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茉莉》汉水烟云

25、争夺战

　　杨峰的厂和赵东阳的医院都在这个夏天走上了正轨，投产的投产，营业的营业，两个人都是踌躇满志。
　　本来是不相识的两个人，因为女人而结识。他们一白一黑，一高一矮，倒是惺惺相惜，遇到事更是英雄所见略同。王江涛虽说是犯了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但因其事因不可思议，让这两个男人对他有些看法。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君子爱人，也要有点格调吧。
　　赵小玲最近是非常的开心，除了余杭的事让她烦恼之外。赵东阳的前妻也不再给她打热线电话了，这里赵东阳一有时间就会陪她开心，过往的苦和难都有了补偿，非常完美！
　　晴雪开玩笑说她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遍长安花。赵小玲倒是很大方，那有什么呢，咱这是多年的媳妇变成婆。是呀，痴男怨女许多年，终于是变成鸳鸯成双对了。晴雪诚心为赵小玲高兴。晴雪和那位医生进展的也算是不错。两个人不禁感叹世事难料，那么幸福的余杭怎么就转眼成了这种局面？
　　余杭工作起来，总是容易走神，听刘东海安排工作，她要很费力的身心一致。弄得刘东海不悦。有一次他忍不住说，“余部长，你最近对我是不是有意见呀？跟你谈个事你总不在状态！”
　　“没没没，您想哪了，是我最近精神不太好。请原谅！下次一定不会了！”
　　“不是对我有意见就行！有事想开点！要是王局长不听你话，我去教训他！”他开玩笑说。
　　余杭勉强笑了笑。
　　作为王江涛本人，他心里是既羞愧又悔恨又怎么说，有点不以为然，人性是复杂的嘛。不以为然的原因在于，他认为余杭以及她的女朋友的男朋友们都太过了。事情是已经分了，分了就分了，好象他这人从此就永远是一个坏人了，永远不能回到过去了？多大点事？他在心里为自己辩解，我这不是退出来了吗，有必要天天哭丧着脸给我看？每次在一起吃个饭，总是怪怪的，我才不想去吃呢。
　　他的心里，从没想过怎样去补偿自己的过错，而是在抱怨不已。
　　上班之后，他不想回家，不拘哪个酒局，他小酌几杯，往办公室一躺，半夜再回。
　　余杭很揪心，很无奈。她决心与王江涛好好谈谈。然而，王江涛每次回来，要么是半夜，要么是醉酒。谈不成。
　　余杭现在才发现，王江涛是一个如此让人抓狂的男人。有一天，她想出一个办法，写了一封信，发到王江涛单位，收信人王江涛。信里余杭写了自己作为一个妻子对他身体的担心，对他表现的失望，也表达出如果确实觉得难过，那也可以离婚。写离婚俩字时，她的心跳得很疼。
　　王江涛在这样的放任自流中，也觉得不好受，他也想改变现状。可是，怎么做，向左向右，他主意没定。先放放吧，他对自己说。不过，酒他不再酗了。

　　周四一大早刚上班，郭小玲打电话过来说：“小杭，艾美的公公来我们这里住院了。”“笑话吧，人家有医院不住去你们那里做贡献？出什么事了？”
　　“可不是，老太太打的。”
　　“威武呀，壮我女人之威。”余杭调侃。
　　“这一家乱成一团了，艾美现在是几头里忙。你有时间打个电话过去，看有没帮忙的地方。或者到医院来看看老同志。他住在二内508床。”
　　“我会的，你放心。我马上来联系艾美，不定她现在乱成啥样儿了。”余杭说。
　　艾美在医院呢，公公刚睡下，许路回自家医院了，她总算能歇一下。她坐在病床边看着公公花白的头发，憔悴的面孔。心想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一个男人一辈子守着一个家很难吗？她心里责问着公公。但是想着婆婆一脸的横劲儿，她又叹口气。这也是家庭丑闻了，弄得要在外面住院，真是。
　　昨天晚上的情景又浮现在眼前。五点多时，家里在准备晚饭，孩子也马上到家了。但是婆婆坐立不安的样子，在院子里来回在意着，然后不知给谁打了电话，说了声不在家吃晚饭就走了。艾美想大概是找老姐妹散心去了，就忙着照顾儿子，没在意。
　　谁承想一个小时以后，手机响个不停，孟媛在心面哭着说，出事了，公公被婆婆打倒了，现在昏过去了，怎么办？
　　打120呀，艾美叫道，孟媛才回过神，去打120。艾美赶紧要许路，告诉他老同志们出事了。许路立马开车回来了，带着她去医院。也管不了老太太在哪了。反正老太太魔一样的存在，不会有啥事。
　　夫妻俩赶到医院，在急救室外等着医生手术。然后办手续，艾美让孟媛回去了，家里还有一个小奶娃呢。孟媛红着眼先走了。
　　艾美对孟媛无感。无感就是没感觉，不觉其好，也不觉其坏。人生是不断的选择，只要你不后悔就好。尽管孟媛所为她永不会去做，但她也不想站在制高点评论孟媛，都是女人，接受了有同时你也要承担无，说不上沾多大便宜，她不会象婆婆那样骂孟媛是个贪财懒惰的狐狸精，有些东西是金钱不能买到的，她倒有些为孟媛可惜，世上那么多可爱相配的男子，干嘛要找公公这样的老男，尽管公公看着还行，但。。。，她不想想这个，叹口气，“冤家”她说到。
　　“说谁呢？”一个声音轻轻地在耳边响。
　　“嗳，你怎么来了？”艾美赶紧站起来，欣喜地说。
　　余杭穿着黑色阔腿裤，细腰的灰色麻料短袖西装式上衣，手里拿着好大一捧花。“我来看看你。别累坏了。”她浅笑着，低声说，怕吵到许路爸。
　　“唉，你别说，我还真是觉得累。”艾美伸伸腰，接过花束放好说。
　　“你坐，别站着。”艾美让余杭坐。
　　俩人都坐着离许爸远点小声聊。
　　“发生第二次世界大战了？”余杭问。
　　“谁说不是呢。昨晚，老太太打将上门了，老爷子抵抗不住，败下阵来，这不，成了伤员。”
　　“不是二打一吗，那女的呢？”
　　“不晓得，反正孟媛也哭得披头散发。还没见着老太太呢。”
　　“乱七八糟，这是。老太太你们还是要找找。别出啥意外。”
　　“咱家那老太太，就是佘太君，精神着呢，宁叫敌人死，决不自己亡。”余杭笑得不行，嘴捂着笑，说：“你这是长期革命实践的总结呀！”
　　艾美也笑着说：“是呀。我反正是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就是不理她。她早晚会放权歇菜的。所以，咱遇事不跟她一般见识，只尊重，不理会。”
　　“没看出来呀。我们都觉得你在家象个小媳妇，没想到还有一番大道理在心里搁着呢。”余杭笑道。
　　“只要许路对我好，他妈妈又算得了什么问题呢？”艾美小幸福地说。
　　然后，她迅速转移话题说，“你没告诉郭小玲你过来？”
　　“她打电话告诉我的，我说马上过来。我没去她们科室喊她一起。”
　　“老爷子住院，郭小玲也帮好多忙，挺感谢她的。”
　　“难得你们来她们医院，这是看得起她们，你就别多想了。她们单位，她帮点忙也是应该的。晴雪没过来吗？”
　　“还没，估计这会儿正忙着呢。我们这里现在也没啥事了，你们都不用担心了。你看，这事弄得都不安生呢。”
　　“你说哪里话。我们主要是怕你累得受不了，看有什么能帮你做的没有。”
　　“没事，没事。请的也有护工，一会儿就来了。我累主要是昨晚闹腾的没休息好，不用担心。”
　　一会儿，护士过来换药，护工也来了，余杭看自己在这里反而碍事，就告辞回单位了。

　　许路在自家医院正忙着，看见母亲走了进来。他默默地拉把椅子请母亲坐下，然后看着颓丧的母亲，她的头发不象往日整齐发亮，花连衣裙也起了皱，脸上更是没了平日的精神，整个人就象霜打的茄子。
　　“我也没想到他会发病，我就是憋屈的慌，要找他理论，但我没想要他的命。你爸他还好吗？”她可怜巴巴地问。
　　“过了危险期。”许路平静地说。
　　“那就行。不然，我可怎么活呀!”她哭诉。
　　“您别生事，好好过您的，不就行了？”
　　“那怎么可以。让那女人享受我们打拼的结果，我忍不下去。还不说有个小孩子，真是气死人了。想到这里，我心都快碎了。你说你爸这死老头子干得什么好事呀！”她呜呜地哭。
　　许路拍着母亲的背。想着父亲的荒唐行为，也很生气。可是，事已至此，抱怨又有什么用，怎么解决才是当前的关紧问题。
　　“妈，爸的病情恢复以后到底怎么样也不好说。要不，咱把小孟喊一起，问她打算怎么办，是退出还是继续？”
　　“她要是不愿退可怎么办？让你爸还跟着她？”
　　“所以现在情势对我们有利。爸情况不明，万一她说不退，那爸又恢复的不好，她带一小拖一老，咋过日子，有钱也不能快乐呀？她肯定要考虑这个。而她若退，咱给她一大笔钱，她养儿无忧，还能再嫁一个如意的人，不是更好。她又不糊涂，肯定会选后者。”
　　许路分析给母亲听。
　　“那就照你说的办吧。反正，要是离婚，我是不会同意的。哪怕和你爸鱼死网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