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娇出墙记番外》木之琰

6、吾愿与珺同8

　　一路畅通无阻的出了长安城，珺同微微握拳，转身看着这巍峨的长安门，缓缓的呼出一口气。在走出霍府的那一瞬间，她竟然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是的，不是伤心，不是难过，而是松了一口气。
　　霍府的生活很安逸，但是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她心里清楚的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一个畅快自由的世界，就像爹娘一般，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不会受人管束。而她对于霍哥哥的感情……也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种感情，霍哥哥就像是一个年长的哥哥，给她无限的包容和爱，但是对她来说却成了一种负担。
　　她分不清什么是爱情，什么是友情。那是因为她没有真正的对一个人心动过。在知道霍哥哥有儿子的时候，她虽然有些难过，但是也仅此而已，她只是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而后就不再有其他了。
　　也许霍光说的对，她真的狠心。所以在对于霍哥哥的挽留，才会无动于衷。
　　“看来你已经知道自己的心了。”一道轻描淡写的声音传来，珺同抬头，就看见男子一身卓然的站在不远处。
　　顾笙仿佛等了珺同很久，他一身白衣潇然而立，在等着一个迷失了心的女孩，终于给他等到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珺同踱步到他身边，微微扬起头看着他。
　　少女白皙的脖子，清澈如初的眸子就在眼前，顾笙的喉咙微微一动，随后退后了一步道：“我来接你回家。”
　　珺同摇头：“我现在还不想回家呢。”
　　“你想去哪里？”去哪里我都可以陪着你……
　　珺同顿了顿道：“我想……去将这半年多来，我没有看过的山河，仔细的看一遍。”她扬眉看着他：“顾笙，我听哥哥说，你就要到长安来发展了？”
　　那是因为之前她在长安，所以他才会想到长安来。现在……顾笙摇头：“这个还在计划中，没有定下来。”现在珺同在哪里，他就会将商会发展到哪里。
　　“好吧。”珺同耸肩：“那我就先走了。”
　　顾笙点头，给珺同让开路子，而后他默默的跟在珺同的身后。
　　“你跟着我做什么？”珺同走了许久，发现顾笙就这样慢悠悠的跟在自己的身后，自己快他也快，自己慢了，他也放慢脚步，就好像有意跟着自己一样。
　　“这路这么大，你怎知我在跟着你？”顾笙刷的一下打开扇子，戏谑般看着眼前的少女：“还是快些走吧，不然等天黑了，就没地方住宿了。”
　　珺同：“……”

　　之后，只要珺同到哪里，身后都有一个漫不经心的身影，珺同也习惯了这个身影的存在，就好像他已经是自己生活中的一部分了。住在客栈，刚刚打开门，就可以看见同样开门的他。有时候走累了，他就想会法术一般，架着马车而来。
　　到了年终的时候，珺同游玩了大半年的她，终于要启程回家，和父母一起过年了。她坐在马车里，看着在外驾车的男子，他的背影不算宽厚，却给她一种很不一样的安全感。“顾笙，你都跟了我这么久了，到底有什么目的，现在还不能告诉我吗？”
　　顾笙没有回头，却说道：“我的目的现在不能告诉你。珺同，过年后你就要及笄了，对吧？”
　　珺同恍惚：“是呀，我也该及笄了。”不知道爹娘会给自己一个怎样的笄礼呢？
　　珺同和顾笙回到山庄的时候，阿娇和韩昱早已经回来了。对于珺同和顾笙一起回来这件事情，阿娇一点也没有惊讶。很平常的就放过了他们，也没有多问。
　　私下里，她却有些不服气的揪着韩昱的衣服，咬牙切齿的问：“珺同和顾笙一起回来，是不是就代表，霍小子输掉了？你是不是在暗处帮顾笙什么了？”
　　韩昱轻哼：“我会有那么无聊吗？”
　　“你一定是想赢我，所以你在帮顾笙。”阿娇勾住他的脖子，在上面轻轻的咬了一口，只是却看见了他一头乌黑发亮的青丝中，夹着星星点点的白发。阿娇心中微惊，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仔细看去，那些白发还在。
　　她突然安静了，轻轻的缩在韩昱的怀里，靠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依旧强劲有力的心跳声，自己的心情也跟着平复了。
　　见阿娇突然安静下来，韩昱奇怪的瞥了一眼她的发顶：“怎么了？”
　　“老爷子……这下真的可以喊你老爷子了……”阿娇有些哽咽的说道：“现在我们都老了啊，你的头上……都有白发了……”
　　韩昱皱眉，感觉到阿娇情绪的波动，他轻轻的拍拍阿娇的背：“别想那么多。”孩子都这么大了，他们自然也会老去。
　　“还记得你曾经答应过我的事情吗？”阿娇撑在韩昱身边，看着他依旧俊美的容貌，认真的问：“你还记得吗？”
　　韩昱记得的，只是他不想开口。他微微别过头，没有说话，阿娇倔强的将他的脑袋挪过来，一字一句的说道：“不管是什么时候，哪怕就是到了最后的死亡，我都要先你一步，这是你很多年前答应我的，现在是要反悔吗？”阿娇微微低头，含着泪吻住韩昱的唇。
　　即使再相爱，他们也是抵不过岁月的摧残。现在才会很遗憾，年轻的时候没有一直在一起，他们浪费了很多时间。
　　韩昱扣住阿娇的脑袋，猛地一翻身，将阿娇压在身下，带着欲望和淡淡的怒气：“等到了那天再说。”
　　之后便是一室旖旎。

　　年后，珺同及笄的日子，因为山庄里没有长辈，可是阿娇又不想委屈珺同，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头几天晚上，阿娇想着要不要到山下去请给老者上来，为珺同举行及笄礼。念头刚刚起来，就有山庄的仆人敲门说，从长安来了贵客，要阿娇亲自去迎接。
　　阿娇心中奇怪，披好衣服准备去看看，却被韩昱拉住了，韩昱让阿娇将衣服穿好了再出去。最后阿娇一个人站在山庄门口，阿娇模糊的看着山庄前的妇人，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她清清嗓子，张张嘴，最后的最后轻轻的喊了一声：“娘亲……”
　　眼前的妇人已经生出了满头的华发，就像是染上了一层白霜一般，再也看不见当年那个长袖善舞，霸气凌人的长公主的身影了。她现在走路也要人搀扶着，也许是因为见到了自己一直期盼见到的人，她浑浊的眸子微微亮了些，散发着煜煜的光彩。

　　刘嫖拂去身边的侍女，缓缓的上前。阿娇连忙握住她微微枯老的手，有些不知所措。刘嫖将阿娇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遍这才道：“你不愿意回长安来见我，那么我就出长安来见你，说到底，我还是放不下你啊。”她的声音也老了，带着一种沉郁，和岁月的痕迹，带着对过去的后悔，和对阿娇的相思，缓缓的问道：“就是不知道，阿娇还愿意见娘亲没有？”
　　阿娇哽咽着点头：“愿意的，怎么会不愿意。”她们是母女，哪里有那么深的仇恨，过去的种种，就像是云烟一般，早就淡去了，她只想好好的过现在的生活。
　　阿娇轻轻的靠在刘嫖的怀里，低声说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她确实不想回长安，这些年她和韩昱哪里都去过了，唯独没有去长安，那里的梦靥还在，她害怕一旦去了，就会像当年一样，再也出不来了。
　　“傻孩子，我们母女也怄了许久，现在我也不差你这一声对不起。当年是娘亲对不起你……”刘嫖颤巍的伸出手，阿娇轻轻的握住。
　　“珺同要及笄，怎么能没有个长辈在？”刘嫖说着，也湿润了眼眶。现在的阿娇才是真的很幸福的，很久都没有见过这样靓丽的阿娇了。
　　“娘，进来吧，孩子们都睡了，明天早上让他们来给你请安。”阿娇将刘嫖迎进山庄，吩咐侍女去给刘嫖准备房间。
　　将刘嫖好好的安顿下来后，阿娇回到自己的房间，韩昱正闭着眼睛在床上假寐。阿娇猛的扑上去，他一下子惊醒了。
　　“是你对不对？”阿娇咬唇看着他：“你将娘亲请来，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阿娇没想到韩昱会想的这么周到。珺同的及笄礼，不管请了哪个外人，都是不妥的。现在刘嫖来了，一切都解决了。他嘴上说着不喜欢女儿，其实他比自己还要舍不得女儿委屈。
　　及笄礼是女孩子一辈子的大事，怎么可以马虎呢？
　　“哪来这么多话，睡觉。”韩昱将阿娇捞到床上，挥手将她的鞋子褪去，将她抱在怀里，拂去远处桌上的烛火。
　　“我偏要说，韩昱谢谢你……”阿娇抱住他的腰，附在他的耳边：“还有，我爱你。”
　　韩昱全身一僵，圈住阿娇的手蓦地收紧，却依旧没有动作。
　　阿娇偷笑：“阿昱，真是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来葵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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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也要结束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