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面》火鱼

4、第二章 初识绝颜（一）

　　午后，回到住所的纳撒尼尔，边打量手中的文件，边低声询问道。“怎么，‘他’又去花园里散步去了？”
　　“是的，主人！”垂首站立在纳撒尼尔身边，霍克毕恭毕敬的回答道。
　　“我让你问的事情，你问了吗？”放下手中文件，专注的看向霍克，纳撒尼尔温和带有一丝笑意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深沉。
　　就如曲云魄猜测的一般，纳撒尼尔并不是一个只会温柔，不懂冷酷之人，而一但有人要妨碍他，或者是与他为敌，他不但会显露出其冷酷的一面，还会毫不留情的把对手置于再也无法反抗之地。
　　他之所以总是带有一张温和的笑脸，除个性使然之外，更多的原因是想减少敌人与麻痹对手。谁又能对一个性格温和，不喜血腥的人有所顾及呢！所以，时至今日纳撒尼尔很少有对手，而他那些少的可怜的对手，也都被他冷酷无情的处理掉了！
　　“问了，主人！”
　　“‘他’怎么说？”
　　“这个……。”
　　“怎么了？”
　　“对不起，主人，霍克依旧不知道，‘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根据主人的猜测，‘他’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不是被神派下来执行什么任务，就是被神贬下人间的，可是，可是，任凭自己绞尽脑汁，用尽各种办法想要询问出‘他’为何来到人间，却都被‘他’利用各种手段，巧妙的转移了话题。跪于地面，霍克哭丧着一张脸，沮丧道。
　　“噢？是这样吗？”并未怪罪霍克，纳撒尼尔微笑着扬扬手，示意霍克站起身来说话。“那‘他’的名字呢？依旧是那个古怪的名字吗？”
　　“是的，只不过……”依旧露出一副古怪神情。
　　“只不过？”
　　“‘他’让我从今日起叫‘他’为小魄！”
　　“小魄？”同‘他’的名字一样的古怪，‘他’为何要让霍克叫‘他’为小魄呢？从未接触过中文，对于曲云魄的名字只会觉得古怪，而曲云魄——小魄的昵称，也只会让纳撒尼尔显得更加莫名其妙罢了！
　　“是的，主人！”
　　“好了，你下去吧！”突然像是想起什么般，纳撒尼尔移向文件的眼睛，再次看向霍克。“以后如‘他’再找你聊天，你可不必特意通知我知道了！”
　　“是，主人。”
　　直至霍克退出屋子，方放下手中的文件，纳撒尼尔和煦如春日的温和笑容之中，搀杂入一丝深沉。就算霍克因为年纪小或者是单纯的原因，不擅长阴谋诡计，但是霍克并不笨，善解人意的他拥有一张让人喜欢，很容易便放松警戒心的可爱脸颊。所以，让霍克由一个人的口中，得知一个秘密并不难，但为何他却至始至终无法由曲云魄口中，探知他想要知道的秘密呢？
　　由先前认为曲云魄只是被神贬下人间的神，逐渐觉得曲云魄身上，其实背负着重大任务，纳撒尼尔不但毫不质疑曲云魄神的身份，反而觉得‘他’更加神秘了！

　　虽已是午后，却感受不到丝毫的燥热感，蜂蜜般浓金色的阳光与凉爽的空气，使庭院宛如伊甸园般，充满了柔和，甚至是神圣的气息。
　　站在柔和的阳光下，任由衣服与皮肤粘染上阳光金色的光芒，伸手让鸽子停在手指上的曲云魄，真有如神轼落于人间般。
　　蓦然停上前的脚步，不敢再踏近一步，只是静静看着眼前，或许只有在神界才能看见的景致，纳撒尼尔生怕因为自己贸然的进入，而破坏围绕在曲云魄四周的神圣气息。
　　他从不知道，一个男孩子也可以笑的如此甜美，却又丝毫不会影响其性别，让人误以为‘他’是女人。而‘他’近似于中性的外貌，也会让人产生‘他’非男非女，却又是男是女的错觉。如不是‘他’拥有一头茶金色的头发和与他们不同的柔和面孔与皮肤，他甚至会认为‘他’便是太阳神——阿波罗。
　　无法也不想移开眼睛，纳撒尼尔静静的凝视着逗弄鸽子的曲云魄。
　　当初他收留‘他’时，他承认他是有目的的，但是如果那日目睹‘他’出现的不是他，他相信那个人也定会像他一样，把‘他’藏起来，并隐瞒‘他’的身份不让任何知道吧！
　　深知‘他’神的身份，对他们这些人类的诱惑有多大，纳撒尼尔知道自己是无法抵抗这种诱惑，必竟他也是人类，无法不拥有凡人的欲望。
　　不过，今日他心中那个单纯的想要把神留在自己身边的想法，却因那个灿烂的笑容，而变成了独占欲。没错，他想要独占起那份笑容，也独占那份耀眼的美丽。
　　终于发觉纳撒尼尔的身影，曲云魄扬手让鸽子由指尖飞走后，向纳撒尼尔走去。“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站在庭院中，仰望站在回廊中的纳撒尼尔，曲云魄笑道。人道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知今日笑面狐狸找他有什么事情。
　　“没什么事情。”看着曲云魄，试图爬过栏杆进入回廊内，却内栏杆太高而几次未果，纳撒尼尔伸出手，示意曲云魄借助他的力量进入回廊。
　　未想到只因误认自己是神才会勉强囚禁自己，而且只有教自己学习语言时才会出现的纳撒尼尔，会伸手拉自己进入回廊，曲云魄微愣一下后，便爽快的伸出手，让纳撒尼尔把自己拉入回廊。
　　管他有什么目的，或者为何突然改变疏远的态度，只要她能进入回廊就好了！只会因为关系到自身的安全，或者是闲极无聊时，才会动动自己的脑筋，曲云魄更多的时候信奉着，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的随欲而安性格。
　　所以，当纳撒尼尔把自己拉入回廊后，曲云魄并没有拆穿他的谎话，只是耸耸肩膀，露出一副‘这样啊’的神情，便没在问下去。他不想说，她就不问，反正他问的问题，也很有可能是她最不想回答的，所以她又何乐而不为呢？坐在栏杆上，无意在开口寻问的曲云魄，把玩起随手采下的草叶来，最后还是纳撒尼尔先开口道。
　　“你住在这里还习惯吗？”
　　“嗯，还习惯。”扔掉手中已被她玩皱的草叶，继而抬目打量盘旋在空中的鸽子，最后又跟随鸽子把目光留在草地上，曲云魂被鸽子可爱模样逗笑之余，抽空敷衍道。
　　“……，你还有什么要求吗？我可以尽可能的满足你的要求。”
　　“谢谢，不过我没有什么要求。”扬起手，不顾鸽子其实距离自己还很远，曲云魂试图把鸽子招到自己手上。边玩边回答的她，依旧一副敷衍口气。
　　无法忍受他们之间沉闷的气氛，才随口问到，没想到‘他’却也敷衍的回答他的问题。想到此处，一向能冷静处理事情的纳撒尼尔，竟不理智的脱口而出。
　　“你怎么会没有要求，你不想回去吗？还是你留在这里其实是有任务的？”刚说出口，心中便有悔意，但此话已出，怎有收回之理，纳撒尼尔顿了顿后，勾露嘴角用温和的微笑掩饰着自己的失态。
　　终于由鸽子身上把目光收回，并目不转睛的凝向纳撒尼尔，曲云魂打量了他许久之后，方学着纳撒尼尔露出一抹微笑坦然道。“我想回去，但是你真的想让我回去吗？好吧，就算你真的想让我回去，你又能帮助我回去吗？”
　　如此聪明的人，竟也问出一个如此傻的问题，真浪费了他笑面狐狸的称号。没想到纳撒尼尔竟会问自己一个如此白痴的问题，曲云魂有些好笑的勾起嘴角，而后她直言不讳的说出，自己之所以没有提出要求的原因。
　　没错就如‘他’所说，他并不是真的想让‘他’离开，而且就算他真的想帮‘他’回去，他却也无能唯力。“你留在这里有什么任务？”转而避开前句话只提后一句，纳撒尼尔就轻避重的问道，即然话已无法收回，他就问个明白吧！
　　没有移眼双目，对纳撒尼尔就轻避重只是笑而视之，曲云魄并不在意纳撒尼尔的混淆视听，她继而低下头，边玩弄自己的衣角，边寻问道。“你想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假话。”平常人一定会想要听真话，但他偏要听假话，因为如‘他’不想说真话，往往会在说出句话的同时，在心中事先编好假话想要骗他，但如他要听假话，措手不及的的他们，却常常无法掩饰其真实，这也是他为何想听假话的原因。
　　对纳撒尼尔竟要听假话，曲云魄略显吃惊，但也只是片刻，便恢复了正常，曲云魄并未抬起头，而是低喃道。“没错，我来这里是有任务的。”
　　对于自己竟会穿越时空，并未拥有太大的反映，也未特别想要找寻可以回去的方法，生性乐观的曲云魄只当自己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是有她需要完成的事情。所以，这句话是假话没错，但却不是真正意义的假话。
　　唉？未料想，想要听假话的纳撒尼尔，竟听到这样一句假话，他神情一怔，‘他’是说，‘他’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并不是神给他派遣了什么任务吗？难道‘他’真只是被神贬下人间？从未向此时这般分不清真伪，曲云魄低垂的头，也无法让纳撒尼尔看得见她的神情。他微笑的眼顿时深如潭水，而他的眼中也闪动着高深莫测的神情。
　　为什么只是‘他’的两句话便难倒了他？难道是他今日太过失常了？还是对‘他’，他无法冷静的思考？不，比起这些，他更觉得看似平淡无欲，偶尔有些小聪明、小计谋的‘他’，远要比他想的还要聪明。如果先前，他只因‘他’带有一丝神气的气质和中性的容貌，产生独占欲，那此时他则对‘他’整个人产生兴趣，并想要把这个可以谓之瑰宝的人占为己有。
　　不想放手，已把曲云魄视为自己的所有物，不似前些日子只视曲云魄为神，此刻的纳撒尼尔已为曲云魄着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