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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三章 ...
第十三章、
次日初雪未下,天气却是阴沉得能结出冰。又过了一日,朝会刚过,凝了数日的雪花终于簌簌飘了下来。
苏琮的赏雪请帖前两日便递到了安平的府上,下了朝便要着小厮去请人,半路却被林公公拦下:“荆王殿下留步,圣上请您过去说几句话。”
苏琮啊了一声:“还有其他人吗?”
“雍王殿下也在。”
留步的苏琮十分纠结,云斐拿手在嘴边一卷,轻轻咳嗽了一声:“殿下去就是了。我着人去接公主,在湖边等着殿下。”
苏琮说了声行,走了一步又恋恋不舍地回过头来:“我那瓶酒,你们可给我留着些,别喝光啊。”
云斐出了宫门,同云家小厮道:“去公主府。”
清晨的北安城,行人稀少,青瓦枯枝,清雪云天,透出几分京都独有的景致来。这若是给季柏看到,一幅北安初冬图早已一挥而就,可惜季柏今日告假,将这景致揽入法眼的是云斐。
云大人少有能被风花雪月触动的时候,如斯美景,他端坐在轿中想事情。暴殄了这一自然杰作。
公主府内静得可以听到落雪声。女侍将他引入花厅,轻声细语道:“公主睡得正香,小云大人请稍等片刻。”
屋子的摆设与上一次云斐来的时候别无二致,除了桌上摆着的一件松栽。女侍见他端详,抿嘴笑道:“这是前几天公主寿辰收到的礼物,公主觉得放在这里很合适,就摆着了。”
那盆松栽修剪得精致,盘根错落,一看便是费了些心思的。但毕竟只是株盆栽,再名贵,也不过如此。云斐看了两眼就别开,笑问道:“这是季柏季大认送的吧。”
“云大人什么都猜得着。”女侍道,“确实是季大认送的。”
云斐仔细看她一眼,笑微微地道:“我要是没记错,你的名字就叫松脂?”
对方微微有些羞涩,低着脸道:“是。难为云大人记得了。”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还未见到安平的一片裙角。松脂作为安平的贴身女侍之一,同云斐说了些琐碎小事。比如安平一些喜好,起床的脾气,以及平日里寡言少语的性子。又讲了半柱香的功夫,安平才姗姗来迟。
她踏进门槛时,眼睛仍旧将闭未闭,往云斐对面一坐,便掩去小半个呵欠:“我三哥也是好精神,这种天气不在家里睡觉,非要去看什么雪景。他人呢?”
“殿下被圣上叫住了,过会儿便到。”云斐柔声道,“公主若是困,可再去小睡片刻。”
安平从头到脚都已被女侍打点妥当,纵使不想单独见云斐,再回到床上也是不可能的事。但两人对坐,都不是主动挑起话题的性格,一时间花厅内倒是寂寂静了片刻。
最后还是云斐打破沉默。
“公主那日在猎场遭人暗算的事,臣有些眉目了。”
安平总算睁开了那双半睡未睡的眼。
“中间办案过程有些繁琐,公主要听吗?”
这件事审理起来,算是有些曲折。
安平受伤当晚,虽然很快便在围场边缘找到一个行踪可疑的黑衣人,可之后的提审过程却有疑点。
起初,那黑衣人一直不肯配合审讯,想方设法要自尽。审刑院众大臣虽个个是和稀泥的好手,在对付犯人的时候却从不含糊。刑具一百零八种,日夜不间断地试过去,终于让人撬开了嘴。
用刑的时候,聂酰在场的时辰比云斐要多。多日后,黑衣人供出背后指使人的时候,云斐恰好不在场。
那黑衣人声称自己是南朝派来的刺客,奉命刺杀苏国最受宠的公主。随后,审刑院派人在围场的河岸附近找到了一把被丢弃的刀具。刀身极锋利,刀柄边缘刻着圆形花雕图案,是南朝皇室影卫的标记。
若这便是事件缘由,倒也不至为难。可稍微明眼的人都转得过来一个弯——当今的南朝君主虽庸碌,却还不至于到昏聩的地步。刺杀堂堂一国公主,除去引发两国恶战,没有任何好处。南朝多年来推行休养生息之策,何故突然做出这种脑子进水的决定。
就连聂酰都没有被这胜利冲昏头脑,跑去向景熹帝呈奏。而是叫了云斐回来,同他细细商议了一番。
商议后接着审,这次连黑衣人的几世祖先都被查了出来。从未出过边境,不曾婚娶,多年独身一人居住,善捕猎,寡言语,少与邻居来往。
聂酰听了后感慨说:“当真是个当刺客的好材料哇!”
于是重新提审,过了几日,黑衣人招认的供词却让聂酰险些惊掉手中的笔——他声称自己是二皇子杨王秘密招募的死士之一,奉杨王意图在围场狙击刺杀安平。
云斐讲到这里,停顿下来。安平等了片刻,不见他往下说,追问:“然后呢?”
“没有了。”
“没有了?”
云斐柔声道:“昨天聂大人已经将黑衣人的供词呈给了圣上。圣上命刑部谨慎审查,若是找不到确凿证据,是不可轻易定罪的。”
安平想了片刻,抬眼直视云斐:“可是二哥为什么想要杀我?”
“犯人没有说明原因。”云斐拢着袖口不动,“没有圣上的准许,刑部也还不能提审杨王殿下。”
安平冷冷道:“你方才说,这事办得有些眉目了,最后讲得这样不清不楚,也算有些眉目?”
“杨王殿下是公主的兄长,倘若真的是杨王所为,公主觉得,原因会是什么?”
安平道:“查出缘由,还原本相,难道不是审刑院的职责所在,现在倒来问我?”
云斐微微叹了一口气。
“你叹什么气?”
“黑衣人翻供的事,还没有几人知道。公主是受害人,故而臣将进展如实告知。公主若是不信,就当臣从未说过。公主若是信了,”云斐看了眼窗外簌簌清雪,转过头,柔声道,“还请公主细细思量。”
安平轻轻抚摸桌上的那盆松栽,漫不经心道:“我没有什么需要思量的。”
安平的手指葱白纤细,指尖带着微粉色,仅是随便一个动作,便煞是好看。云斐不作声地看了片刻,轻声道:“公主可喜欢卓文君的故事?”
安平瞥过来一眼,一双眼睛安安静静,却又仿佛欲说还休。最后道:“子非鱼,安知鱼之乐。我喜不喜欢又如何?卓文君自己喜欢就可以了。”
云斐还有话要问,女侍却来通报,说荆王殿下到了。
苏琮是三个皇子之中最随性的一个,连来去公主府都自如得仿佛进自家王府,大步跨进花厅,连披风也不脱便笑道:“都坐在这里做什么?走走走,去赏雪呀。”
安平坐着不动,皱眉道:“外面太冷,湖边不想去了。”
苏琮端详她的小脸:“你怎么了,大早晨一副不开心的模样?”
“困,累,冷。”安平恹恹道,“你们大早上把人喊起来,谁能开心?湖边不去了,要去你们去。”
苏琮看了眼她在轻轻拨弄的松栽,咦了一声,笑道:“这盆松栽以前没见过,扎得还挺好看。”
云斐道:“似乎是季柏季大认送的生辰礼物。”
“是吗?”苏琮道,“季柏就是惯爱送人花花草草,我之前听说他在倒腾一盆兰花,珍爱得很,都不许人碰,前阵子据说是送人了,我还以为是他送了你,结果改成了松栽?”
安平慢慢停下了拨弄松栽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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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琮慢了半拍才觉出自己讲错了话,反应过来后迅速道:“不过我最近记性不大好,兴许是记错了也说不定。是了,我记起来了,季柏当时扎的应当就是盆松栽,青翠欲滴,正是我们安平眼前这盆。”
云斐低头抿了口茶,一副什么都没听懂的模样。安平半分不领苏琮的情,皱起眉头直接赶人:“你们不是要去湖边吃酒?要去就快去。”
两人给安平请出公主府,两人坐在马车中,苏琮裹了裹身上的披风,叹了口气。
“这丫头脾气怎么越来越大,以后可有谁消受得了。”
云斐微微一笑,道:“圣上召见殿下,可有要紧事?”
“二哥指使黑衣人刺杀安平的事,父皇告诉了我们两个,问我们有什么看法。”苏琮微微眯眼,打量树枝上冻得瑟瑟发抖的几只鸟,“我总觉着这事透着蹊跷。二哥再是鬼迷心窍,怎么能至于在自己管辖的围场中做这种事?于他而言只有坏处没有好处。怕是有人栽赃。”
云斐垂目不语,过了一会儿又问:“那圣上的意思呢?”
“父皇的意思,能有谁敢说猜得准?”苏琮道,“只是安平是父皇的心头肉,发生这种事,不管是不是有人栽赃,父皇总会对二哥有所失望。可是话说回来,又是谁敢这般堂而皇之地栽赃二哥呢?”
一时两人皆怀心思,只余下车轮辗轧的声音。过了片刻,苏琮又道:“自那天围场出事之后,我总有些想不通的地方。”
“殿下请讲。”
“若刺客真是二哥安排的,可二哥与安平自小长大,从未听说有什么深仇大恨。若是说他派人刺杀大哥,毕竟同争帝位,我倒是还能信上一分。可不管怎么说,这事已经真的发生了,是不是有些其他我们不知晓的隐情?”
云斐心中一跳,抬起眼来。
苏琮又道:“这段时间大哥收敛脾气秉性,举荐贤人,在父皇面前进退得宜,被问政事都能答得有条有理,连下棋都比之前进益不少。父皇想听些什么,想了解些什么,看重什么,他仿佛是突然之间就明白了。他活了二十多年都没活明白这些事,近来倒是突然开窍,若是背后无人指点,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信的。既然如此,云斐你觉得,大哥背后的高人是谁?”
云斐微微一笑,道:“听殿下的口气,殿下心中已经有人选了。”
“我也不是个一直都不学无术的人。”苏琮袖了袖手,笑了,“若在之前,我自然不知道。可这段时间发生的事着实不少。谁与父皇最亲近,最能揣度到父皇心思,连下棋这种小事也能提前告知给大哥,能做到的人也没有几个。再者,袁聪是大哥的人,他死后,安平为何第一时间出现在他府上,以及,安平若是与世无争,为何会有人在围场行刺她。若大哥身后指点他的人是安平,这一切也都说得通了。”
云斐的心跳有些快。
他向来都喜欢作一些大胆的想法,也不排斥直接将这些想法付诸实施。袁聪之死便是他向苏琮提的建议。安平刻意与雍王闹翻,其实质是他的幕僚,这个想法他几个月前便隐约猜测,近来愈发笃定,因而才一而再再而三地向安平暗示确认。
只是,他本不想让苏琮这么早就知晓。
他将双手交在一起握了握,才慢慢说:“我曾有过类似想法,只不过是个一闪而逝的念头,有些事又说不通,更没有证据,便没有同殿下提及。围场一事,若说是杨王殿下也猜测安平公主是雍王殿下的幕后,故而设计行刺,诚如殿下您所说,这不合时机,也不合情理。但除此之外,圣上只有包括您在内的三位皇子,除非公主自损八百来嫁祸杨王殿下,否则便没有了其他人行刺的可能。”
他抬眼看向苏琮:“但那日在围场,我找到公主时,她明显受惊过度,不像是早有预谋蓄意为之的模样。更何况,最重要的一点是,公主自小便受尽万千宠爱,以后也应有尽有,何苦要趟争位这浑水?她没有必要。”
苏琮思索半晌,皱眉笑道:“我好不容易觉着自己比你聪明了一回,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快就把我的想法驳得什么都不是?如果不是安平在背后主使,这世上我想不出第二个能让大哥日日都带着脑子办事的人。安平看似骄纵,头脑却灵光,手腕也不缺,除了她,你还有其他好人选么?不管是谁,总要尽快找出来除掉才是。”
云斐报了几个朝中大臣的名字,又道:“我也只是大致推测,并不能拿准。又或许,雍王殿下找的人远离朝堂也未可知。若是那般,就不是我能知晓的了。”
“这人至少知晓父皇要考察我们棋艺,这种惟有亲近内廷才能拿到的消息,若是居江湖之远怎么能想到,至少也需是个内廷与外朝都有眼线的人。”苏琮随口说完,伸了伸懒腰,“算了,昨晚我产生这个念头思索到半夜,都没睡好觉,到现在我也乏了。剩下的你去想就是了。”
近日朝堂之上颇有云谲波诡之势,袁聪被杀,李平受刑,安平遇刺,每一件都是京都中平头百姓们茶余饭后热议的事。自那天赏雪之后的几日,又发生了一桩热闹事,这次却无关朝局。
云斐一边翻书,一边听应声绘声绘色描述:“听说前阵子安平公主还暗地里找人问过吉日吉时呢,当时就有宫人传言安平公主是不是要嫁与季大人了。结果前几天公主不知从哪里获知的消息,忽然将季大人召去了公主府,质问他是不是在外面有了其他女子。”
云斐笑了笑:“然后呢?”
“季大人自是否认得彻底。可安平公主仍是不信,派了侍女悄悄跟梢季大人,结果没成想一路竟跟到了郊外,在那里看到了季大人藏在一处宅子中的佳人。安平公主听闻恼火异常,听说当场就命人将季大人曾经送的礼物全都丢出了府呢。”
云斐随手翻了一页书:“你接着讲。”
“听说公主很快就将季大人金屋藏娇的那位查了个底儿透。却原来是个被调教了十余年的青楼女子,被老鸨很是看重,甚至还给这女子假借了朝中一位已故将军的名头,本来是要被待价而沽的,结果还未卖身就被季大人强行给她赎了身养在外头,而且情深意重得紧,被公主找到后也根本没有悔过之意。把公主气得哪,听说安平公主从小就很少哭的,这回甚至为了季大人都掉了眼泪了。”
云斐翻书的动作停了下来,微微直了腰身,看向应声:“真的哭了?”
一边写一边听不朽之罪,里面有两句歌词——
为谁深陷不知往返的迷恋,未曾认清这个世界,我听到权力之争彻夜不歇。
听完之后有点感慨,小云公子遥遥无望的暗恋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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