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的第五季》迦陵频珈

2、相熟

　　隔天醒来，林雪从沙发上跃起，就去看少年，
　　推开门发现人不见了。
　　林雪忙四处去找，都不见人影，累得倒在客厅地毯上。忽然有冷风袭来，通向阳台的落地窗不知何时开了。林雪惊起，冲到阳台，果然看见少年坐在覆雪的地方，眼神和雪一样冰冷。
　　“你……你醒了，没事的，这很安全，不会有人伤害你。”林雪不敢靠太近，吸了口气道“我们先去吃饭吧。你一定饿了，在这吹风会感冒的。”说着就打了个结实的喷嚏。
　　“看，走吧。”
　　少年不理，仍固执的坐着。林雪只好陪着，打了电话向公司请假。
　　到最后林雪也不知道多久，眼前的少年变得模糊起来，就跌入一片黑暗中。
　　本来是要照顾少年的，醒来发现自己躺在沙发上，头昏眼花的，还不停的流鼻水。
　　然后隐约感觉有人在喂他水就顺从的喝了。水甜甜的，还有股中药般的涩味。
　　喝完又昏睡过去。
　　少年站着，看着睡去的男子，睡相干净的像是无知的孩子般，后沉默着坐到沙发另一边。
　　后来林雪知道少年叫颜夜，16岁，比他弟弟还小一岁。
　　不喜欢说话，也不从谈自己的过去。
　　林雪也不问，却答应他可以待到他想离开的那天。
　　颜夜也知道林雪有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弟弟，5年前离开了，所以林雪对他那样好，是把他当成另个人赎罪吗
　　“我的衣服你穿太大了，还是重买吧。”
　　林雪带着颜夜去逛商场。
　　颜夜一脸不情愿，又不能说什么，只好任人拿衣服在身上比来比去，却绝不肯看镜子。颜夜其实很漂亮，有一张带着魔性美的脸，但他却极讨厌照镜子，也厌恶被人盯着看。
　　这个特点让林雪很奇怪，后来想想以为大概是小孩子害羞的缘故吧。
　　少年倒很喜欢帽子，特别是能遮住脸的。林雪就给他买了很多帽子。
　　“我不需要这么多。”少年固执的说。
　　林雪笑笑,“总要买。这次买，下次就不用麻烦了。”
　　颜夜偏过头不再说话，但侧脸嘴角微微扬起，像柔和的春天。
　　就这样，颜夜很自然地融入了林雪的生活。
　　除了偶尔加加晚班，林雪不再晚归，是打心底想做个好哥哥，在不知不觉中颜夜真的当成了弟弟的存在。
　　“阿夜你喜欢做什么呢？”在决定送颜夜去学校时林雪问他。
　　颜夜在想，“音乐，我想写歌，做音乐。”
　　一向冷漠的少年突然表现出虔诚的热切。
　　林雪看着他不说话的瞬间，脑海里回想起另一个声音。“我有自己想做的事，哥哥你不会懂。所以也别逼我好吗！”
　　是林彦……
　　颜夜最后还是去了学校，但没过几天，林雪就被老师请去喝茶。
　　老师向林雪诉陈颜夜的罪行。刚来就和同学打架，上课不专心，乱动扰乱同学，还弄哭女同学等等诸如此类。
　　林雪被迫听了一下午，直到远处天边浮现火烧般的云彩。
　　出门，颜夜站在走廊，偏着头，沉默。
　　林雪出来，看看他，伸手在少年头上揉了揉走了过去。
　　最后少年跟着他回家。
　　“和同学打架？”一路沉默，回去后，林雪突然问道。
　　颜夜不说话。林雪就不再开口，两个人真的一晚没说话。
　　最终林雪是从颜夜同学那问到真实情况。
　　打架是有的人挑衅。颜夜招人嫉恨，就有几个人想教训他，没成功，老师就来了，他们就使诈骗老师，把罪责全推到颜夜身上，颜夜也不解释，就这样了，但颜夜从始至终没动手。
　　上课不专心，是听不懂吧。颜夜有几次让老师重讲，最后惹得老师不耐烦，就说他可不可以不要扰乱其他人的进程。
　　至于让女生哭，颜夜好像不喜欢接近女生。但很多女生喜欢他，胆小的不说什么，默默示好。胆大的公开向他递情书。颜夜对此很不耐烦，就叫住女生。女生没想到，少年当众把信丢在桌上，并大声质问“你是要干什么？”
　　结局是，没当面送的庆幸，女生则拿起信哭着跑出去。
　　林雪呼出一口气，回去，只在心里感叹，少年固执的性格。
　　回家，少年在看书，见他回来就把书放到一边不说话。
　　“为什么不说？”林雪问他。
　　少年不答。
　　“不说谁会知道你是怎样的，一个人委屈着，不是自作自受吗？”林雪莫名动了气。那样温和的人动了气更可怕。
　　他会责怪自己，情绪低落的一个人沉默地灌咖啡。
　　“对不起。”颜夜的声音怪怪的，有压抑的成分。
　　“你做的很好，我相信你。但别一直沉默，该说时一定要说。“
　　有些事就是没说清才铸成大错，你以为他会懂，但不是，只好越错越远。
　　林雪想着，裹紧披着的毛毯，看着灯火阑珊的夜景，心底默默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