没有想要的效果。她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却缺少面对问题的勇气，或者说不知从哪里开始入手。周颜想起在医院时，她醒来前，顾豊的唇轻轻印在她的额头，让她心乱如麻，久久没有睁开眼睛。周颜躺在病床上很久，想了很多，她确定这不是错觉，顾豊真的亲她了。
那一刻，周颜无法安慰自己，顾豊亲她无关情爱。她和顾豊终究没有血缘关系，所以她拒绝继续留在医院，提前出院回到学校上课，选择暂时避开顾豊，可是周末到了。
理智上，周颜必须斩断这一段不合时宜的暧.昧。她还是在校学生，应以学习为重，不应该将时间浪费在男女感情上，果断拒绝顾豊，对她对顾豊都好。可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顾豊对她的好，她不可能因为这一段似是而非的猜测就全盘否定。而且，一旦说出口，她和顾豊之间应该再也恢复不到从前的样子。周颜犹豫了，可事情必须要有一个了断，她不想让事情拖到无法控制的地步，最好是快刀斩乱麻。
明天是周六，借着这个机会将事情和顾豊说清楚为好。周颜用两天时间思考，做下她认为最合适的决定。也许她会失去一个朋友，失去许多机会，可要她因为这些原因继续与顾豊牵扯不清，周颜会瞧不起自己。顾豊，她欠他的或许真的还不清。
周六下午，周颜和平常一样按照约定的时间来到怡园小区顾豊的家。按响门铃前，周颜心里紧张，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将门铃按响。
开门的不是顾豊，是给顾豊做饭打扫卫生的梁妈。周颜紧张的情绪一松，笑着叫了声梁妈。只是在见到顾豊后，她刚放松的心，又一次紧绷起来。周颜进门时的所有表情全部落在顾豊眼中，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变化，顾豊心知肚明。
“过来了，今天不着急画画，我昨天买了一张音乐碟，你先去书房听听音乐，我将手里的事处理完再给你讲今天的内容。”
周颜这才看见顾豊拿在手上的一叠文件。
“顾大哥今天有事要忙，我就不打扰了。”周颜今天过来，一早鼓足了勇气，她是希望今天能将
事情说清楚。可是顾豊要忙，她要选在这个时间打扰他，不好。
“没关系，很快就看完了。你听一会儿音乐，放松心情。等会儿我有话和你说。”
有话要说。周颜心里一紧，女性的直觉告诉她，顾豊要说的话，可能和她今天来的目的有关。既然如此，她就更不能离开。
“先生，酒店刚才打电话过来，乌鱼子今天晚餐前送不过来，是不是换一样菜。”顾豊一早交代梁妈，今天的晚餐由她准备，要做丰盛点。梁妈上午出门采购了一部分食材，缺的几样材料，平时都由酒店负责送过来，没想到顾豊喜欢的乌鱼子竟然没有货，梁妈只得请示顾豊。
“换一个菜。”
“好的，先生。”梁妈转身往厨房里去。
“周颜，你还没吃过梁妈做的饭吧，今天晚上正好尝尝。”
周颜点了点头，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有一点点失落。她来是和顾豊划清关系的，可是着急划清关系的似乎不是她，而是顾豊。也许那一个吻，是她想多了。
书房里，悠扬的钢琴曲缓缓传来，舒缓了周颜的心情，在音乐中，之前的烦仿佛都变得无足轻重。敲门声传来时，周颜睁开眼睛，就见顾豊站在书房门口。
“心情好点了吗？”顾豊坐在周颜的对面，中间隔着一张茶几，两人之间的距离不会太近，不会太远。
“好很多了，谢谢顾大哥。”
“不用谢我，是我让你烦恼的，不是吗？”
顾豊直视周颜，让她的心又一次开始不受控制乱跳。周颜没有否认，确实是顾豊在医院里对她做的事，让她心生烦恼，她今天过来，也是为了斩断烦恼的根源。
“在你说话之前，能不能听我讲一个故事。”
周颜听了，轻轻点头。
“十二年前，在我身上发生了一些事，以致我在之后的十年中拒绝和外人交流，那时候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还活着，身边的一切熟悉却又陌生得可怕，所以我将自己封闭起来，不让外人进入到我的世界，我也拒绝接触外面的一切。直到两年前，外公病重，我接到表姐的电话，说外公想见我最后一面。那是我十年来第一次走出自己给自己设定的怪圈。也正是那一次，我遇见了你。”
遇见了她？周颜满心疑问。
“我无法解释那时候的具体感受，我只知道，你像一束光，照进了我黑暗的世界，让我觉得我存在于这个世界似乎有了新的意义。很奇怪的说法是不是，我用了许久的时间，也没明白，为什么我会有这样的想法。也许是在黑暗里孤独的时间太久，看到你以后，我只有一个想法，靠近你，抓住这一束光。”
顾豊的话让周颜的心深深震撼了，她没想到，在她不知道的时光里，顾豊已经遇见了她。一个念头涌上心头，周颜怔怔地看着顾豊。是不是之后所有的一切都是顾豊安排的。周颜有些难受，不知道是为顾豊还是因为她自己。
“你很聪明，大概已经猜到我们之后的相遇都不是偶然。没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安排的，因为我想离你更近一点，我想守在你身边，陪你成长。”顾豊的目光似火，将周颜的一颗心灼烧痛了。
“那时候，兆玄正好需要一个老师，所以我在你小区里贴了一张广告，你果然打电话过来了。接到你的电话，我很开心，我想立刻见到你，但是害怕吓到你。于是，我想到找一个合适的日子与你相遇，所以我选在你十七岁生日那一天和你见面。”
“后面的事情，你也知道了。为了能离你更近一点，我用遍了各种借口，以各种理由过来看你。知道你会来A市念书，我真的很开心，因为我离你又近了一步。可是人的渴.求会随之递增，每次靠近你一点，我就希望能再近一点。如果你没有察觉，我应该会一直以朋友的身份守在你身边，等到合适的时机表明心意，我之前所做的一切大约不会告诉你。也许是我太匆忙了，让你觉察到了我对你的心思，考虑与我划清界限。我可能会失去你，若因此用谎言欺骗你，告诉你我对你只是兄长对妹妹的关心，我做不到。一个谎言要用千百个谎言来原，我不想有一天你发现真相伤心，我宁愿将所有的一切告诉你。”
周颜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顾豊的话对她的冲击太大，大到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顾豊的情太重，她承受不起，也不能全部否定。周颜甚至有一种逃跑的冲动，她忍住了，此事必须有一个了结，就在今天。
“你今天过来怡园小区的目的，我大概知道。我说这些话不是为了博取你的同情心，让你心软接受我。毕竟我之前的手段很容易让人反感。选择告诉你我用错误的方式接近你，是不想你有负
累。但是我不会改变初衷，在你嫁人之前，不会放弃你。”
周颜第一次从顾豊话里感受到了强硬的态度，这让她很不舒服。然而，正如顾豊所说，与其用谎言来掩盖，周颜宁可听这一番话。顾豊的爱太沉，容易让人窒息，周颜并不认为，她是顾豊生命中唯一的光，仅有的救赎。也许是那一瞬间的悸动让顾豊对她心生好感，但这并不能成为她同意与他相守的理由。
周颜感谢顾豊告诉她这一切，尽管如此，她也不会因为听说顾豊的故事改变想法。顾豊不需要她的同情，同样她也不能摆出一副施舍的姿态与顾豊继续交往，如果她这么做了，才是对顾豊最大的侮辱，那样的周颜，也不值得顾豊放在心上喜欢。
想通了这一点，周颜一颗七上八下的心慢慢平静下来，今天她拒绝顾豊势必会给他带来伤害，但是接受会让两个人之间永远留下裂缝。
“顾大哥，时间会告诉我们答案，现在我们做普通朋友比较好。”
“虽然有些失望，好像被拒绝才是我意料之中的结果。你还愿意跟着我学画画吗？画简单的药草，以你现在的水平，以后坚持在宿舍里练习足够，如果要深入学习，可能还需要跟着我画一段时间。”
顾豊为了接近她，之前的做法有失偏颇，不可否认，他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在周颜拒绝他之后，继续跟着他学画显然不合适，如果由周颜提出这件事，多少有些尴尬，顾豊主动提及就不会。
“能画好简单的药草我已经很满足了，多谢顾大哥这些天的费心教导。我若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肯定不高兴，不过这份教导之情，我会一直放在心里。”
“真怕你知道以前的事，会将我拒之门外，现在我放心了。这五年好好学习，不要和别人谈恋爱，如果被我知道了，我一定会把你从其他人手里抢回来。”
周颜笑着点头，事情说开了，一直绷着的心慢慢松下来。如果顾豊是她哥哥该多好，可是没有如果，一个人不可能对另一个人无条件的好。从顾豊身上，周颜明白了这个道理。
周颜想，她或许无法阻止顾豊靠近，却能控制他们之间的距离。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挑破纱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