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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   第9章
      五花肉本是由猪皮、肥肉和瘦肉组成,经由高温面包窑烤制后,猪皮色泽泛红酥脆,肥肉白如脂膏,冒出滋滋作响的油光,顺着肉壁流淌而下浸润着瘦肉,更是黄灿灿的诱..人。

      刚从面包窑里拿出来的肉条,表层还冒着滋滋油光。

      季唯用刀将脆皮五花肉切成小方块,整整齐齐地摆在木板上。刷了蜂蜜的肉块,带着几分琥珀色,用筷子夹了一块五花肉在嘴边顿了顿,他转送去了少年嘴边。

      季唯笑眯眯地看着柳意绵,“来,尝尝。”

      “我……”柳意绵有点呆,有点慌,四下张望了半天,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我自己来就好,季哥你、你先吃。”

      “我都送到你嘴边了,张嘴就这么难么?”季唯佯怒,柳意绵更慌,脑子一片空白之下,只有乖乖配合着季唯的动作张开嘴。

      一口咬下去,先是嘎嘣脆的脆皮,接着是口感柔..软细腻的肥肉,最后是肉质紧实耐嚼的瘦肉。又脆又软,再加上蜂蜜的甜味、尖椒的辛辣和着点恰到好处的咸味儿,不同的滋味先后在舌尖绽放。

      柳意绵越嚼越香,越吃越馋,好久才将这口肉咽了下去,两眼放光地看着季唯,满脑子只剩下了一句话。

      这是他吃过的最好吃的肉!!

      “想吃多少吃多少,不用客气,咱家不缺肉。”季唯夹了一块五花肉,细细尝了半天,不得不感慨,这面包窑烤出来的肉,比起烤箱还真是更胜一筹,风味俱佳。

      外酥里嫩的五花肉,配上爽辣可口的土豆丝,就着被井水镇的冰凉爽口的绿豆汤,坐在院子里,吹着夏日晚上的习习凉风,好不畅快。

      至少上辈子,季唯在得奖之前,忙忙碌碌了十几年。很少有这样的机会停下来,跟亲朋好友坐在一起,只是为了享受这样单纯的吃喝聊天。

      季唯忙累了一天,再加上夏日高温,身上汗津津的,被风一吹,全剩下黏..腻,浑身上下的不痛快。

      两人之前说好,一个做饭,一个就洗碗。

      今天这饭是季唯做的,碗筷自然是柳意绵来收拾。

      季唯走到井边,打了一桶水。

      原先他大都是在厨房里擦个澡,或是趁柳意绵回卧房时,在院子里头快速冲澡。

      不过现在厨房有人去不得,就只好在院子里头将就。

      季唯扯开衣带,随手就将里外两件衣裳卷了丢在井沿上。轮到要脱亵裤时,他动作慢了下来。

      这亵裤就是古代所谓的内.裤,只不过跟后来那种贴身舒适的短内.裤不同。这亵裤又长又宽,看款式就是普通裤子,轻轻薄薄一层穿在最里头,紧贴肌肤,料子柔..软。不活动还好,一活动就十分不便,形同虚设。

      至少在季唯看来是这样的。

      他刚来这时,便花了很长时间去适应。

      不过时至今日,他也没适应过来,要是能有内..裤就好了。

      季唯裤子脱了一半,突然拍了一下井口!

      “真的是傻了。”他想到柳意绵的针线活做的不错,要是让他帮忙做一条,应该没大问题。

      季唯越想越有道理,立马拿起葫芦瓢勺了水往身上浇。

      冰凉的井水落在肌肤上,带走一整日的燥热。再拿胰子往身上抹一抹,用清水冲干净,整个人都活泛许多。

      他拿换下的衣服擦掉身上水珠,穿衣时才发现少带了亵裤。无奈之下,他也只好真空上阵,把外衣胡乱裹住,头发湿漉漉披在脑后,去院子后边拿干衣服。

      躲在门后的柳意绵一直等到院子里水声停了,才红着脸抱着还未洗净的碗碟木盆走出来。

      他蹲在井边,从井里头拉水。

      柳意绵身为哥儿,比之普通男人来说,骨架小力气小。再加上吃的不好,营养不.良,更是没什么肉。

      近乎满满的一桶水,他拉的颇为吃力,根本没注意到有人靠近。

      脖子那处像是有水滴落,突然一凉。

      柳意绵下意识去摸,松开一只手,那快要打上来的一桶水眼看着就掉了下去。

      他张口惊呼,边儿上斜斜伸出一只结实有力的胳膊,越过他一把攥住麻绳。

      “用力。”

      季唯低沉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柳意绵耳根子烧的厉害,就连拉绳子的手指都有些使不上劲儿。

      不过季唯力气大,三两下拉上来。

      “你没事吧?”

      他本打算回屋穿亵裤,恰好听见柳意绵呼吸稍显急促,随口问道。

      “没事!”柳意绵叫了出来,声音又立马低了下去,夜色掩映了他嫣红的脸颊。

      “季哥,这衣服留着我明天洗吧,你累了一天,快回屋里去歇歇。”

      他突然伸手去拿季唯的裤子,季唯未曾料到,一下子被他给拽走了,顿时哭笑不得,“绵绵,这是我刚从绳子上收的干净亵裤,你拿走了,那我穿什么?”

      “啊?”柳意绵下意识将看向季唯下..身,一想到那里空荡荡的没穿亵裤,又急急忙忙将视线收回来,羞的话都说不利索,“我不知道,季哥,快去换裤子吧!”

      说完,立马转身往盆里倒水,不再看他。

      季唯摸了摸鼻子,一脸莫名。

      小家伙这样子是害羞了?

      不过他又没赤..身裸..体,有什么好害羞的?

      季唯想起以前上学的时候,一堆男生光着膀子挤在澡堂子里头冲澡,有时候还互相帮忙搓背。又想到这个胆小又容易害羞的少年,顿时有点感慨。

      难不成是哥儿的特性?还是说哥儿与普通男子在身体结构上有什么不同?

      季唯脑袋里想的多了些,忍不住暗暗唾弃自己。

      回屋换好亵裤,差点又折腾了一身汗,不能不让他怀念起空调这个好东西。

      不说空调,这鬼地方就是连风扇也没有啊。

      一想到这里,季唯就忍不住叹气。

      上辈子冰块如此廉价,这里的普通老百姓都吃不起。不说季唯,连原主的记忆里都没见长柳镇上谁家享用过冰块的。

      家中闷热,但外头正两。

      季唯打算出门走走,便去吹灭蜡烛。路过架子,就看到底下压着一叠纸。他好奇之下,随手抽了出来。上头字迹歪歪扭扭,不甚工整,看起来像是初学者的手笔。

      这家中除了他,只能是柳意绵了。

      只不过——

      季唯的神情渐渐认真起来,这叠纸上,除了摘抄诗经和论语里的内容外,写的就是柳意绵与季唯两人的名字。

      从一开始的稚嫩,到后来的颇具雏形,可见其用心。

      季唯心念一动,从架子上取出笔墨纸砚,在桌子上排开。先研墨,惨了些冷水,将墨冲的稀薄后,翻开论语,从学而篇开始摘抄。

      一直抄满了整整十页,他才停下笔,活动起有些酸的手腕。

      柳意绵抱着收下来的干净衣服进屋,先是看到季唯桌上一叠纸。快步上前,想要欣赏他的字。结果刚刚走近,就看到凳子上还有一叠纸,上头又歪又丑的字,显然是他藏起来的练手。

      “季哥,我都收起来了,你怎么把它翻出来了?”柳意绵把衣服往床上一放,立马抓起那一叠纸,有些窘迫地藏在身后。

      季唯笑道,“怎么,你现在才觉得不好意思?我都看了好几遍了,藏起来也没用。”

      他站起身,高高大大地立在柳意绵跟前,衬得才到他肩膀的柳意绵小小一只。

      “可是——”

      柳意绵忍不住瞥向季唯写的字,那些墨迹颜色极淡,呈现深灰色。但自己刚劲有力,整齐漂亮,让他好生羡慕。原要说出口的辩驳之话,就堵在了嘴边,没能说出去。

      “可是什么呀,小傻瓜。”

      季唯刮了刮柳意绵的鼻子,温和道,“练字非一日之功,需要经年累月的练习才行。你之前根本没有系统的练过字,自然写的不好。”

      柳意绵羞愧地低下头,神色黯淡极了。

      季唯又哪能不知道柳意绵的心思,从他手里把那些纸抽出来,“这样,你先来写几个字,随便写什么都行。”

      他将桌子腾出位置,重新摆了张白纸,提起笔递给柳意绵,站在一旁等着。大有柳意绵不写,就一直等着的架势。

      季唯挑眉,“来啊,怕什么。”

      柳意绵深吸一口气,接过笔,手心汗湿滑腻,写字有点不得劲。他飞快抬眼看了眼季唯,见他目含鼓励,心中的紧张瞬间散了大半,在身上擦了擦手心汗,提笔写下一句话。

      不患人之不已知,患不知人也。

      从季唯送书开始,柳意绵日日研读。正所谓书读百遍其义自见,不仅如此,他还用这二本书练字。因此随手写来,就是论语中的句子。

      他读的慢,这是学而篇的句子。

      季唯刚才也抄了这句,有些印象。

      他虽离校多年,但毕竟系统的学过,此句含义他自然是心中有数。只觉得这话乃是柳意绵的真实写照,不由得向他看去。与紧张等待结果的柳意绵四目相交。

      “写字呢,姿势很重要。我看你落笔时,手腕微抖,不是很稳,写出来的字有些歪。像这样叫做枕腕——”季唯伸出左手,作出右手手腕靠在左手手背上的姿势,“你初学,不要使用悬腕。手臂离开桌子没有支点,虽然更加灵活,但却不适用于你这样的初学者。”

      季唯又让柳意绵尝试,效果虽有,但却不大。他干脆握住柳意绵的手掌,带着他一同写了一张纸,熟悉正确的书写姿势。

      写完一张,花了半刻钟。

      季唯倒是还好,只是松手时看柳意绵脸色通红,吓了一跳。

      “怎么了?很热吗?”

      他赶紧将屋里的门窗全都打开,便于晚风吹进来。

      被凉风一吹,乱的跟浆糊似的脑子也清醒了不少。趁季唯还未转身,柳意绵飞快抬手擦了擦额头细汗,捂着噗通狂跳的心口,细声道:“多谢季哥。”

      季唯爽朗道:“这有什么好谢的,都是小事罢了。”

      “季哥的字这样好,为何从前未见你写过?”柳意绵不解,就连过年时的对联,都是找的一位秀才帮忙写的。

      季哥的字,可比那老秀才要好看多了。

      季唯咳嗽了一声,“这算什么好,之前也用不着写字,家里连纸墨都无,也懒得写了。”

      这倒也说得通,柳意绵不再追问了。

      “不过,我的字虽算不上大家,但也还算工整。”季唯把压.在凳子上的那叠字帖抽出来,摆到柳意绵面前,“刚才给你写了些字帖,以后你就照着临摹。”

      墨痕淡淡,正适合临摹。就像是后世的书法帖,照着描,写多了总会影响,总能进步。

      现在是习字初期,像这样对着矫正倒是不错。到后期,最好是找个大家的字跟着学。再写他的,倒是耽误人家了。

      不过柳意绵可不这样看,他猛地抬起头,大眼睛里闪烁着快乐的光芒。

      “真的?”

      季唯板起脸,“真的!不过你可别以为就这样算了,这是我给你的任务,你每日需临摹两页,五日后我再布置。”

      “季哥……”柳意绵嗫嚅了一下嘴唇,没将剩下的话说出来。

      “怎么?”

      柳意绵眼圈微红,又想哭又想笑,好半天才从嘴里憋出了半句话,“我帮你捏捏肩。”

      季唯转了转手腕,“不必,我自个儿活动活动就成。”

      他看向抱着那叠字帖,如获至宝的柳意绵,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绵绵,能给我做条裤子吗?”

      柳意绵从小和妹妹柳飘絮一起学的女红,因为性子沉静细腻,比起妹妹要更出色。再加上手脚勤快又老实,还未被父亲卖给牙子时,家里的衣裤全都是由他包揽的。

      因此当听到季唯说的是这样一个要求时,他顿时展颜,“那是自然,不过还需要给季哥量一量身形尺码。你稍等我片刻。”说罢,就转身要去衣柜里头取量尺。

      季唯连忙喊住他,“别别别,不用了,不是这种裤子。我想要你做个短裤,到这就行,不用太宽松。”他在大..腿..根部以下约一个巴掌的位置比划了下。

      这个时代没有弹力布料,过于紧身并不舒服,略微宽松些才便于活动。

      “季哥,这短.裤……是否会有些太短?”柳意绵欲言又止,换了个委婉的说法。

      “亵裤又长又宽,我时常外出做事,实在有些不大方便。”

      “怎会?大家下地干活什么的,也都要穿亵裤的呀。”柳意绵从未听说过这样的说法,秀气细长的眉微微皱起,有些不解。

      见他还是不解,季唯换了个更简单的说辞。

      “这天越来越热了,晚上睡觉的话,在家穿条短的也没什么要紧的。大不了就是被你看到,难道你嫌弃?”季唯坏笑了一下,反问道。

      不过他话说完,才后知后觉想到,不知这话算不算得上调..戏?

      “当然不是!”柳意绵视线飘忽不定,在季唯刚才比划的位置又多看了两眼。

      这实在太短了些,就算……就算只在家中穿,那也未免有伤风化呀。

      季唯本就是开玩笑的,可没打算对着柳意绵穿短裤。

      他对着别的男人,倒是很自在,对着柳意绵总多了几分拘谨,也不知是否与原主的记忆有关,就算柳意绵看起来颇为正常,他也无法完全将哥儿当做男人来对待。

      男男授受不亲?季唯被自己的想法惊到。

      为防止胡思乱想,他赶紧打开放置衣物的柜子翻找。

      不管是轻薄的夏衣,还是厚重的冬衣,都没找着合适的料子。不是太厚就是太粗糙,不怎么适合夏天贴身穿。想来想去,还是得去趟布庄。顺便买点布料,刚好给柳意绵作身新衣裳。

      “这样,我看家里也没什么多余的布。等我有空些,带你去买布。”

      柳意绵没多想,只当选布做短裤,轻声应下。   

  • 作者有话要说:  哇十五天过去,大家还在吗!
    在的小天使冒个泡,我给大家发个红包压压惊鸭~~
    PS.除了今天更新提早,还是暂定18:00更新哦~
    PPS.谢谢“紫月阁主”的20瓶营养液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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