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歌》血色残枫

8、八，英语

　　考大学时基本上没有什么选择，母亲给了四个大学的名字，说是只能从中选一个，否则……大意是如果我要去其它的学校，那我就得空着手走路去……至于原话嘛……
　　这四个学校里，一个是贵得要死的私立，两个是没什么把握能考上的公立——本州最好的两所大学。至于剩下的那一个嘛，就是我现在就读的这间。北卡罗来纳州州立大学格林斯堡分校。英文缩写是UNCG，翻译成中文后名字长得要死。
　　我是高二那年冬天来到这个地方的，下飞机后第三天就去上课了，时差还未倒过来，白天困得要死走路跌跌撞撞晚上两眼发光到处活泼乱跳……在高中里的第一天过的不怎么样。第一件事是迷路。虽说有个女孩带着我满校园转了一圈，可我的小脑袋还在因为时差问题而混乱不堪，再加上从来没试过上一堂课换一个教室的学——在中国那都是老师们在教室之间来回奔波、学生们在教室里悠闲地喝茶聊天吖！再加上她拖着我从这到那上楼下楼左拐右转外加中途还停下指点了一番江山，直接导致我没记住任何教室的地址，几乎每堂课都迟到——课间不管你是要从这个教室换到隔壁、或是从学校这头的地下室跑到那头的三楼拐角，都只有五分钟时间，而我，很不幸地……等我跌跌撞撞地跑到教室时，上课铃已经响了好久鸟……
　　那时美术课是最后一节，而且是在另外一个建筑楼里。教这节课的老师Ms.Shibata人是挺好，可是也经不起我天天迟到。某天她终于爆发了，给了我一张学校地图说：看到这个门没有？
　　我点头。
　　以前注意过没有？
　　摇头。
　　看到这条路没有？就是我这个教室门外的那条？
　　点头。
　　你上一节课在XXX地点，出门右转再右转，从那个门里出来就到了。
　　我做恍然大悟状。
　　不准再迟到了，要不然我扣你的考试分数！
　　我拼命点头。心里极其郁闷：既然有这么条捷径、我又老是迟到，怎么就不早点告诉我呢？（老师也很郁闷：谁知道你能连续迟到那么多天啊。）
　　于是第二天发现自己变成第一个到教室的人……
　　很多人都很羡慕我可以不用参加高考，殊不知我也是很可怜的！最大的问题就是：我看不懂考试题啊……教科书、练习册、考试卷一下子全都变成英文的了，身边的人口里都是说的英语，同学和老师总是用一脸惋惜的表情看着我，说：不好意思啊Helen，我看不懂中文，所以你千万别用中文写作业啊，要不我改（抄）不了啊。
　　在中国上高中的时候，我的英语课都是在睡眠和小说中度过的，除非有不认识的老师来代课会把我叫起来出题刁难之外，没有人会扰我清梦。每次考试之前同学们都会跑过来再三确认我的手机号码——考试就靠你啦！我点头。然后考试开始，我毫无悬念地第一个走出考场，开始拎着写满了答案的纸条按ABC。老师常感叹道：你们班的英语试卷最容易改啊，全班都心有灵犀地错那几道题！这个状况一直持续到我退学。据说在那之后的第一场英语考试成绩让老师痛哭流涕：你们是不是太想念Helen了啊，怎么全班的平均分一下下降了四十分！全班默然，然后点头。
　　去平和（我退学后去的那家英语学校）时有个分班考试，看你的实力该分到什么级别的班里去。考完后校长出来说了番话，大意是不少大学毕业生一般也只有四、五级，所以叫我们不要认为自己级数低就自卑阿什么的。我当时想，啊，那我大概能分到三级吧！然后和Vivi跑出去了。第二天回来看分班结果时，在三级的班里怎么都找不到我的名字。我的心那个凉啊……抱着必死的决心开始往二级和一级看去，也没有。我的心那个惊啊……最后发现自己在七级。传说中的最高级……
　　说这么多，不过是想说明我英语很好。也从未想过会在高中遇到什么问题。
　　可是……
　　我在这里第一个遇到的生词是“brocoli”，就是椰菜。我对此事印象深刻……那东西长得挺像花椰菜，除了颜色是绿色。我对着它犹豫了半天，还是决定去问人那是啥。结果丫张口来了个我听都没听过的单词。当时我就愣了。那人鄙视地望着我道：你连#￥*）%都不认识？我茫然地摇摇头。回去查了字典才知道——啊，原来是椰菜呀……这东西和花椰菜是亲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