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少女的纯真》辗*

2、第二章

　　午后的太阳烘烤着大地，醉醺醺的查理尔老师一直将柯斯莫丝拖回卧室才松开了手。

　　“好了小鬼，今天的课程是学习剑术。在你开始练习之前，我把新招式舞一边给你看……”

　　明显酒还没完全醒过来的查理尔身躯有些不稳，脚步虚浮。呲牙咧嘴地对柯斯莫丝交代完，抽出佩带在腰间的那把剑，把招式舞了一遍，“看清楚了吗？啊？”

　　柯斯莫丝点点头。虽然眼前的查理尔老师语气很凶，但莫名的让她想笑。查理尔老师双颊依然停留着两片红云，身上的酒味经刚才太阳一烤像发酵了似的。

　　她拿下挂在墙上的那把查理尔老师找手艺精巧的工匠专门为她打造的短刀，并未把刀鞘取下来，像模像样地模仿起刚刚查理尔的动作。

　　“不对不对，这个角度偏了！腿部用力，手腕再用点力！”查理尔抱着他的剑倚着墙，双眉紧皱地对柯斯莫丝指点要点。

　　过了片刻，柯斯莫丝便累得汗流浃背，轻薄的纱裙也微微黏在身上。她不自在地扭了几下。

　　“啊，忘了让你先换衣服了。果然女孩子就是麻烦。”查理尔抓抓头发抱怨着。

　　——明明就是你自己喝个烂醉我才没来及换衣服的。

　　柯斯莫丝停下了动作，腹诽着他还好意思抱怨。

　　正巧这时茜里推门进来给柯斯莫丝送下午茶，手中端着一个精致的小铁盘，盘上放置了一杯红茶和一块巧克力慕斯蛋糕。

　　柯斯莫丝问茜里道：“茜里，为什么我要学剑术呢，这不是男孩子才要学的吗？”

　　查理尔向茜里使使眼色，茜里立刻领会她家小公主闹别扭了，茜里把托盘放在旁边的小桌上，“当然是因为学了剑术后就会比一般人都要厉害，没有人敢欺负您。”

　　“……”柯斯莫丝沉默了一下，显然对这个答案不满意，“你是觉得我经常被其他王室贵族欺负，所以才让我学剑术的？”

　　自己一直被那些贵族看不起这种事她清楚的很。但柯斯莫丝不是没有抗争过。

　　刚进入王宫，她被一些孩子直面用闲言碎语攻击时，还会被气得发抖，于是和他们争辩起来。到后来，柯斯莫丝发觉就算辩解也没有用，流言似乎永远不会消去，于是她缄口不言了。既然辩解没用，就不必要再去浪费口舌。

　　茜里几次张嘴又闭上，不知该如何回答。

　　“小鬼你给我听好，”刚才一直没说话的查理尔老师终于开了口，“我才不管你是男的还是女的，更不管你是不是公主，我只知道，你是我的徒弟，我就有义务把你带到最好。”

　　还有一句话查理尔没说。以他的身份无法做柯斯莫丝的保护伞，只好把自己所有擅长的东西教给柯斯莫丝，指导着她成长。毕竟她的路，还是要由她自己来走。

　　“就是嘛，柯斯不是公主才好，这样的话王子就要娶你做王妃。”一个含糊不清的声音响起。柯斯莫丝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贝尔和吉尔过来了。贝尔左边的脸颊奇怪地鼓起，本来放在红茶边的蛋糕不见了踪影。

　　柯斯莫丝“哇”地一声叫出来，“贝尔王兄你竟然偷吃我的蛋糕，好过分！”

　　本来两人只是想来为柯斯莫丝出出气，但没想到正好撞上仆人来送下午茶。贝尔眼疾手快抢在吉尔前把蛋糕吃下肚了。

　　没抢到蛋糕的吉尔在旁边煽风点火道：“桀桀桀……贝尔抢小女孩的下午茶真是太丢人了。”

　　贝尔将最后一口蛋糕咽了下去，“王子才没有偷吃蛋糕，你们不要污蔑好人。”

　　“呜哇——明明你的嘴角还有巧克力的残渣！”柯斯莫丝忍无可忍地向贝尔扑去。贝尔一抹嘴角，转身逃向屋外。柯斯莫丝就趁势扔掉剑术课，跑到外面玩耍了。

　　茜里看着柯斯莫丝蹦蹦跳跳的背影，有点感伤，“如果公主能够一直这么快乐就好了。”

　　查理尔打了个哈欠：“只希望她有一天能找到自己的庇护伞，或者自己强大到百毒不侵，那样就无所畏惧了。”

　　三个小孩在城堡中追逐打闹着，不知不觉中跑到了城堡的边界。喧闹的声音透过厚重的城墙传来，明明嘈杂不堪却又像塞壬的美妙的歌声诱惑着柯斯莫丝。她停下了脚步，不安地瞅了几眼不远处排列整齐的守门士兵，“那个…我们回去吧。”

　　贝尔捏住柯斯莫丝的双颊向外拉扯，柔软细腻的感觉从指尖传来，“嘻嘻嘻，你想不想出去玩？”

　　柯斯莫丝的眼神游移着，外面的世界对她来说是个致命的吸引。从进了这座黄金和宝石制造的牢笼，她就再也没有接触过普通自由的生活，不禁想念起大街小巷的人头攒动。她内心剧烈挣扎了一番，还是没有忍住溜出城堡玩的欲望，“可以吗？”

　　吉尔也凑过头来，“当然可以。”

　　“可是门口的那些士兵怎么办？”

　　“这还不好解决吗。”贝尔松开手，变戏法似的手里出现好几把小刀，“干掉他们。”

　　……果然不能对他们有所期待。柯斯莫丝看看贝尔又看看吉尔，强行按下心痒难耐，一声不吭地转身就走。

　　“……王子开玩笑的。”贝尔扯住了柯斯莫丝的手腕，“光明正大地走出去就是，反正他们也不敢拦我们。”

　　柯斯莫丝没有接话，不相信贝尔说的士兵会那么轻易地放他们出去。

　　“桀桀桀，走咯。”吉尔扯过柯斯莫丝的另一条胳臂，两人架着她大摇大摆地走出城门，整个过程中士兵们都是目视前方。柯斯莫丝注意到了有的士兵的喉结上下滚动了几次，有的士兵额角流下了汗水，有点甚至双腿在微微打颤，难道是天气太热让士兵也松懈了吗？

　　走出城门后，柯斯莫丝立刻挣脱了两人的桎梏，迫不及待地向前跑了几步，脸上的欢欣笑容遮掩不住。

　　“今天王子就陪柯斯玩好了。”一只胳臂突然搭载柯斯莫丝的肩膀上，她一转头就能看见贝尔那张放大的脸，“想去哪玩？”

　　“逛街！”

　　贝尔和吉尔的脸瞬间就黑了。果然无论年龄小到快六岁的柯斯莫丝，大到五六十岁的他们的老保姆，还是城堡里成天叽叽喳喳聚在一起的年轻女仆，无一例外都喜欢逛街。

　　有时候他们会听见那些手里的活儿做完的女仆天南海北地闲聊，聊东边那条街出了好看的新首饰，西边那条街有名的甜点铺推出了新品，南边的咖啡店来了个帅气的服务生，北边的服装店最近搞特价。

　　两人确实被她们谈论的东西吸引过，于是在一天下午要求一个女仆带他们外出逛街，把她们聊的地方全部走一遍。开始时女仆带这两个小魔王出去还战战兢兢，怕一不小心出了岔子，到最后却越来越兴奋跑完这家店又跑那条街，深深地让两人意识到投入逛街中的女人的可怕。

　　贝尔和吉尔面面相觑，可是看到柯斯莫丝光彩熠熠的眼睛又不忍心拒绝，两人咬牙，累断腿也跟了！

　　于是柯斯莫丝在阔别已久的街道上撒了欢，像被圈养的野马终于回到草原，两个小王子在后面苦着脸跟着她。

　　柯斯莫丝在一家首饰店前停了下来，趴在橱窗上定定地向里面看。顺着她的目光过去，是一串粉红的水晶手链，它经光照又折射出夺目的色彩。

　　“你想要？”贝尔看看那串手链，又看看浑身上下一点装饰也没有的柯斯莫丝，突然觉得她身为公主也太没有公主华贵的感觉。哪怕是贝尔，头顶上还有一顶闪耀着银光的王冠。

　　柯斯莫丝闻声摇摇头，收回扶在橱窗上的双手，只是目光还有些恋恋不舍，“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