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江南：江南春》泠*月

3、第二章 纸鸢

　　我最终还是留在了言家。

　　并不是因为言老爷突然怜惜我和婉儿，也不是因为他想承认这门亲事，而是言凌固执的要留下我和婉儿。言老爷和言老太太因为对他的宠溺答应了他。我们这才免去了被赶出言家的厄运。

　　后来我才知道言凌的一切。他是言家唯一的儿子所以从小就受到众人的溺爱，以至于他养成了固执的脾气。对于他，我从未有过太多奢望，原因只有我自己知道。

　　我配不上他啊！他是那样出色而我只是一个已经失去一切的柳家大小姐。

　　“堇色姐，在想什么？”婉儿不知何时来到我的身边，见我一直盯着窗外的海棠花发呆好奇的问。

　　我摇摇头，看着她微微红润的脸颊。“出去玩了？”

　　她笑嘻嘻的将一直背在身后的手伸了出来，一个精美的纸鸢出现在我的眼前。“瞧，这是凌哥哥送我的。”说话间，喜色顿上眉梢。

　　纸鸢？心里猛的打了个冷颤。我心有余悸的盯着那个好看的纸鸢一时之间有些瑟瑟发抖。

　　记忆中，好象也见过这般美好的纸鸢吧！

　　她并未察觉我的异常，继续说着话。“凌哥哥真的好好哦，他说这是为我专程做的。而且……他也为你做了一个呢！”她最后一句话唤回了我已经沦陷记忆深处的灵魂，我诧异的抬头却对上她戏谑的眸子。

　　为我做了一个？这话犹如突然而来的巨浪，在我心底掀起千层波浪。

　　“堇色姐？”见我一直怔怔的不说话，婉儿有些着急的将小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我这才从回忆里拔了出来。

　　“没事。”我继续摇头，心底却有些什么东西迅速沉了下去又迅速的浮了起来。

　　到底还是忘不了，那些我以为再也不会出现的记忆却因为婉儿的一句话而再次闪现，让毫无准备的我被打击了个措手不及。

　　苦涩的扬起唇角，我转身将她手里的纸鸢接过。“我们现在一起去玩好不好？”

　　婉儿欣喜的点点头，然后被我拉着跑了出去。

　　诺大的草地，嫩嫩的草，躺在上面软绵绵的，十分舒适。我静静的枕着自己的手臂，望着天空中的纸鸢。言凌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我的身边，也躺了下来。我转头刚好对上他微笑的瞳仁。

　　“怎么不叫上我？”他笑道。

　　我迅速的撇过脸，不敢看他。手却被他忽然握紧。“锦瑟，不要逃避我。”下巴被他的手大力的抬起，我不得不对上他的目光。

　　锦瑟？他叫我锦瑟。心里有什么东西迅速黯淡，无以言状的愁思一点一点的蔓延开来。

　　他不会知道不是我不想承认他，而是我根本配不上他。

　　柳家大小姐这个空头衔又能怎么样呢？还不是一无所有。

　　“我没。”我固执的说道。

　　“是么？”他一副受伤的表情，让我有些心疼。

　　无法面对他炽热的目光我只有强迫自己不去看他的眼睛，不去看他受伤的样子。

　　“那你会答应三个月后的婚礼了？”他问我。

　　我诧异的看着他，忘记了刚刚的事。“三个月后？”怎么会这么快？不是说等他过了十八岁时才成亲吗？

　　或许他已经看到了我眼里的疑惑，微笑着将我的手握得更紧了些。“是我让爹娘提前成亲的，怎么，你不高兴？”他直直的盯视着我，目光固执得让我有些想逃。

　　真的要和他成亲吗？心里一个声音问我。我抬头看着他微笑的眸子忽然就明白了自己的选择，于是我回以一笑。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不顾矜持的笑。

　　言凌却痴痴的看着我，我的手再次被他握紧，他说锦瑟，以后你都要这样笑才好。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澄澈得如同一汪清水，他的手掌也是那般温暖，让我忽然记起记忆里好象也有人这样握过我的手吧！

　　甩甩头决定不再去想那些往事了，我将头埋在他的怀抱里，肆意的嗅着他身上好闻的香味。

　　这时我十六，他十八，婉儿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