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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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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初,正是个日渐热起来的时候,上都城内即使是最繁华的市集到了大中午这个时段,也难见到半个人影。但小巷里却意外地传来了莫名的“嘎吱嘎吱”声和“嗒嗒”声。
一道弯转来,原来是一辆破破旧旧的老马车随着匹枣红色的大马从巷内晃悠着出来了。唯一让人觉得惊讶的是,这马上坐着的人手中还擎了一面极大的绿旗,上书四个大字:成悦镖局。
这老板起名字的本意是“保准客人舒心的镖局”。可到了别人的口中,却成了是——
“嘁,这分明就是‘成了人家饭后笑料的镖局’嘛!”稚嫩的女童音从车厢里清晰地传了出来。
“哎呦,我的小祖宗耶,明知道这样了还嚷嚷个什么哟?还不快快出了这城才好?”赶着马车的胖男人边应付着车里小姑娘的喋喋不休边催促着前方骑马的年轻人快些走。
“如今问问上都所有的老百姓,若是有一个人还知道‘成悦镖局’是个什么玩意儿,本姑娘立马给他磕一个头唤他声‘智多星’!”车里的这个女孩儿看起来也约摸不过八九岁,虽然年龄不大,但那气势却是顶足顶足的。她穿着一身红衣,一只脚恶狠狠地踩着座椅,浑身透出一股子霸气。
“那姐姐倒快快来拜拜我吧。”
“你这小鬼头……”女孩又好气又好笑地揉乱了自家弟弟的头发,“什么时候学会跟姐姐顶嘴了的呀?”
“自学成才咯。”五六岁左右的小童扑闪着大眼睛机智地回答。
“左晴、左晴小,你们俩能不能就安分一点儿?”布帘外又传来一阵暴喝,同时还伴了声脆响脆响的鞭花。
“啧……爹今天是怎么地了?火气这般大……”
“爹明明比我们更引人注意嘛……”左晴小咧咧嘴,又嘀咕道,“我可真是佩服柱生哥,他都是怎么在我爹的狮子吼中屹立多年不倒的……”
“咦,你不知道的吗?”左晴困惑地说,“夏柱生他是个聋子呀!”
“啊?那……那他怎么能和我们说话的?”
“谁说聋子就不许会说话的?再说他能看懂我们的口型,自然是能正常沟通的嘛!”
“真是人如其名啊……”左晴小稚气的脸上一副老成沧桑的感慨表情。
最后,姐弟俩同时哀叹了一声:“唉……”
车外的左贺旗也听见了一双子女的幽幽叹息。想他镖局当年也是八面威风好不厉害,可自从他家娘子在几年前意外离家后,这局子是一日不如一日起来……“唉……”谁叫他们家武功最为高强的是他娘子而不是他呢?
到末了,镖师学徒都跑光了,只剩下个耳朵听不见的柱生跟在他身边了。
这运往秦水的一镖便成了决定成悦镖局的关键一镖:若成了,威信从此可以再慢慢建立起来,也会渐渐有人来托镖;这若是不成嘛,从此往后镖局便算是彻底倒了台。
这么一想,左贺旗再次认定自己带着儿女、全部家当一起来走这趟镖是万分明智的选择。
“啧啧……”他不禁开始暗暗佩服起自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