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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9 钗头凤5 ...


  •   “却说张向带着两个年轻人到了知府衙门,当时的知府是周源周老爷子,人家正在书房批公文呢。听说凌霄门来人了,也没挪地方,直接请人进屋说话了。
      张向三人见了礼,周源眯着眼睛打量了半天申述临,转头问张向,“这是小公子?”
      张向点头称是。
      周源拍着申述临的肩膀说,“哎呀,长得和你爹年轻的时候真像!”说着还浑身上下摸,想给找个见面礼。
      申述临赶紧拦了下来道,“知府大人别忙了,我们几个客人来叨扰已经很不合适了,您年纪这么大了,快坐下。”
      周源顺着他的话坐下了,却没放弃找个见面礼,眼神在屋里寻摸着,嘴里道,“叫什么知府大人?叫伯伯——这次你们两个娃儿想要在应天考试?”
      申述临苦了个脸道,“晚辈不想考,家父一定叫我来的。”
      周源道,“这就不对了,你们家的孩子做什么一定要考科举?我瞧你也是个灵的,做什么还不一样?”
      申述临让张向瞪了一眼仍然兴高采烈的,朱成却没张向那么客气,张口道,“你别把我也带沟里去啊——周伯伯,我可是要好好考的。”
      周源问他,“朱成是吧?你想考哪一科?今年开明经科和阴阳科。老夫是明经科的进士,你若想考这一科,老夫自问还可以给你指点一二。”
      朱成施礼道,“多谢伯伯,晚辈想考阴阳科。”
      他这话一出,其他人都诧异了。本朝开科举士一共四科,明经、明法、阴阳、兵甲。
      明经科地位最高,考的是诸子百家学说经典;明法科次之,考的是律法刑罚书。
      这两科出来的,实权官职自然是能得的;若是一心搞这学问去,也是有出路的,翰林虽然没什么实权,但那也是京中大员,地位高得紧。
      兵甲科便是咱们老百姓说的武举,中了是当武官的,也是实缺。
      唯独这阴阳科,考的是杂学。谁也不知道今年主考是谁,出的是什么题,上至日月星辰,下至山川河流,无一不考。这可难了,咱们说谁的学问深,那能有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么?可这么难的一科,却是唯一考出来出路不好的。
      这一科出来的,最后都进工部。工部侍郎那必然是明经科或是明法科的,手下这一群阴阳科的,便像是那铺子里打杂的伙计。
      进门的时候朱成可是跟申述临并排走的,张向给周源介绍的时候俩人也都只通了姓名没说其他。再说,朱成身上的穿着也是体面的呀。
      周源就想不通了,问他,“你为何要考阴阳科?这可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计。”
      朱成说了,“反正这还没到京里,我就看看我学到了个什么地步。晚辈说到底也不想为官的。”
      周老爷子还没说什么,申述临先不乐意了,说,“你又不想做官,凑这个热闹干什么?平白让我爹骂了我一顿。”
      朱成浑不在意,道,“我乐意考,关你什么事了?”
      张向嫌这俩孩子丢人,一人脑门给了一下,俩小的不说话了,听着张向和老爷子拉家常。
      周源到头还是给了两个小辈见面礼,朱成一看就是文人,老爷子给了他一支笔;申述临这练武玩机关的,周老爷子这还真么什么合适的。
      最后申述临说了,“晚辈所用兵刃乃是折扇,此扇初成,还是白的,晚辈斗胆请您给提个扇面吧。”
      周源一想,也没什么不好,就让申述临把扇子给他,比划了一会,拿了最粗的笔,蘸饱了墨,龙飞凤舞写了两个大字“正心”,翻过来反面儿又是两个大字,叫“随心”。
      别看老爷子年岁不小了,笔力那是多少年轻人都比不上的,申述临喜欢得不得了。
      周源见他喜欢,也自高兴,问了他们的地址,说等凭证办好了给他们送去。
      三人正要告辞,有衙役来找周源了,说,“知府大人,有个自称刑部来的找您,在花厅等呢。”
      周源还没答话,申述临就问了,“是不是一个姑娘?”
      衙役挺诧异的啊,问,“哎,公子您怎么知道的啊?就是个姑娘!说是姓叶,求见周大人。”
      申述临道,“赶巧儿了,我们与她落脚在一处客栈,有过几面之缘。”
      周源闻言问道,“那你可知道是个什么案子?”
      申述临无奈道,“晚辈消息还不如您灵通呢,只知道叶姑娘在查的案子与花蝴蝶有关系。”
      周源想了想,也没想出花蝴蝶能是个什么案子,直接道,“那你可愿意与我一同去见那位叶捕头?”
      申述临听了倒高兴了,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下来,朱成和张向就这么被他给拖下水了,不过倒是也没反对。
      这案子要是单叶妙青查呢,他们不插手自然是少了一桩麻烦的;可是周源和凌霄门是有交情的,这事情撞到脸上来了还不管,那就不好了。
      却说叶妙青跑来知府衙门找知府要人,倒是没想到来的不是一个,而是四个人,还有三个是她见过的。
      这女郎虽是吃惊,却也没失了礼数,先给周源老爷子见了礼,才与申述临三人打了招呼。
      周源微微眯眼瞧了瞧叶妙青,越看越觉得这姑娘像自己的小孙女,不由神色软了几分,让她坐下说话。
      叶妙青却直接道,“周大人,在下冒昧,是来向府衙借人的。”
      周源则道,“先别忙着要人,可能让我知晓这是件什么案子?我也好知道叫谁与你同去。”
      叶妙青一听这话里已经算是答应了帮她了,不由稍稍松了口气,便将花蝴蝶的案子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这京中的事情虽然闹得大,但因为花蝴蝶只对京里的女子下手,故而应天还当真没什么风声;周源老爷子都不清楚,更别提从更偏僻的地方赶来的三人了。可这案子一听那就觉得耸人听闻呐,周源老爷子还说呢,“这案子怎么能派你一个女郎独个儿出来呢?”
      叶妙青脸色微变,只觉得周源小瞧了女子,然而言语上却并未冲撞,只道,“便是因为我是女郎,才叫我出来的。至于独个儿,刑部上下都为这案子忙得脚不沾地,哪还有人手与我同行?”
      周源没觉得不对,可申述临一直瞧着这姑娘呢,算是看出她脸色不大对了,却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又想说点什么,便插口道,“叶姑娘,不知那蝴蝶可还在?在下粗通机关之术,也许可以帮上忙。”
      叶妙青微微颔首,将那花蝴蝶拿了出来交给申述临道了声“多谢”,申述临竟然有点脸红了。
      朱成将自己的折扇一展,挡在口前小声调侃道,“你那还叫粗通?莫不是见了美人儿春心荡漾了,跌份到只能‘粗通’了?看搞砸了殷老爷子回去打不打你!”
      他自以为声音小得很,却不想叶妙青也是武艺一流的,把这话一五一十地听了去,竟是一愣。
      周源倒是没听到的,只对叶妙青笑道,“我这两个晚辈年岁虽是不大,却也算是有些本事,他们愿意帮你自然好说,他们我做主,这事儿上听你指派。只是按你说的,这‘花蝴蝶’武艺高强,怕是一般的衙役去了也没什么用。这应天府里的衙役我再给你三个人。”他说着,开门喊进来了三个人,挨个指着给叶妙青介绍,“这一个是这里的老班头儿,你就叫他老铁就行,在这衙门里当了半辈子差了,拿过的贼人数也数不清,虽然腿脚有点不利落了,但眼神儿还利落。”
      老铁给她行了个礼,道,“大人与我家孩儿差不多大却自京里来,也是有出息的,我老铁佩服得紧!若有用得着我老铁的地方,尽管说话就是。”
      叶妙青赶紧给他回礼,道,“老人家谬赞了。”
      周源指向了第二个人,这人是个三十来岁的,瘦得弱不禁风,瞧着不像是会把式的。但还没等周源开口,他自己就说了,“嘿嘿,叶大人,我叫陈二,之前就是个花子,周大人心善给我个差当,这不是刚当了半月的差呢。可有了差当,我陈二也就是个花子,这应天城里的事儿,就没我打听不到的!”
      陈二这话说的叶妙青眼前一亮,赶紧抱拳笑道,“那可说不得要麻烦您了。”
      陈二让她这一出弄得有点脸红,嘿嘿笑着往后蹭了半步,大概是当差的日子还短,过惯了叫人看低的日子了。
      周源也不说他,只道,“这陈二说的话倒是没夸大,我留他在府里听差也是指望他打听些消息来的。这第三个人叫周鹏,是我从京中跟来的家仆,倒是比这里的衙役功夫都好些,能给你帮些手。”
      周鹏倒是个规规矩矩的中年人,给叶妙青抱了抱拳,道,“但凭叶大人吩咐。”
      叶妙青看周鹏举手投足便知道,这人虽然功夫在江湖上仍差了那么一点算不上一流,但作为寻常人家的护院确实已经是顶尖的了。对上花蝴蝶虽然未必能给她帮上手,但也不至于拖后腿。她于是对周源道了谢,又问道,“我还未曾知道这三位仗义公子的名姓。”
      张向见状当先通了名姓,又道,“在下曾在军中呆过一段时日,是做斥候的。”
      叶妙青与他见了礼,知道自己又捡了个宝。军中斥候对追踪之术自有一套,与他们这些办案子的走的不是一路,说不准他能看出些什么来呢。
      朱成紧随其后,道,“我就是个看杂家的书生,但在武人堆里长着,也会些轻功。”
      叶妙青抱拳称他“朱公子”,心里却只想着“杂家”二字,也不知这位朱成学了几分本事。
      轮到申述临了,一屋子人都瞧着他,他却只低头摆弄那只花蝴蝶。
      张向和朱成是知道他这脾气,玩机关的时候那都是全神贯注,谁管你旁边的人说什么呢。此刻他摆弄的机关是这案子的关键,两人也不敢打搅他,还是朱成出头道,“叶大人也见过他了,他爹以为他跟我一样读书的呢,其实他自己玩机关之术玩得都快走火入魔了。您也别和他客气叫什么公子了,平日里他成天和些木头铁块打交道的,我们都说他是木头疙瘩,叫他阿树的。”
      叶妙青听得一愣,道,“这样只怕不好吧?”
      朱成不以为意,道,“这有什么不好的?你看,他自己都没意见呢。”
      那可不是没意见么,申述临还盯着蝴蝶呢。
      叶妙青也就不好多说什么了,先胡乱应了下来,借着周老爷子的地方给那几个人掰开了揉碎了讲这案子。
      老铁一听就知道犯下这案子的肯定不是一般人,他觉得周鹏也未必能有什么用,侧头一看,好像周鹏也这么觉得。
      倒是陈二听明白了之后就出门说去打探消息了。
      张向倒是没听出点什么来,他表示他得去实际看了出事的地方才行。
      倒是朱成问了,“叶大人,你方才说了,京中那些受害女子房中的花蝴蝶可都是在她们自己闺房中?”
      叶妙青一愣,道,“正是,大多都在床边。”
      朱成道,“汤氏在家中住了这许多日,自然是有她自己的房间的,总比这客栈的客房强得多吧?况且,汤氏早已嫁做人妇,为何还专盯着她下手?”
      叶妙青道,“此事确实蹊跷,只是按照那贼人的规律,今晚便会动手,我还未曾好好想过。”
      朱成却摇头道,“这还有什么可想的?——只能说明,那贼子想要下手的对象,不是汤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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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19 钗头凤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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