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契约》花间戏蝶

2、楔子 II

　　军部专用的航空舰上，罗伊曼四仰八叉地躺在宽大的椅子上，百无聊赖地玩儿着手里的平板终端。

　　艾利克斯坐在罗伊曼的身旁，好笑地看着他：“至于这么不想回到帝都星吗？还有要是群众知道了帝国男神在航空舰上的坐姿是这样子的，他们一定会很心碎的。”

　　“就好像你不是所谓的帝国‘男神’一样。”罗伊曼嘴里叼着棒棒糖，含糊不清地回答道，丝毫没有停下手里玩游戏的动作。

　　是的，罗伊曼·洛克兹还有艾利克斯·雷曼都是新一代年轻人中的偶像，更是少女眼中的“男神”。

　　罗伊曼一头蓬松的金发，深邃的眉骨，碧蓝色的眼睛，还有他那薄薄的嘴唇永远噙着一抿桀骜不驯的笑容。这该死的笑容不知道俘获了多少少女和妇女的芳心。同时罗伊曼还有这身为机甲战士特有的傲人的体格，和宽厚的胸膛。罗伊曼被星际网评为“野性不驯、明知会受伤但还是会让人飞蛾扑火”的类型。

　　而艾利克斯则是文质彬彬的样子：深棕色的头发永远是整齐得梳好，高挺的鼻梁和温和的眉眼，让他看起来有些秀气却不乏男人的气概。尤其是步入前线以后，温和气质中又多了一些凌厉和果断。在帝国不仅是女人喜欢他，就连很多男人都会幻想艾利克斯。据说星际网上还有这样的一组投票，而在“最想让人扒光军服让人在床上好好调教一番”的投票栏里，艾利克斯以90亿七千多万的票数当选。

　　这件事情之后，罗伊德还嘲笑那些想把艾利克斯压倒在床上的人不自量力——

　　“当帝国第一军校优秀毕业生的体能和格斗术是闹着玩儿的吗！笑话！”

　　不过不可否认，无论是罗伊曼也好还是艾利克斯也好，两个人在帝国的知名程度和粉丝数量都和娱乐界一流巨星不相上下。

　　甚至曾经还有罗伊曼粉丝后援团，和艾利克斯粉丝后援团。两个粉丝团曾经就是王不见王的典型代表。有罗伊曼粉丝的就没有艾利克斯粉丝，反之亦然。如果两个粉丝团见面，为了争执“到底是罗伊曼殿下人气高还是艾利克斯阁下人气高”的无聊问题都能打到头破血流。

　　然而，自从罗伊曼、艾利克斯后还有伊布的三角恋曝光后，两个粉丝团在帝都星三角恋话题爆发之后就和解了。伊布·肖森柴尔德出现，让两个粉丝团就有志一同地放下了对对方的敌视，然后将自己的言论炮火对准了这个不知道哪儿来的乡下土包子。

　　废话，两个男神相爱还能愉悦他人眼球，同时男神也不属于其他人中的任何一个。这种我得不到别人也得不到的微妙心态，让粉丝们无比支持罗伊曼和艾利克斯在一起。

　　但是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癞蛤蟆也想吃天鹅肉那就是犯罪，是众人众矢之的的对象。

　　所以当年三角恋曝光后，有很多疯狂的人会在伊布家门口泼浓酸，甚至在军校都有人暗中欺负他。

　　也许是受不了这样的欺侮，半年后，罗伊曼的精神力波动重新恢复正常，伊布·肖森柴尔德就悄悄地离开了。

　　如同一只老鼠灰不溜秋地逃出众人的视野。

　　那一时期，最开心的就是罗伊曼和艾利克斯的粉丝团，伊布的消失仿佛宣告着他们的胜利一般。

　　想到伊布·肖森柴尔德，罗伊曼的心理就涌起一股烦躁的感觉。

　　他放下了平板终端，闭上眼睛。

　　脑海里浮现出来了五年前他离开伊布·肖森柴尔德的时候。

　　那时候下着倾盆大雨，伊布·肖森柴尔德的衣服被雨水完全浸湿，贴着他的身体，显得他的身体格外的淡薄。也许是因为冷，罗伊曼能感受到在大雨中紧紧地抓住自己的衣角的手在微微地颤抖。

　　湿透了的刘海遮住那人的眼睛，他听到伊布·肖申柴尔德祈求的声音：“请不要离开，请听我说……”

　　而自己则狠狠地将他推倒在了水泥地里，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如果不是你死了我也有可能死，我早就杀了你了。伊布·肖森柴尔德，我知道你是一个道德沦丧的小人，但我还不知道你是一个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瞎子。看看你自己吧，你到底有什么值得我喜欢的！”

　　他没有管伊布在雨水中颤抖的身体，也不在意那个人最后在雨水中呆了多久，他毅然决然地走了。

　　而后，那个人就再也没有出现在他的面前，甚至他都听不到别人提及他的名字。就是昙花一现一般，他彻底消失在了他的生活中。

　　真是一个讨厌的人。躺在座椅上的罗伊曼烦躁地戴上了眼罩：似乎那个人一出现就是这样一幅可怜兮兮的讨厌鬼的姿态，然而明明是他自取其辱的后果。

　　问什么老想起这么一个讨厌的人呢？罗伊曼翻了翻身，肯定是因为雷曼家族卑鄙的□□战术，让他重新想起这么一个消失已久的人吧。

　　不过很多年前，他记忆中的伊布并不是这样的。

　　军校里的他是怎样的？突然想不起来了。

　　好像是很有活力的样子——棕色的头发下面是一张红扑扑的脸蛋，眼睛永远是闪亮的——他看起来像是一个对世界充满好奇的小兔子，喋喋不休地叙说着自己对机甲制造的热爱。

　　朦朦胧胧中，罗伊曼似乎看到了一个人坐在大树底下看书，似乎那个人也感受到了自己的目光，他看向了自己。那一瞬间，似乎那个人的世界都被点亮了。罗伊曼能感受到那人明亮的眼睛里透露出来的快乐，他朝自己开心地笑着，那笑容一瞬间也温暖了自己的内心。

　　“喂，醒醒！”一旁的艾利克斯推了推睡着了的罗伊曼，“我们已经到帝都星了。”

　　罗伊曼摘掉了眼罩，随手整理了一下被自己睡得乱七八糟的头发。整个人一副阴沉的模样，一脸‘老子还没睡醒’的不爽。

　　等下了飞机，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从几百米以外的机场栏杆外传过来。罗伊曼不爽的往旁边一看，那些人尖叫得更厉害了：“啧，真烦。怎么军用机场都还会有这么多人？”

　　“淡定吧，”艾利克斯也很不耐烦，但是还是尽责地扯起一抹温柔的笑容朝人群挥了挥手，“时隔五年回归帝都星，作为新一代的优秀军官，我们有责任和义务出现在民众面前，提高军部在人民心中的形象。所以军用机场也没有限制这些人的到来。”

　　“你真是说话越来越像军部那些老东西了。”罗伊曼完全没有理会尖叫的人群，和艾利克斯迅速走进了专用通道，乘坐上了专门来接他们的悬浮车。

　　悬浮车驾驶在军部专用传输航线上，罗伊曼坐在后座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的景色。

　　艾利克斯整理着平板终端的资料：“我一会儿把计划发给你，同时在温继尔星的调令也下来了。你是边防署预备役军人的教官，而我则是文职，但是我们都不必参加边防署的军事行动，一切以肖森柴尔德优先。父亲还给了我们调了一个帝国精锐侦察部队，总共20人，方便我们在伊布·肖森柴尔德不在的时候进行搜查。总之作战计划我回头发给你。你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和皇帝陛下和戴丽卡皇后好好吃一顿家庭团圆宴。”

　　“你呢？”罗伊曼问道。

　　“我自然和我的家人吃团圆宴了。”艾利克斯没好气地说道。

　　悬浮车停了下来，艾利克斯打开车门，走下去。他下了车，站在窗前和车内的罗伊曼道别：“那么温继尔星再见。”

　　罗伊曼漫不经心地挥了挥手，继续看着窗外发呆。

　　二十分钟后，皇宫的大门打开，悬浮车开了进去，稳稳地停在了皇宫的门口。皇室的管家和仆人整整齐齐地站在门口，迎接小皇子的到来。

　　罗伊曼的大长腿从悬浮车上迈了下来，费烈德皇帝陛下、戴丽卡皇后和可可贝利二公主早就在门口等待这个5年没有回来的小皇子了。

　　可可贝利在看到自己弟弟下车的一刹那，就冲上去抱住了自己的弟弟，并且给他了一个大大的亲吻。罗伊曼有些别扭的回抱了自己的孪生姐姐。

　　“罗伊你可是越长越帅了！我要带你去首都星的茶话会，有着这么帅气的弟弟其他人肯定很羡慕我！”可可贝利开心地看着罗伊曼，已经开始规划自家弟弟在首都星的生活了。

　　“罗伊曼才不会去你们女人才去的茶话会。”戴丽卡皇后身边的威明顿·康明斯走上前来，温柔又强势地将黏在罗伊曼身上的妻子抱了过来，不容拒绝地亲吻了一下可可贝利的脸颊。

　　罗伊曼笑了：“威明顿你还是那么容易吃醋，即使我是可可贝利的弟弟，即使你和她已经结婚7年了。”

　　“是的，我爱她，一日更胜一日。”威明顿微笑着看着自己变得脸红的妻子，放开了他，想罗伊曼张开双臂，“欢迎回来，罗伊。”

　　罗伊曼也给了威明顿一个热情的拥抱，“真的很高兴见到你，威尔！”

　　戴丽卡皇后微笑着看着小辈之间的互动，眼神里满是开心和心疼。当罗伊曼放开威明顿的时候，他转头看去，发现自己的母亲里已经噙满了泪水，罗伊曼的心也疼了一下。

　　“我回来了，皇后陛下。”他单膝跪在皇后脚边，郑重地亲吻了她的右手。

　　“亲爱的孩子……你终于回家了。”戴丽卡的手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发顶，那一刻罗伊曼觉得如同回到了孩童的时期。

　　“戴丽卡，”皇帝陛下站在一旁，轻轻地唤了一声皇后的名字，“让我们的孩子进去吧，他一定累坏了。”

　　“对！”戴丽卡皇后擦了擦眼角边的眼泪，扶起了跪在自己腿边的儿子，她亲吻了儿子的脸颊，“我们赶快进去，我已经吩咐伊万斯已经做了一大桌子菜，我们的罗伊一定想念那些菜肴的味道了。”

　　餐桌上，戴丽卡皇后时不时地询问着军队的生活。到最后总是忍不住抱怨几句。

　　“说真的，你到底是为什么一定要去前线参军呢？即使不去军队你也可以成为皇家近卫队的一员，或者直接成为帝都防卫军的一员也可以啊。军队不仅生活苦，还不能回家。你说说，身为一个皇子5年都回不了家是不是太过分了。应该让内阁改掉这个规定。”

　　罗伊曼无奈地向自己任性抱怨的母亲解释道：“陛下，去军队是我自己的选择。理查德堂兄不是也从军队基层开始，成为了帝国最年轻的将军吗？所以身为皇子也没有什么特权，都是要为帝国贡献自己的力量。还有，我已经是中校了。以后每年都能回来看您了。请您放心吧。”

　　“是啊，”皇帝陛下也劝解道，“身为皇子应该比别人承担起更多的责任，戴丽卡不要太担心罗伊了。”

　　戴丽卡皇后叹息道：“哎……丈夫和自己的孩子们都太优秀了，如今约克逊在内阁里有了一席地位，小儿子也从战场带着功勋回来了。我一直都没机会成为一个严厉的母亲，只能尽可能的溺爱我的孩子，给他们更多的温暖了。”

　　“妈妈，”可可贝利嘟着嘴说道，“你怎么把你的女儿忘了，难道我就不优秀吗？”

　　戴丽卡皇后宠溺地看着二公主可可贝利，“是的是的，我的女儿最优秀了。她现在是帝国科研所的一名优秀的科学家，并且还能帮助自己的丈夫管理家业了。”

　　听到这话，餐桌上的众人都笑了起来。

　　尽管没有大皇子的参与，一家人的为罗伊曼举办的家庭接风宴也吃得十分愉快。

　　吃过晚饭，皇帝陛下把罗伊曼单独叫到了自己的书房里。

　　皇帝陛下屏退了下人，亲手给儿子倒了一杯红茶，问道：“听说，你是为了伊布·肖森柴尔德的设计图回来的。”

　　“设计图的事情您也知道了？”罗伊曼很惊讶。

　　“是的，很早之前赛菲尔德就将黑市流传出来的设计图一事禀告给我了。这次让你接近那个孩子是军部的主意吗？”

　　“居然是内阁直接告诉您的吗……难怪……”罗伊曼严肃道，“不过我有一个问题，这么重要的设计图从黑市里流传出来，应该已经有很多人知道这个设计图是肖森柴尔德设计的，并且接近过肖森柴尔德了。难道没有人能从他手里取得这个设计图吗？”

　　皇帝陛下点点头：“是的，皇室甚至派出了自己的密探去和肖森柴尔德接触。但是那个孩子似乎戒心很重，而且他不愧是一个天才。他修改了自己的个人芯片，并且使用了特殊的加密手法。皇室、军部、内阁都请了高手来破解这个加密系统，但是都以失败告终。我敢打赌，甚至海盗和联盟还有星际各大财阀也都已经接触过肖森柴尔德，但是无一人能够破解密码。”

　　“同时，”皇帝陛下停顿了一下，“那个孩子似乎还自创了一套文字。哪怕我们破译出来加密系统。没有正确的文字转码系统，我们也是无法解读他设计图上内容。”

　　文字的事情让罗伊曼怔愣了一下，他突然记起了还在军校的时候，青葱的岁月总有着一些少年人的浪漫和理想，而那时候他和伊布还是一对热恋的情侣，他为伊布创造了一份只属于两个人的文字。当然，人文类的知识并不丰富的他，只是大致给伊布说了一下自己想要创造出来的那套语言的设想，而大部分设计工作则是伊布自己完成的。

　　他还在用那套语言吗？罗伊曼的心里蔓出来一种不易察觉的伤感，但是他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不动声色地冷笑一声：“我还从来没听说过那个人是这么有‘才华’的人，居然难倒了全帝国的解密精英。”

　　皇帝陛下叹了口气：“罗伊，我知道你对肖森柴尔德的事情有些偏见。但是这次，我不希望你通过玩弄对方感情的手段来获得这个设计图。不过我不反对你参与这次行动，只有你在他身边皇室和军队才有名正言顺的理由来保护他。你的任务并不是取得设计图，而是阻止海盗和联盟那边和肖森柴尔德的接触。明白吗？”

　　“嗯，我知道了，父亲。”罗伊曼不怎么郑重地承诺道。

　　皇帝陛下温和地笑了：“那么，你也累了。早一点休息吧。在帝都星多呆几天，然后再去执行任务吧。”

　　走出了皇帝陛下的书房，罗伊曼就被可可贝利给堵住了。

　　可可贝利悄声地说：“喂，听说你这次的任务目标是那个和你缔结了精神力契约的伊布·肖森柴尔德？”

　　“你怎么知道？”罗伊曼皱眉。

　　可可贝利敛去了晚饭时的娇羞，她看着罗伊曼，严肃地说道：“我怎么会不知道？生物机甲手臂在黑市一出现，整个宇宙就为之疯狂了，而导致这一切疯狂的人难道还能藏得住么？”可可贝利的言语之间竟是对肖森柴尔德的出现有几分讥讽。

　　“你有需要我做的事情。”罗伊曼皱眉。

　　可可贝利叹了口气：“是的，我请求你拿到设计图后，将设计图给我的助手，斯坦·肖。他是康明斯国家科研中心机甲研究机构的第一研究员。我到时候会让他去联系你的。”

　　罗伊曼挑眉：“为什么？”

　　“你远离帝都太久了，罗伊。”可可贝利看着他，美丽的眼睛里有些疲惫，“皇室的处境远没外界相传的那么好。皇帝陛下优柔寡断，大权旁落。如今军部元帅，内阁首席争权夺利夺得不可开交，帝国四大财阀有两个倒向了政界，一个和元帅勾搭在一起。如今的康明斯已经不再是掌管帝国第一科技技术的康明斯了。

　　“生化机甲是军事洗牌的信号。这不仅是全宇宙势力的洗牌，更是帝国政治力量的洗牌。和布里斯托元帅联手的杜尔开财阀，而和政界联手的是戈夫曼集团和弗科财团。若是让生化机甲落入其他人的手中，怕是帝国就不再冠以‘洛克兹’的名字了。”

　　“那为什么一定是斯坦·肖？只要给康明斯科研集团里的任何一个人不就可以了吗？”

　　可可贝利看着罗伊曼的眼神有些悲伤也有些怜悯：“你还是那么天真，我的弟弟。你以为威明顿真的是爱我的吗？”

　　她将头靠在了窗边，纤长的脖颈露了出来，让这个女人在这个时刻显得尤其的脆弱。可可贝利凝望着窗外美丽的星空，轻轻地叹息着：“即使我们洛克兹家族掌握了这个宇宙10大星域中的5个，3000多个星球，上千亿的人口，我们还是无法掌控爱情。”

　　“他不爱我，罗伊。我们只是政治联姻。”

　　那一瞬间，罗伊曼看着自己的姐姐，心中是那样的愤怒，又是那样的无奈。

　　一缕金黄的头发从可可贝利的头上滑落，遮住她象白的脖颈，也遮住了她的脆弱，“所以我放弃了爱情，而变得理智。我要手持筹码，这样我才能维护我的尊严和我那岌岌可危的婚姻。我要确保他对我的忠心，哪怕那些不是真心的。这是一个请求，女人的请求，也是你姐姐的请求……”

　　“答应我好吗，罗伊曼？”

　　这就是帝国的皇室，罗伊曼悲哀地想着。永远都处于争斗之中，永远都没有真心，永远都活在不安和患得患失之中。

　　“我答应你。我会将设计图交给斯坦的。请安心地睡吧，我的姐姐。”他轻轻地亲吻了她的脸颊。

　　“不要像我一样，罗伊。”他听到她在自己的耳边叹息，“永远都活在梦里，永远都得不到自己的爱情。”

　　“晚安，我的罗伊。祝你的任务轻松完成。”

　　罗伊曼疲惫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繁复的床幔，柔软的床垫——那些奢华都展现出来了与众不同的权势和地位，而罗伊曼却只想回到那冰冷的机甲里面去。

　　他放纵自己陷入柔软的床铺，闭上眼睛。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伊布·肖森柴尔德的样子——单纯的，活泼的，全心全意的……

　　“全都是假的！”他突然把枕头扔了出去，任由自己的胸口剧烈地起伏。而等愤怒渐渐散去，理智重新回笼的时候，罗伊曼却觉得自己的内心是那样的空虚。

　　他捂住脸。

　　“全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