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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 3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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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允臻跟何远这些年来打过的架数下来少说也有几百场了,按理说他打下去应该很顺手才对,但临到千钧一发,他才发现自己下不去手。
烦躁地把手垂在身侧,简允臻一脚把旁边的凳子踹翻在地,尔后觉得不解恨,又连踹好几脚,脚背狠狠作痛他却毫无知觉般继续着,像是要把心中所有的愤怒都加诸于此。
何远站在一旁眸色沉静,看他大口喘气,看他胸膛剧烈起伏,却没有去阻止。
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最后因为馆内教练的介入而无疾告终。
余子杭在没下课前就带着祁昱林去了医务室。
简允臻则坐在体育馆的板凳上做着休息,他把后背靠在了石壁上,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天花板,漂亮的喉结沿着修长的脖子上下滑动了几下,嘴唇干裂地发疼却没有起身喝水。
几乎是一个世纪般漫长的时间,当篮球馆里的人都走光变得空荡荡静悄悄的,他都还是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儿。
“吱嘎”一声推门声响起。
简允臻缓缓瞥头,看了门口的人一眼,“不是走了么,怎么又回来了?”
何远手拿着一个药酒瓶,走近他身边坐了下来,风轻云淡地调笑道,“倒是想走啊,但看你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还真没忍下心走。”
简允臻嗤笑一下,“说傻话呢,爷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精神过!”
何远长长的“哦”了一声,颇有深意地笑了笑,用单手抬起了简允臻的右脚,帮他撩起了裤腿。
简允臻“哎”了一声,拽着他的手不让他动,低喝道,“干嘛呢,有你这么一上来就脱人裤子的么!”
何远不容置喙地拍开他的手,把他的黑色长裤卷起。
如预料中一样,简允臻的一只脚裸因为刚刚的踹击现在已经变得淤青发红发肿。
何远看着那伤淡淡开口,声音很轻似叹息,带着点懊恼,“你怎么就改不了这自虐的毛病?”
简允臻一想起这就来气,缩回脚恶声恶气道:“还说!要不是你拦着,爷早把那人渣揍个稀巴烂了!”
何远莞尔,带着漫不经心的语调调侃道:“你确定你打得过他?”
简允臻冷冷一笑,“我打不过不是还有你么?咱俩加起来都50多岁了,还怕他个黄毛小犊子?”
何远愣了下,片刻后又摇摇头笑起来,“我可不打算帮你。”
简允臻霎时不高兴了,用那只没受伤的脚蹬了他一腿子,“是哥们儿不?”
何远眉梢微挑,“这时候倒想起我这个哥们儿来了?”
简允臻暧昧一笑,长手搂住他脖子,瞳仁如繁星点点,“咱俩谈哥们两字生分。”
何远失笑,“少套近乎,脚伸过来,帮你涂点药酒。”
简允臻“啧”了声,半开玩笑道:“怎么说话呢,虽说咱俩亲近,但该有的礼仪还是不能少。”
何远陪他一起幼稚,“那请问爷,您这次的身份是?”
简允臻哼哼一笑,煞有介事道:“当今圣上是也,朕今儿看你表现不错,就封你做太监总管吧。”
何远也不恼,反倒笑吟吟地,“谢主隆恩。”
简允臻扑哧一笑,理所当然地把脚架在了何远的腿上,故作趾高气扬道:“给朕好生伺候。”
何远哭笑不得,打开药酒瓶,在那伤腿上倒了点就开始按摩推拿起来。
气氛一下子又安静了下来。
简允臻躺在那张长椅上,微长的刘海散落在额际,眉眼之中带着浓浓的疲惫,“说实话,何远,你以前有没有想杀了老子的冲动?”
何远缓缓地用指腹摩挲着简允臻的皮肤,一双瞳仁深邃似海,“没有想过杀你,只是偶尔有想试着把你的双手双脚全部砍断,把你绑在一张床上,让你哪儿也去不了。”
简允臻的嘴角微微抽搐,脱口道:“你还是直接把我杀了吧。”
何远笑道:“怕了?”
简允臻抚额,“能不怕麽,你小子太恶毒了,杀父仇人都不带你这样的。”
何远轻飘飘道:“放心,如果是杀父仇人我会把他放在砧板上剁成肉酱喂狗。”
简允臻反射性地收缩了一下,轻扯了扯嘴角,“你还是砍我双手双脚吧。”
何远笑笑没回,眉目舒缓,很是清隽俊逸。
盖上药酒瓶子,他帮简允臻把裤腿折好,问道:“扶你去宿舍么?”
简允臻刚想点头,突地又想起宿舍里有谁后就立马改了口,“滚你y的,这辈子都别想老子回那破屋儿!”
何远的眸中带着淡淡的好奇,“你这是打算放弃了?”
简允臻别开视线,狡猾地逃开了这个话题,“我记得你在这附近有套公寓,现在有人住么?”
何远看了他一会儿,声音温和而低沉,语气仿佛概叹,“走吧,我开车送你去。”
简允臻侧眸,想说什么,终究还是住了口。
有些话,终究还是烂在肚子里比较好。
何远瞧他突然安静了,不由问道:“脚疼地厉害?”
简允臻原本只是站着没走,听何远询问才试着走了几步。
“嘶”
他没走几步就疼地直叫唤,“特么的何远你给老子涂的什么药酒!疼死老子了!”
何远走过去把他的手架在自己的脖子上,扶着他轻声道:“再试试?”
“啊!还是疼!何远你别不是在那药里头渗毒药了吧?”简允臻觉得自己脚跟残了差不多。
何远微挑眉梢,漂亮的眸子一点一点地泛起笑意,“要不.....我背你?”
不待回答,他便又托着下巴自言自语道:“算了,这么毁形象的事你做不到。”
简允臻狭长深邃的丹凤眼微微眯了眯,“你在挑衅老子?”
何远挑了挑眉。
简允臻不屑地哼了声,走过去一个施力上了何远的背,道:“别说,世上还真没老子不敢做的事儿,起驾!”
何远用手托住他,唇角划开一抹不易可察的浅笑,“陛下,今儿是要去哪个娘娘的宫殿?”
简允臻清了清嗓子,“那位新进宫的秀女,名字叫什么来着,哦,何远,去她那儿宫,那女人长得不错。”
何远“哟”了声,语带遗憾道:“陛下,您忘了,那宫的主子已经被您打进冷宫赐死了。”
简允臻笑了,不假思索,“那她也是朕一生当中最爱的女人。”
这话刚说完,两人便都怔了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