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如此多雷》万种纠结归元派

6、第六章 火葬

　　苏定方连连舞动长矛，暗自庆幸自己是冰山圣母的徒弟，唯有师父的世间至寒至阴之气六月寒，才抵得过这炽玄火。

　　瞳的烈焰固然凶猛，但毫无章法和技巧，苏定方很快发现了这一点，虽然十分震惊！一个功力如此可怕的人，居然不通法术！但他还是决定放手一搏。苏定方猛然把所有力量提至掌心，喝一声，六月寒，烈月之寒！

　　这一招是把六月寒的心法以烈月之寒的身势爆发，顿时矛尖如普照的月，寒芒无情绽放！纵是不死不息的炽玄火，也为之一滞。

　　出这一招，若对手是痕臣，那苏定方就没命了！以痕臣的作战经验和他的逸风步，绝对不会放过苏定方左右和背后那么大的破绽。但对手是瞳。几近失去理智的瞳。从来不会招法的瞳。没有经验的瞳。所以他得手了。

　　一瞬已经够了！苏定方往后稍稍一掠，他的矛在空中虚划，矛尖至处，空气开始颤动。当他像搅水一样把空气搅得动荡不安并奇异地开始变得混浊时，痕臣才看出他想干什么。

　　幻镜咒？苏定方使出六月寒的时候，痕臣猜他是冰山圣母门徒，此时却懵了，这可是光术……

　　说时迟那时快，瞬间混浊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倒影！己方的倒影！倒影和实景连接得天衣无缝，叫人分不出到底从哪里开始。

　　痕臣其实没见过幻镜咒，只听父亲提过一下，当时自己贪玩也没怎么认真听，但即便如此，父母双亡，又还没遇上爷爷时候的三年流浪生涯给了他敏锐的危机感，此时他料定大事不妙！而瞳，经此一变，爆发的力量突然瘫痪，瞳像虚脱一般软软的站不稳，瞳孔的红色也潮水一样褪去无踪。

　　臣手疾眼快扶住瞳，随即踏动逸风步向身后飞逃，随手布下几道水墙。果然，苏定方如同凭空出现，突然从幻象里冲将出来，矛尖带着白色强光，正是光术里面化身为光高速直线前进的招式，雷光电影！

　　苏定方大笑，说你不知道光是可以透水的？话音未落人已穿水而过，而水墙分毫无损！

　　这叫什么事……方才水墙给老树妖给破了好说，他这叫什么，这叫破？这连视若无睹都算不上，太打击了……

　　若论速度，逸风步修炼到极高也不及雷光电影。痕臣只好发挥风飘忽不定的特性，忽左忽右忽块忽慢地闪避，一边心思急转，光可以穿透水，却不能穿透山石瓦木……看来有时候最简单的反而是最救命的！

　　飞沙走石！

　　痕臣把剑连劈连斩，便有无数风卷呼啸而去，把附近瓦砾杂物都卷在空中，阻得苏定方速度大减！痕臣好不容易松口气，此时逃又逃不去，风术和水术又都没什么杀伤力，唯一能杀人的凝水成冰也因为飞沙走石用不了，无奈之下痕臣只好搬出不甚熟悉的雷术，使出他认识的为数不多的雷术里面唯一的直接法术攻击晴天霹雳。剑指苏定方头顶，霎那间凭空生出一个霹雳打下来，苏定方根本没料到痕臣会雷术，闪避不及，虽然躲过了要害，却还是打中了肩头。

　　正因为这雷是凭空生出的，远远不如天雷的气势壮阔和那种天怒的威力，打在苏定方肩头，以苏定方的功底，那也就是仅仅受了一点点伤而已。痕臣正想趁此机会停了飞沙走石，来一个万刃冰山，眼前的情景却叫他怔住了。

　　一团黄中带红的光芒，从苏定方前胸直撞进体内，从他后背冲出来的时候突然炸开分成三个，在空中微微地上下浮动。

　　苏定方的胸口被炸了一个拳头大的洞。血都流不出来。

　　痕臣看看怀中的瞳。瞳的脸色已经恢复正常，不似方才的苍白了。瞳的眼中有淡淡的笑意一闪而过，随即又被悲伤淹没。她招一招手，三个光团嘤嘤地飞回来，随着瞳的挥袖而消失。原来是火精。

　　痕臣把瞳放下，瞳说，我们回去找我爹。

　　他们看到城门的时候，刘黑闼等人早就溜走了，却从城门上突然飞出一个火把，正正的，打在罗艺的头上……

　　不——

　　那一种撕心裂肺啊……

　　瞳向那边扑去，却摔倒在地。瞳哭，挣扎起来，爬也要爬到那里去。

　　臣愣了好一会儿才猛打自己嘴巴，暗骂自己怎么那么笨，马上右手并指施法，顿时附近远近不一的有几条短短的水柱飞向半空那团火。这是水术里最简单的法术引水咒，是将附近的水从一个地方引向另一个地方，一般情况下没什么用，都是用来训练自己对水的操控力的，想不到现在居然有用。不过痕臣把对单一和已知的小量水的搬运变成直接的对一定方圆内所有水的召集，能把这简单的法术练到这种程度，也算是他的本事了。

　　可是事情出乎意料。

　　就在晋痕臣准备发出冰箭射断绑着罗艺的绳索的时候，却发现火依然没有灭！十几个水缸的水扑不灭这么小一团火！那意味着什么？那意味着这火不是一般的火。那么这失火也就不成其为失火了。这是故意的！而且这火既然不是纯红的炽玄火，那肯定就是传说中的不死火或者三昧真火了。

　　三昧真火……不大可能，三昧真火是道家独有，山顶道人不是真的道人，所以他根本不可能会三昧真火，而且他充其量才七百年道行，怎么可能学得会，连爷爷这个天才怪才鬼才都还不会！

　　不死火这东西……也太夸张了吧……传说中的地狱之火……怎么可能出现在人间……而且……呀，今天我是怎么了，笨死了！只要有一个对火还有那么点操控力的人在附近，对这个根本没有内力抵抗的死人用心急如焚这一招，从人的五脏六腑开始燃烧，那就算水淋下去它还是马上可以恢复燃烧的！可水也没办法侵入人体内部啊……可惜我不会冰术，要不给你来个六月寒看你还怎么烧！

　　现在痕臣只能干瞪眼干著急了，瞳那边也不知道扶好还是不扶好。算了！找找那个纵火者！痕臣身子一纵，用逸风步以一般人肉眼无法查觉的速度在周围查了一遍，正奇怪怎么没人，却让他突然想起，苏定方可是会用光术的，隐身这招可是说来就来的，他的手下有一两个会一点的该是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