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氓与伪君子的春天》楼丞相

4、与伪君子的初次比划

　　高中就是高中，即使是像市一中这样的王牌学校，也免不了义务劳动。
　　周六突然由假日变成了劳动，一时同学们哀嚎一片，但碍着班主任的淫威，又是入校以来第一次义务劳动，不好请假，所以待劳动那日同学们倒也来了个齐全。
　　莫凡看着班里一个个同学大包小包，里面背满了零食可乐手机充电宝，激动地叽叽喳喳聊个不停，搞得好像是要集体郊游一样，不禁觉得好笑。到底是农村长大的孩子，莫凡以往劳动惯了，根本不把这义务劳动当回事，就简单的装了一瓶水，一块面包，轻装上阵。
　　“莫莫，给你讲个好消息。”郭晚拉了一把滑下去的书包带子，冲着身旁的莫凡讲。
　　都说是义务劳动，自然没有专车接送，于是一大队人马就按班排着，徐徐的往劳动场所步行走去。
　　莫凡往前望了望，黑压压的都是人，他将左手的铁锹换到了右手，问，“啥好消息？”
　　郭晚贼笑着，额头上几个痘子跟着他的笑容抖个不停，在烈日下明晃晃的刺眼，“今天的劳动，不光是高一高二，高三的也来。”
　　莫凡一听顿时愣了，直到后面的男生见他不走推了一把，他才颇为惊讶的问道，“真的？”
　　“当然。”郭晚伸手朝后指了指，“估计就在最后面呢。”
　　“高三的不是学习紧张，不用参加室外劳动吗？”
　　“哪儿啊，这才刚开学，紧张不到哪去，”郭晚摆了摆手，“据说，咱副校长想着让这群备考分子出来活动活动，免得闷晕在教室，所以主动申请了劳动。”
　　莫凡乐着乐着，突然就有点儿颓，“那又能怎样啊，三个年级，四十五个班，人山人海的，我估摸着连白瑶的一缕头发都见不着，乐屁啊！”
　　郭晚一听，确实是这么个情况，瞬间也有点颓了。
　　不过也没颓太久，要说莫凡的运气，那真是滔滔江河一般不绝如缕，老天爷到底是照顾他小子的。
　　莫凡一甩胳膊，将铁锹抡到了肩上，笑的春暖花开，“瓢盆，你说说，是不是缘分？”
　　郭晚打心底里服了，毫不吝啬的竖了个大拇指。谁知道偏偏副校长突发奇想，把三个年级的三个精英班安排在了一起，美名其曰交流学习经验，一起劳动，互助共进。
　　莫凡心满意足的偷偷瞅着心上人，这还是第一次见她穿便装。因为劳动，大多学生都没有穿校服，白瑶也是，穿了一条湖蓝色的紧腿牛仔，白色的运动鞋，上身是一件鹅黄色的防晒轻薄运动衣，马尾依旧扎的干净利索，整个人看起来青春洋溢，明艳动人。
　　这可是我未来媳妇儿。莫凡咋了咂嘴美美的想。
　　想至此，他赶紧又在人群中搜寻另一个人的身影，没扫几眼就看到了。
　　乔亦含就是这样，所谓鹤立鸡群也不过如此了，站在人群中实在是显眼，今天他也没穿校服，简单蓝色的牛仔裤，衬得他两腿修长，烟灰色的休闲运动衣，领口处露出的白色的衬衣干净整齐，鸭舌帽在精致的面孔上投下一小片阴影，愈发显得神秘而帅气 。
　　“切，”莫凡低声嘀咕了句，“小白脸就是怕晒。”
　　仿佛是感觉到了旁人的打量，远处的乔亦含突然转过头，与莫凡的视线对了各正着。
　　莫凡瞬间有点尴尬，看着那双瞳孔黝黑的眼睛，他扬起手摆了摆，又露了一个招牌傻笑。
　　乔亦含见他一手扛着铁锹，一手摆着冲自己傻笑，活脱脱一个农民工，终是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我靠！”莫凡猛地骂了一句，继而赶紧抬手揉了揉眼睛，没看错吧，乔亦含刚才竟然冲他们笑了！
　　说是义务劳动，其实也没有多辛苦，就是到郊外的绿化带捡捡垃圾，清一下小树林的灌水沟，给树苗松松土。
　　莫凡就这么有一锹没一锹的干着，时不时跟班上的男生打闹一下，偶尔看两眼不远处的心上人，倒也惬意。
　　可是瞅着瞅着，就瞅出问题了。
　　“瓢盆啊！”莫凡这一声拉足了长度，那叫一个哀怨，“你看，你看看！”
　　郭晚顺着他抖得跟筛子似的手看过去，瞬间啥都明白了。
　　眼下是到了休息时间，那边的乔亦含独自一人，坐在离自己班挺远 的地方，白瑶眉目含笑款款的走了过去，手上提着一袋子吃的，坐在了乔亦含旁边，将自己手中的饼干拆封递了过去，从这里看去，好一副郎情妾意图。
　　“你看他们。”莫凡一张脸委屈的跟被抛弃的小媳妇似的。
　　“你丫平时挺机灵，这会儿怎么蠢成这样？”郭晚在他肩上猛地拍了一把，“白瑶喜欢他，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问题是现在大好的机会摆在眼前，上啊！”
　　莫凡一听，顿时醍醐灌顶。
　　对啊，他这么多个时日来，费尽心思，陪吃赔笑，不就是为了这样的机会吗？
　　人比脑快，正想着莫凡就已经几个箭步冲到了那两人跟前，又是一个招牌傻笑，硬生生的打破了郎情妾意图。
　　“乔亦含，”莫凡自来熟的坐在了两人的对面，“好巧啊！”
　　乔亦含在他往过来走时就看到他了，一听他这说法，不禁有点儿想笑。什么叫好巧，这回不又是他自己突然跑过来的吗。
　　“这位同学是？”白瑶看着笑得明朗的莫凡，问道。
　　“你好，我是莫凡，乔亦含的旧相识。”不等乔亦含回答，莫凡就赶紧回答，说着还仿佛为了证明此话的真实度似的，伸手拍了拍乔亦含的肩。
　　乔亦含表情没什么变化，像是默认了，对于这人往他身上制造黑手印一事，他已经能用平常心接受了。
　　“看你像是高一的吧？”白瑶露了个柔和的笑容，像个大姐姐一般亲切的攀谈着，“精英班的，可要加油啊。”
　　莫凡使劲的点了点头，被她一个笑容给辐射的晕晕乎乎。
　　“那你们聊，”白瑶说着，就站了起来，冲着乔亦含轻声道，“我先走了，你记得吃点东西。”
　　乔亦含微不可闻的恩了一声，听得莫凡牙痒无比。你丫的恩什么恩啊，怎么不留住人家，老子这还没有说上两句话呢，妞就这么走了，难不成留老子跟你谈恋爱啊！
　　好你个姓乔的，能受到如此美女的热心关切，竟然还这般态度？莫凡简直把后槽牙磨出了声，但也无奈，只能揪心的望着人家款款二去的背影默哀。
　　“喜欢她？”
　　莫凡一愣，忙打了个哈哈，“哪儿啊，没!”
　　乔亦含方才见他盯着人家姑娘直瞧，就明白了，这会儿看他不好意思承认，一时觉得有趣，眼里不禁带了些调侃的意味。
　　“你可别误会，”莫凡抬起手抠了抠后脑勺，嘿嘿的笑着，“我就是瞅她长得不错，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乔亦含眼睁睁看着他放下手，理得干净利索的短发上留下了几个灰白色的手印，硬是忍了一下才没有勾起唇角。
　　“喝吗？”乔亦含自袋子里翻了翻，掏出了两听可乐，一瓶递到了莫凡面前。
　　看着眼前的可乐，莫凡有一点愣，然后赶紧接了过来，“喝！”
　　废话，能不喝吗，这可是心上人买的饮料!虽然不是给他买的...
　　莫凡拉开拉环，一些可乐溢了出来，他连忙凑上去喝了一口，见乔亦含也打开了，就伸手将罐子举了过去。
　　乔亦含犹豫地看着那刚被莫凡胡七八糟舔过的可乐罐，还是碰了碰。
　　“怎么样，累不累？”莫凡瞅了一眼他那细白修长，一看就不像是干过活的手。
　　“还好。”乔亦含应了一声，抬手取下了一直戴在头上的鸭舌帽，顿时露出了有些湿漉的刘海，细密的贴在额头上，几滴汗珠顺着耳鬓滑下，一路划过侧颈没入衣领。可能是觉得热了，他又伸手解开了衬衫的第一颗纽扣，扯了几下，漂亮的锁骨也露了出来，看起来比衬衣还要白净。
　　“怎么？”见莫凡直盯着他，乔亦含转过头有些疑惑的问，红色的唇一张一合，上面还沾着些可乐渍，在九月的烈日下泛着动人的光。
　　莫凡回过神来，连忙摆了摆手，“没，没。”
　　还真是妖孽啊。莫凡暗地里咬牙切齿，你丫的就是用这幅妖孽样勾引了我家的白瑶吧？
　　忍不住又瞅了一下眼前这张精致到不像话的脸，视线一路下移，最后停在了一个隐秘的地方，莫凡极为自信的笑了一笑。
　　“乔亦含，”莫凡挑了挑眉，一脸流氓样，“一起去方便？”
　　“为什么”乔亦含条件反射的问，他还是第一次收到如此另类的邀请。
　　“比大小。”莫凡一脸认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