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愿意久等》比星

14、第十三章

　　乔择木沉浸在得知事实后的震惊之中，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和纷乱的思绪都重新过滤，整理成一份新的、完整的信息资料。刘蓓蓓给他时间考虑的同时，见蒋聿辰已经依照他的计划，让杜航转过头看向他们这桌。

　　“聿辰，你刚才说，他们是你们公司一对快要结婚的情侣？”

　　杜航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攥紧手中餐具，回过头用仿佛询问今天天气的语气问蒋聿辰。

　　“嗯。那个女的是我的秘书，长得很漂亮吧？她都已经有一个月左右的身孕了，算是奉子成婚。乔择木这家伙挺会打算的。”

　　蒋聿辰笑得一派轻松自然，轻易甩出能把杜航炸得粉身碎骨的一段话来，每一字都是一颗分量十足的炸弹，飞到杜航耳边炸开。

　　身孕？一个月左右身孕？奉子成婚？

　　一直以来那对捆绑杜航内心，在他心里打了个硌人死结的情侣对戒。不，现在应该称之为婚戒。让乔择木的笑容、身影，对他的温柔、纵容与宠爱，与他之间像隔了一层毛玻璃，突然变得模糊，叫人看不真切。

　　“乔择木。”

　　时间不多，刘蓓蓓叫醒还在出神的乔择木。

　　“既然你现在已经知道我是受蒋聿辰所托演这场戏，也就应该知道，这顿晚餐……”

　　话才说到一半，乔择木看刘蓓蓓的眼神兀的变冷，冰冷的骇人。容不得刘蓓蓓再多言，他便已站起身转身看他身后，一眼就望见进门靠窗那桌坐着蒋聿辰和杜航。

　　这个男人，真的太聪明了。

　　刘蓓蓓不禁感叹。起身跟在乔择木身后，与他一同走向蒋聿辰那桌。

　　蒋聿辰还没来得及对杜航的失神做出反应，就看到乔择木竟然起身往他们这边走来，身后跟着刘蓓蓓。直觉告诉他，乔择木知道他是谁了。

　　“宝贝，你怎么了？”

　　乔择木走至杜航身侧，淡淡的瞟了蒋聿辰一眼之后，伸手轻抚还陷在思绪里正出神的杜航发顶，温柔的叫平常对杜航的昵称。“傻瓜”也好，“笨蛋”也罢，还有“亲爱的”，都不比“宝贝”更能在当下、在蒋聿辰面前体现他的主权。因此乔择木不假思索的喊杜航“宝贝”。

　　杜航觉得头上一沉，就抬起头来。乔择木垂眸关心的望着他的样子，那么专注。如果他身后没有那个女人的话，似乎会更好一些。

　　乔择木在等杜航回答，杜航不说话。气氛就这么僵持着。

　　然后，杜航动了。避开乔择木的手站起来，对蒋聿辰露出一个平淡温和的笑。

　　“今天谢谢款待了聿辰。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

　　杜航拉好棉服拉链，从乔择木面前走过，在蒋聿辰座位旁稍微停顿。

　　“不用送了。我自己打车回去。”

　　乔择木看着杜航离去，直至他走出餐厅。

　　“乔择木……”

　　刘蓓蓓想要提醒乔择木该有所行动，乔择木不语，望向落地窗外站在街边挡车，然后上车的杜航。杜航上车后乔择木才收回目光，放下心似的深吸口气。电光火石间，乔择木扑向他对面的蒋聿辰，伴随着的是响彻整个餐厅的怒吼。

　　“蒋聿辰！你他妈就是个人渣！！！”

　　“你他妈的喜欢他有种明着跟我抢啊！背地里搞小动作算个屁啊！！”

　　全餐厅的人都往这边送注目礼，五六个男服务生跑过来试图拉开扭打成一团的蒋聿辰和乔择木。剩下的女服务生围作一团小声议论，议论着站在一旁的刘蓓蓓。显然她们把她当成了这次事件的主角与导火索。

　　刘蓓蓓无奈的叹气，拉开手包拿出手机，在收银台拨打110前先打通了110的电话。那几个拉架的男服务员已经有两位“光荣负伤”，蒋聿辰和乔择木的攻击力还真不是一般的强。

　　被警察带到警局录口供的蒋聿辰和乔择木，一个嘴角淤青带血，右颊肿的老高；一个眼角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划破，血顺着眼角流了将近两厘米长凝固在脸上。刘蓓蓓站在录口供的电脑桌旁对比了一下两人的负伤情况。

　　果然，乔择木这么揍蒋聿辰简直是想要他的命。

　　“乔择木，你当时不去追杜航留下来跟这个臭小子打架到底是怎么想的？”

　　刘蓓蓓环抱双臂看了负伤严重的蒋聿辰良久，对划破眼角的乔择木问道，像位说教两名犯错学生的班主任。

　　“追有用吗？这个混蛋肯定和阿航说了什么，我追上去不仅解释不了，反而只能火上浇油。我没那么蠢。还不如结结实实的揍这个混蛋一顿，让他长点记性。”

　　乔择木头也不抬，几句话说得刘蓓蓓一阵哑然。

　　“那……聿辰，你跟杜航说了什么？现在告诉他吧。”

　　刘蓓蓓只得换个说话对象。

　　乔择木扭头看蒋聿辰，对方本打算撇嘴表示不屑，无奈脸上的伤让他一动脸部肌肉就疼得呲牙咧嘴，只好冷冷回瞪乔择木。

　　“我和阿航的谈话属于个人隐私，没有必要转告他人。”

　　“你到底说了什么？说不说！我看你还是欠揍！”

　　乔择木铐着手铐的双手猛地抓住蒋聿辰的衣领，把他从椅子上拎起来逼问道。

　　“干什么！干什么呢！到了局子里还不安分。想吃牢饭吗？给我安分点儿！”

　　负责问话的警察拿着从别的办公室要来的一次性纸杯，一进门看到这样的情形便立即出声呵斥。

　　乔择木松开拽着蒋聿辰衣领的手，重新坐下。那位民警倒好水递给刘蓓蓓，招呼她到一旁坐下，才回到桌前坐下开始问话。

　　录完口供三人走出警察局，在寒风里站了一会儿，乔择木盯着蒋聿辰看，刘蓓蓓担心他们会在警局门口再打起来。

　　“别这么看我。我是不会告诉你我对阿航到底说了什么的。是你说要我明着跟你抢，现在开始我就明着抢了。但以前，既然是‘小动作’，就让它成为名副其实的‘小动作’吧。再会。”

　　蒋聿辰虽然被揍得很惨，局势对他来说却处于有利地位，所以现在的他反而春风得意。

　　“他不告诉你，我猜都能猜到。好歹我跟他有六年多的交情了。”

　　目送蒋聿辰走远，刘蓓蓓突然开口。

　　乔择木垂眸看她，等她下文。

　　“应该是跟杜航说咱俩是情侣，我怀有身孕，而且咱俩就要结婚了。”

　　刘蓓蓓伸手拍乔择木的肩，肯定道。

　　“奉子成婚……蒋聿辰这个混蛋！”

　　乔择木咬紧牙关，暗暗捏紧拳头。他后悔没有把蒋聿辰揍得再更狠些。

　　“阿择，帮你我只能帮到这。本来还挺想找杜航谈一次的，不过后天一早的飞机。他现在恐怕已经找地方打算避你一段时间，估计暂时找不到人。能不能挽回他，就看你自己的了。”

　　乔择木再次扭头看身边这个女人，不知道这是今天他第几次重新审视她。

　　“我知道了。谢谢你……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