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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因果 ...

  •   在小沐院中待了不多时,二人就离开去了书房,一进门坐定,舟伯尧便问道“看来我听到的那些传闻都是真的,他就是你跟璎珞的儿子?”
      徒靳皱眉“别在我面前提那个人的名字。”
      “拿你对府中弟子的那一套对我啊?儿子都有了,我不提就真能当没发生过?”舟伯尧好笑,一边回想一边道“当年还是我给那孩子接的生,徒家的长子啊,有些人就是嘴硬,当时还不是高兴得差点哭出来。”
      徒靳白他一眼,心下计较,这人怎么越不让提偏提个没完!
      舟伯尧好似没听到一般,接着道“没想到一转眼已经这么大了,看着好像随璎珞多些。”
      像璎珞多些吗?明明就跟老子年轻的时候一个模子印出来似的,这人到底会不会看!
      几十年的好友,看对方一眼便知道彼此心中想的什么,舟伯尧心下明了,叹口气道“这么多年没有璎珞的消息,也不知她现下如何了。”
      徒靳的脸色微沉了下来,关于璎珞的事情,他有意没问,甚至刻意忽略,不是不想知道,而是即便知道了,又与自己何干。
      “我们早已断了夫妻情谊,她是好是坏,知道了又能如何。”徒靳望向窗外,有些怅然。二人当初不顾身份的结合到一起,最终仍是落得个不欢而散的下场,这就是江湖的规矩,正邪不两立,是他强求了。
      “咳咳。”想到往事,旧伤便感应般的冒了出来,徒靳止不住咳了两声。
      “怎么样?”
      舟伯尧上前替徒靳把了把脉,徒靳也没制止,摇了摇头道“无妨。”
      “咦,你这旧伤似乎好了些许,近来是吃什么灵丹妙药了不成?”
      “哪里来的灵丹妙药,不过是按时吃饭按时睡觉而已。”徒靳随口答道,突然想起隐言为他准备的药膳,以及“锲而不舍”追着他吃饭睡觉的样子,莫非跟这些有关?
      舟伯尧重新回到座位上,顺着刚刚的话题道“璎珞这一掌还真是毫不留情,我记得你昏迷了有一月之久,连当年的武林大会都未赶上参加。”
      徒靳冷哼一声“若不是她,这武林盟主的位置花落谁家还不一定。”
      这种隔墙有耳的话平时自然不能乱说,不过两人既是兄弟,说话也就随便了些。舟伯尧听了之后也是哈哈一笑“别想蒙我,我可不信武林盟主的位置你真感兴趣。不过……”话锋一转,他的脸色突然严肃了几分“时机如此巧合,你说会不会是其中有什么你我所不知道的隐情?”
      徒靳摆了摆手“你当我没考虑过?可惜她已经亲口承认了,当年的事无论怎么看都只是巧合罢了,我徒靳也不是拿不起放不下的人。”
      十四年前,那是魔教和武林盟最大的一场战役,徒靳和白璎珞均参与其中,却是敌我双方。两人都清楚,既然彼此都割舍不下某些道义责任,那么这一天迟早会来,只是早晚的问题。田野乡间和江湖武林,他们一向分得清楚,能享乐一日,便是一日的缘分,因此在一起时,他们从不想将来,只争朝夕。
      最终,这一天还是来了。
      虽然约定了家事归家事,江湖论江湖,可真正面对之时,如何能不带一丝个人情感,不含一点私心呢?这么多年夫妻情谊,徒靳自问做不到,却未曾想,璎珞做到了……
      战场上,他对璎珞手下留情,然而,却受了她致命一击!
      当时的魔教教主与武林盟主双双死于战场,徒靳错过了武林大会的盟主之选,醒来后,只听说白璎珞成为了魔教圣女,也就是新一任的魔教教主。
      那个他们曾经住过的乡间小屋,伤好后,徒靳去过一次,一切陈设均没有变,只是住在里面的人不见了,而他这个故地重游的人,也早已变了心境。
      过往的一切像是做了一场梦,若是没有隐言的出现,便真的就是一场梦了吧。当初,璎珞将两岁的隐言带走,他曾发誓,正派与魔教势不两立。既然要不来,又何须再要,这一身的伤便是他因天真而得到的教训!他断了情谊的不只白璎珞一人,其实,还有那孩子。既然从小被养于魔教,想来,与他不和。
      “隔了这么久,言儿又回到你身边,你就不好奇?”舟伯尧问。
      “言儿?”徒靳挖苦道“你倒是叫得亲近。”
      舟伯尧一耸肩“不是叫得亲近,是本来就亲近,谁叫我是见了这孩子第一眼的人,第一印象可是很重要的。”
      徒靳翻了个白眼,懒得跟他继续讨论这个问题,接着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乐意来让我管教,我也乐得魔教少生些事端!”
      “管教?你该不会因为璎珞的事报复到这孩子身上吧?我可是会瞧不起你的。”
      徒靳冷哼一声“我还没那个闲工夫。”
      “哦?那我刚刚闻到他一身的血腥味莫不是假的?”
      “你倒是有闲心!”徒靳瞪了他一眼道“你可知道我是为什么让他进的暮阳府?你又知道小沐身上的毒到底是谁下的?”
      “言儿给小沐下的毒?为了让你同意他进府?”
      “哼,不然呢?你以为我会随随便便就答应他!”
      徒靳一脸气愤,那边却听舟伯尧道“这倒是个好方法,言儿果然聪明。”
      “你说什么?!”徒靳莫名有些怒火“小沐一口一个舟伯伯叫的,你就这么对他?”
      “哎哎哎,你先别生气,听我给你慢慢解释。”见徒靳真的要生气,舟伯尧赶紧苦笑解释“我并不是说他给小沐下毒这件事是对的,你呀,是关心则乱!你仔细想想,如果是言儿下毒,为何小沐身上会有两种毒在?我探过小沐的脉,言儿他并没说谎。”
      徒靳一愣,“你是说,下毒的有两个人?”
      舟伯尧讳莫如深的一笑,不答反问“言儿替小沐解毒的时候,你可在一旁?”
      徒靳点头,“是”。
      “松禅露其实并不算毒药,只不过会令人昏睡几日,看似中毒,即便不用内力逼出,也能无药自解。可赤练蛇就不同了,它是极热属性的一种毒,非但难解,且极其磨人,不但折磨中毒者,甚至还会波及解毒之人。”
      徒靳一愣“此话怎讲?”
      “唯一能解赤练蛇毒的便是冰蟾,但冰蟾又属于极其霸道的极寒之物,除非中毒者有自信能在同时身处极寒与极热两种环境下,仍可保持理智自行化解两种毒素,否则必须要靠旁人引导。显然,小沐自己不可能做得到,那便是由言儿做的引子,可对?”
      想了想当日情景,徒靳点头“应该没错”。
      舟伯尧接着道“冰蟾上身,会使人感觉如坠冰窖,周身上下,除了寒冷便再无其他感觉,解毒之人必须在这种情况下,控制自己,将体内的寒气一点点导向中毒之人,中间若有一点控制不好,两个人恐怕会双双中毒而亡。”
      徒靳略略皱眉“我记得他当时用的是雪蟾……”
      “雪蟾的效果尤在其之上。”舟伯尧道。
      怪不得,怪不得当时自己碰触他时觉得他身上尤其寒冷,原来是雪蟾的缘故。
      徒靳正思索着,听舟伯尧又道“还有件事我觉得很奇怪。我替小沐把脉之时,并没有在他身上找到一丝赤练蛇毒的痕迹,这也是我第一次探脉没有探出来的原因。按理说,若是按照我所说的方法解毒,小沐身上不可能一点痕迹也无,毕竟赤练蛇和雪蟾在身体中两厢抵抗,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徒靳心下一悸,“你的意思是……?”
      “若我猜得没错,言儿该是该是把小沐身上的赤练蛇毒全部吸到了自己身上,为了避免小沐受太多苦,怕是全部都由他来承担了。这种方法不是不行,只是一般人不会傻到去做。你觉得,若是言儿做的,他会下这种让自己吃力不讨好的毒吗?”
      这些,他竟然从来没听隐言提过!在解毒的时候,在自己指责他下毒的时候,甚至是自己为了这件事打罚于他的时候,他竟然没有辩解过哪怕一句!
      “他,为什么不说?”
      舟伯尧轻叹口气“是因为说了也没有用吧。”
      “……”确是事实,当时的情况,隐言即便说了,他恐怕也是不会信的,只会更加看轻那人。
      “既然知道了,以后就对人家好点!”舟伯尧调笑一句,果然又遭到徒靳一阵白眼,他也不介意,随即正色道“如今误会不误会的已经不重要了,言儿必定不会怪你。更重要的是,你该考虑考虑,另一个毒,到底是谁下的。”
      徒靳的面色一冷,低声道“放心,这件事,我自然会查个清楚!”

  •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
    “书上说了,你这叫公报私仇!我记住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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