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妖传说》中二病还没好

15、一跌到底

　　苏扬感到耳边的风呼啸而过，身体极速地坠落，他甚至来不及思考，就已经看得到地面了，他惊恐地睁大眼。幸运的是，当他离地只有两三米的时候，极速坠落的身体停了下来，原来是衣服挂到了一节树枝上。苏扬暗自松了口气，伸手去抓树枝，在他碰到树枝之前，只听到滋拉一声，挂在树枝上的衣服不堪重负地撕裂了，苏扬又一次无助地跌落谷底，只剩一块破布在树枝上随风飘扬。

　　“啊——”一声哀嚎，在山谷里久久回荡，惊起飞鸟无数。

　　苏扬揉揉摔得生疼的屁股，还好自己命大，那么高摔下来都没事，他可不想年纪轻轻就去见阎王啊。苏扬整理着撕得破破烂烂的衣服，检查自己身上，除了双手磨得通红之外，没有什么外伤。他拍拍身上的土试图站起来，突然左脚脚踝一阵难忍的剧痛传来，苏扬几乎跌倒。

　　“真是的，原来脚扭伤了。”苏扬嘟囔着，捏了捏脚踝，刺骨的疼痛随着他的动作加剧，苏扬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四下张望，前方大概两三步远的地方有一根树枝，苏扬右脚支撑着身体，一步一蹭、一瘸一拐地靠近那树枝，艰难地弯下腰捡起来。捡起树枝后，苏扬拄着它，开始观察四周的情况。

　　这谷底与寻常山谷无异，只是湿滑泥泞、枯枝败叶多了些，怎么看也不像是藏了一把绝世好刀的地方。苏扬一边漫无目的地向前走着，一边埋怨着师父连个具体地址都不肯透露，让他到哪里去找啊。苏扬一直向前走，突然觉得身体越来越冷，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阵阵寒气，绝不是秋天该有的温度。苏扬停下来，仔细感受寒气的方向，是左边。他扭头看，只看得到生的极其繁茂的藤蔓和不知名的野花野草，根本看不到山壁。难道是错觉？苏扬一步步靠近，寒气的确是从那山壁传来的，苏扬拨开繁茂的花枝野草，发现掩映在后的不是山壁，而是一个黑漆漆的洞口，大概可容一人进出，阵阵寒气和凉风从洞口传来。

　　苏扬望望前方看不到尽头的狭窄的路，“暂且进去看看。”他心想，也不能这么漫无目的地一直向前走。

　　苏扬拨开密密的枝蔓，小心翼翼地探着身子钻进去，右脚探到了坚实的石头，他稍微放宽了心，准备整个人钻进去。可正当这时，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他惊觉回头，莫不是什么野兽？

　　“谁？”苏扬大声喝道，没有看到任何人或者野兽，连风都停了，四周无比安静，也许是自己太过敏感。

　　苏扬把用来拄着的树枝放进去，就感到右脚一滑，整个身子都栽倒了，没有预想中的冰冷的地面，又是那种熟悉的坠落感。四周黑漆漆的一片，只觉得阵阵寒气袭来，苏扬低头，发现下面一片漆黑中闪着淡蓝色的光晕，离自己愈来愈近。不多时，苏扬感到自己落在了什么地方，只觉得这一下跌的特别重而且浑身冷得很。仔细一看，身下竟是一层厚厚的冰，阵阵战栗的寒冷从皮肤与冰面相触之处传来。此时并非寒冬腊月，这儿的冰却厚的出奇，仿佛整个就是用冰砌成的。苏扬的衣服早就破破烂烂的，此刻更是起不到丝毫的御寒效果，而随身带着的包袱早就不知丢到哪里去了。苏扬挣扎着想爬起来，可是左脚的剧痛加之湿滑的冰面，一时之间竟连站起来也做不到，认命似的，他盘坐在冰面上。

　　这时他看清了自己的所在，这是一个椭圆形的洞，比之前的洞口要宽许多，洞里面全都是冰，墙壁上是凹凸不平的冰霜，头上还有无数倒悬者的巨大冰凌，好像随时都会掉下来。而一直散发着蓝光的物体，就在自己的面前，是一把刀。高高地立在冰刻成的高台之上，刀身的轮廓在淡淡的光晕中显现，仿佛在等待着，等待那个可以再次将它拔起的人。

　　“这就是传说中的踏雪刀了吧？”苏扬心下思忖，“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他心里暗自得意，选择性地忽略了自己两次狼狈跌落的事，连左脚的疼痛似乎都给忘了。他终于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一步一瘸地走向踏雪刀。就当苏扬一心只想赶紧拿走踏雪刀的时候，忽然头顶响起什么声响，像是什么人在说话。

　　“苏…扬…哥——哥。”苏扬依稀听到自己的名字，他抬起头，一个黑乎乎的不明物体正急速下落，越来越大。等到靠近后，才发现是那蓝衣姑娘。她怎么会在这儿？苏扬心里奇怪，竟忘了躲开，眼看着她就要砸到自己身上苏扬才想起来要躲，可是他行动不便躲闪不及，猝不及防地整个人被蓝衣女孩扑倒在地。后背和头重重地撞在冰面上，只摔得苏扬眼冒金星。

　　“喂…，你跑到这里干什么？”有了这一整天的倒霉经历，苏扬连发火的力气都没有了，他甚至有些无奈。

　　“苏扬哥哥，西门师父给我起名字了！”女孩并不答他的话，兴奋地眨着眼睛，“依蓝，我叫依蓝，是不是很好听？”依蓝高兴得脸颊上都染上红晕，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她的脸离苏扬那样近，甚至可以看得到皮肤上细微的茸毛，说话时气息吐在苏扬的脸上，痒痒的。

　　依蓝？苏扬看看她这一身蓝衣服，果然师父取名字和自己一样草率，眼前突然出现某鸡的影子——幸亏自己的名字不是师父取的。苏扬干笑着，依蓝趴在他身上笑盈盈地看着他，一点起来的意思都没有，柔软的胸脯贴在他胸口，不知是谁心跳的猛烈得可以听得到。苏扬觉得自己的心脏怪怪的，而且有点热，明明是在温度这么低的冰洞里。

　　“还不起来？你！”苏扬微恼，她倒是有人肉垫子压在身底下，舒服得很，他可是受着伤呢。

　　“哦，对不起！”依蓝这才发现自己一直压在苏扬的身上，她慌忙起来，脸红红的站到一边。

　　苏扬想站起来，可是左脚被依蓝这么一压，疼的更厉害了，险些又歪倒。依蓝见状，赶紧过来扶着他。

　　“苏扬哥哥，你受伤了。”依蓝担心地问，一张小脸写满难受，泫然欲泣、我见犹怜。

　　“只是崴到脚而已，没事的。”见她担忧不安，苏扬的心没由来地抽动，安慰的话脱口而出。“在这儿等着，等我把宝刀取回来。”揉揉她的头，像哄小孩子一样，苏扬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对他这么温柔。

　　“我来给你治伤。”依蓝这样说着，毫不避讳地蹲下身触碰苏扬红肿的脚踝。冰凉舒服的感觉自脚踝传来，好似清澈的溪水缓缓流过，不一会儿，剧烈的痛感奇迹般地消失了。“我等着你，苏扬哥哥一定可以办到。”依蓝站起身来，目光坚定地看着苏扬，清澈的眼神里是仰慕与相信。

　　像一个小石子投在寂静无波的水面上，苏扬的心中痒痒的，荡起阵阵波澜。那女孩上扬的嘴角勾勒出清浅温柔的笑，苏扬感到一种恍若隔世的似曾相识——仿佛在久远的时光之前，彼此就已相识。

　　“这个女孩……真怪。”他想，可脸上却是浓的化不开的笑意。苏扬转过头，此刻的他似乎有使不完的力气。

　　“高高在上的踏雪刀么？等我来征服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