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黏你一个人》泅梨

14、第十三章

　　叶城北城前一片混战。奉命前来夺城的舒赫德，带领几十个镶红旗清军将士，一身血红，正在与守城的塔海部族十几个回人鏖战，双方杀得眼热，却突然听到城外一阵撕声裂肺的呐喊声，都不由抬眼望去，只见一片黑鸦鸦的人潮正朝北城口涌来，黑雀鹰旗迎风舞动。几门火炮黑洞洞的一字排开，气势汹汹的立在不远处的戈壁滩上。

　　妈的！一群龟孙子！暗自咒骂了一声，舒赫德大声喝道：“妈的！别打了。大家都听我说一句，今日，我们在战场上厮杀拼命，都是真正的好汉。我们满人尊重真正的好汉，若不是今日立场不同，各事其主，我舒赫德愿意与你们成为生死之交。不过，他，”舒赫德抓过袖口，抹了抹刀口上的血迹，一下跳到垛口上，用刀指向城外的人潮，大声吼道：“他算什么？据我所知，霍占集侵占了你们传承的部落土地，杀了你们的父母，抢了你们的女人。如今他竟向趁着我们的战役而从中坐收渔翁之利，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城楼上刚才还在生死厮杀的人们突然停了下来，举着滴血的刀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突然一个回族人主动后撤了一步，高声道：“虽然，我们和你们不是朋友，我们的首领也被你们所捕，我们之间的争执一时也无法泯灭，但是真神阿拉也会赞同我下面的说法，霍占集他掳去了我们的女人和牛羊，将我们驱逐出家乡，他才是我们的仇敌。现在我更想与霍占集战斗。”周围的人开始骚动起来。渐渐的，一个个回族人开始放下武器。闻言，舒赫德哈哈大笑起来，擦了下脸上的血迹，道：“汉人有句话说得太妙了，英雄所见略同。老子也早就看他们不爽了。虽然说句实话，我也觉得咱们这仗打得有些冤，可是战死沙场也是我舒赫德的愿望。刚才咱们都是为了自己的主子，现在对付的可是我们共同的敌人。这小子抓了我们四阿哥的福晋！我正愁没处收拾他呢！”

　　霍占集的部队在叶城的北门遭到了沉重的打击。士兵们刚架起攻城的云梯，就被乱箭射死在深深的壕沟中。几个回人士兵刚刚颤巍巍地爬上城垛，就被城楼上的人砍下了手指，惨叫的掉了下去，连带着砸死了一些正在攀沟的士兵。但是很快，蚁潮一样的人群顺着云梯一个接一个地往上爬，虽然伤亡惨重，却还是有些爬上了城楼。

　　血汗顺着舒赫德的眼眉淌了下来，他却没有时间去擦拭，快步向前，砍倒了一个正欲偷袭的骠悍回人。被他救下的那个叶城回人，头也没抬，正在不停的朝攻城队伍射箭，所发箭弩，几无虚发。没空去埋怨，舒赫德一个转身，险险地躲过了砍来的刀势，顺势挥出一刀。滚烫的鲜血喷溅了他一脸，下意识的闭上眼，舒赫德突觉身后一阵凉意，心中顿时一片空白。却听一阵沉闷的声响，他睁开眼，只见阿图沙一身血衣，举刀如金刚般立于他的面前，正在对他大笑：“舒大人，别来无恙啊！”，几个亲兵正站在不远的城楼上挥刀厮杀。

　　伸直了身子，舒赫德顺手解决了一个刚上城楼的愣头青，笑道：“你总算来了。主子呢？”阿图沙面色一沉，悄声道：“不知道。主子进城了，却没有发现他的人。城主宅院里的人都被他打晕扔下了。看来主子是想留着他们的命。”

　　想到那张冷冰冰的棺材脸，饶是杀红了眼的舒赫德不由得也是一颤，道：“这是一群汉子，我也尊重他们。”“嗯，是啊，所以，我都把他们安排妥当了，找了大夫。”阿图沙瞥了眼正举刀厮杀的叶城回人，“南城的战事基本了解了。主子进来的时候碰到人就点了昏穴，倒替我省了不少事。你们快点把主子的旗号亮出去！”

　　正说着，却突然一阵天摇地动，两个人一个踉跄，好不容易站稳，却见一阵震耳欲聋的炮声过后，叶城北门西面的城墙轰然倒塌，露出了一个豁大的缺口，大块墙体顺着城墙外侧砸到了地面上。阿图沙不由倒吸一口气，怒骂出声：“霍占集这老家伙，他自己的人都还没撤，居然就用炮直接轰城。”敌军冲刺的呐喊声突然响亮了许多，人潮开始向那个西边的缺口涌去。阿图沙心中大急，立时转身，扯过一个满身血污的清军，吼道：“你他妈的快去，让后面的队伍到西边去堵缺口，别让那群龟孙子借机进了城。”大声应诺了，那战士扬手砍翻了一个正上楼的霍占集部回人，冲下了城楼。

　　只听这时西边又传来一阵惨叫，一阵漫天的黄尘扬了起来，一块墙体应声倒了下来。阿图沙和舒赫德相顾一望，心中都是一颤，两人一起冲向前去，扬首望去，只见浓厚的尘烟随风慢慢散去，一个白色的人影出现在一片模糊中，周身洋溢的凌厉杀意顿时让杀得眼红的双方将士都为之一颤。

　　只见一个身着白衣，缺了一只袖口的公子翩然而下，举手之间已然将十几个叫嚣厮杀的回人了结，他们瞪着一双血红的眼，转瞬间便身首异处了。那一刻时间似乎静止了，刚才还在狂热躁动的人潮竟瞬时失了气势，就像往烧开了的滚水里加入了冰块一般死寂。回人们手持武器，向来标榜勇气，嘲笑懦夫的他们面对眼前这个面无表情的瘦弱公子，震撼于那双盛满了杀意和怒气的冰冷浅色眼眸，而不能移动半步。

　　双方僵持着，沿着北城西边那处巨大的缺口僵持着。

　　忽然一阵奔腾的马蹄声从不远处响起，十四匹良骏一色绸缎般光泽的黑色毛皮，伴着浓重的黄色尘烟，渐行渐近。乌黑雀鹰旗随风翻舞，打头的是便是霍占集，后边跟着十三个全副黑甲的侍卫，近身侍卫的马背上似乎还驼着个人。队伍尚未到城门前，便可听到霍占集叫嚣似的笑声，响彻云霄，“哈哈哈哈，久仰久仰，四阿哥！”

　　瞬时，那双冰冷的浅色眼眸暗了半分，摒射出迫人的气势和杀意，白衣如旗帜般随风招展开，浑身的杀气浓了十分。原本刺目耀眼的太阳移转到了云层之中，天色随之黯淡了下来。戈壁滩上的风开始猛烈起来。

　　心中一凛，霍占集瞥了眼身后静静躺着的佟宝宝惨白的脸色，扯住马缰，在离北城西面缺口不远处站稳，笑道：“四福晋，怎么样？还不下来和你夫君打个招呼？”

　　佟宝宝第一次没有了尊老爱幼的念头，强自按捺住飞身而起，挥掌拍死眼前这个老头子的冲动，冷冷的撇了眼霍占集。不久之前，她被强行打断了香甜的美梦，拉上马背，一路颠簸一直被拉到了战场上。

　　还不是为了那只臭鸡蛋，被那么多人看到她佟宝宝被人驼在了马背上，真是一点面子没了！突然间她感受到不远处那个夫君散发出的骇人气势，突然对这个肥硕的老头子有了点怜悯之心。

　　心里默默哀叹了一声，她慢吞吞的移身下马，几乎摔了个踉跄，抬起头，满眼笑意对着不远处的臭鸡蛋，夸张的挥动胳膊，大声喊道：“嗨，相公。”转身瞥了眼惊愕的霍占集，她转身就地盘腿坐下，懒懒道：“喏，我打好招呼了！现在我要接着睡会，不要吵我喽！”

　　怎么会这样？普通人若身重剧毒，时日无多，又深陷敌群，见到能救她的贴身人，不是都应该哭一场，说些救命之类的话吗？饶是霍占集再狡猾，却怎么也想不通这位四福晋心中所想的事情。“怎么？难道四福晋一点也不想自己的夫君吗？”

　　“怎么？霍占集难道要我去想这个幼稚到极点，自恋到极点，又吃没营养的醋到极点的男人。想一个扔下我九个月零二十八天三个时辰，每天顶张鸡蛋脸，每天像个木葫芦一样一句话都不说的男人，”佟宝宝越说越委屈，越吼越大声：“想一个连我生他的孩子时也不在身边，一个连孩子出生连封家信也没有，连宫里赏赐都发霉还不见人影的男人？就因为吃没营养的醋，他居然就扔下我一个人，一个人那么长时间！我干嘛想他！你带我回去，我不要在这里！”她嘟起嘴，转过身子，背对着远处的夫君，满脸泪痕。

　　周围一片寂静。一些窃笑从城楼上传来，却立时在弘昱冰冷的眼神一扫下消失了。他转身看向那个穿着月牙色纱衣，显得特别瘦小却倔强的背对着他抽动肩膀的女人，周身的杀气开始慢慢消退，眼中蔓延出一种宠溺和歉疚。

　　很久之后……
　　“……对不起……”声音不响但清晰的让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是谁？声音稍稍有些沙哑，但清冷脱俗一如那身素白衣衫，清晰无比，溢满了歉意和诚恳。

　　他居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道歉？佟宝宝泪流满面，难以置信的捂住嘴，几乎要哭出声了。沉默寡情如他，竟在这黄沙漫天的城门处平生第一次开口说了话；自尊狂妄如他，竟当着那么多士兵和属下，放下男人的脸面当众道歉。

　　是因为我吗？佟宝宝将头埋进膝盖里，泪水渐渐渗透了衣衫，心也渐渐的开始平静下来。他爱她，只是她从来还不知道他已经爱得那么深了。在家的时候他从不说话，总是静静的坐在书房看书画画，连神色也是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她以为这是因为他不够爱她。她故意忽略他看见她坐在书房里陪他看书时，眼神中一闪而过的平静的满足和幸福；忽略每次吃她做的菜时，他虽从不赞美夸耀，但却都吃的干干净净；忽略面对她鬼灵精怪的恶作剧时，他的宠溺和放纵。她以为他应该更善言一点，她以为他应该更亲切一点，她以为……我故意忽略他对她的感情，故意忽略他对她的爱，故意忽略他的喜好性情，竟自顾自的去做她的事情。他的迁就，他的宠溺，他的爱意，她一点都没有注意到。原来，是她一直不知足。

　　天哪，我究竟做了什么？佟宝宝，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的任性，如此的自私！
　　佟宝宝的泪决堤般的不断涌出，对不起弘昱，对不起，对不起，真的，真的，对不起。
　　“啧啧啧，四福晋，你……”霍占集满脸得意的望着从刚才就开始窝成一团满身僵硬的佟宝宝，禁不住刚要开口嘲讽，突然却见佟宝宝猛地起身，一把推开了他。她满脸泪水鼻涕，双眼血红，早已肿得像个桃子一般，她气势如虹的拨开了围上来的侍卫，呜咽着朝天吼出一句话，震响了云端：“弘昱，我爱你！！”

　　“对不起，我那么任性，那么自私，一点都没有考虑你的心情。555555，对不起……”佟宝宝哭得从没有如此狼狈过。不远处的素白身影一动也不动，正静静的望着她，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佟宝宝在心中还是能够想象的出那副面无表情的神色和深藏在那双浅眸中波澜起伏的澎湃爱意。突然，她几乎笑出声来，幸福的快要不能抑制住自己了，她好想现在就跑过去，跑过去抱住她。天哪，她是那么的想他，想他的温暖拥抱。他爱她，一直都是，现在也是，而且将来也会是。佟宝宝，你还真是这世界上最大的傻瓜！

　　微笑着抬起头，佟宝宝刚想说些什么，突然被一股巨力拉了回去，一记凶恶的耳光顺势砸了过来，沉溺在自己心绪里的佟宝宝完全没有预料到，被狠狠地摔在了沙地上，嘴角顿时淌出了血，五道指印清晰地浮现了起来。佟宝宝闷哼了一声，撑起身子，狠狠地的瞪住了身前满眼凶光的霍占集。霍占集抓起她的衣领，冷冷笑道：“四福晋，你不会幸福到忘了自己的处境吧~~”

　　突然，不远处的素白人影怒气开始迅速上升，冰冷的杀意在那一瞬间开始迅速扩散，周围的空气像是滞结了一般。霍占集微微打了个颤，一把拖过佟宝宝，对着不远处那阎罗降临般的鬼魅身影笑道：“素闻庄亲王爷是有名的寡情王爷，而您则被称为绝情贝勒，如今竟为了这个臭丫头费尽心思，真真的让我甚为诧异。我突然有个有趣的游戏，不知贝勒爷是否有这个兴致陪我玩玩。”

　　游戏？佟宝宝怀疑的望向身后的霍占集，他又耍什么把戏？只见霍占集撮起手指，朝天叫了数声，一群士兵从附近隐身的山丘中推出了几门通身黑铁火炮，黑洞洞的炮口对着城楼上的人群虎视眈眈。

　　就在这时，“喂，喂，说的是你啦，你看那边~~~”被拖来拖去的佟宝宝没好气地拍了拍正讲到兴起的霍占集，指了指不远处的城楼。众人顺着她的手指望过去，只见几门黑黝黝的火炮正架在城楼垛口上，对着霍占集所在的方向。一身血污的阿图沙如门神般站立在城楼上，正咧着一张大嘴开心的笑着。

　　“看来四阿哥门下能人辈出啊~~”霍占集转过头冷笑道。

　　“当然啦，哪像你的手下啊，一个个像是从棺材里爬出来的僵尸，长得又那么丑，还老喜欢出来骑着马四处乱晃，拜托，有点自知自明啦！”佟宝宝插嘴道。

　　“你！”霍占集羞愤的转过头，举起手就要打下去，却突然面对了一双冰冷水眸正满是杀气的盯着他，让他周身不由一颤，手竟也放了下去。

　　“怎么，你不打了吗？”佟宝宝嘲讽的笑了笑，道：“霍占集老头，你到底想和我相公玩什么游戏啊？他一向不喜欢玩这么幼稚的游戏，要不我陪你玩玩好不好？”不远处的素白人影满身的杀气突然凝固了，弘昱的薄唇微微抿了抿。

　　“呵呵，四福晋虽是巾帼，却也是女流之辈，请恕我不能陪女子玩。”霍占集阴笑着转身，面向城楼突然大叫出声道：“嘿嘿，火炮吗？沙貂，该你出手了！”

　　只听城楼上传来了阿图沙的一声惊诧，接着是兵刃相接的一阵火拼声。这时，弘昱突然身形一晃，闪过周围的人群，出现在了叶城北门的正前方。就在这时城楼上的一排火炮在一片轰隆隆的声响中，突然转了方向对准了弘昱。“对不住啦，爷！哈哈哈哈~”一声嘶哑的嗓音从一个孩童的躯壳中传了出来，一个干瘪瘦小的男人顺势取下人皮面具，身子正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不断的伸展开来，竟变成了一个身形高挑的中年男子，得意的望着城楼下的弘昱。

　　“如何，贝勒爷？”霍占集得意的仰起头，放声大笑：“无论你身手再好，也不可能躲过西洋火炮的攻击！”

　　怎么？那就是内奸吗？佟宝宝在霍占集身后悄悄地弯起了嘴角，太好了，终于可以出手了。她悄然跃起，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翻起手掌，一掌拍向正得意狂笑的霍占集，阿弥陀佛，终于可以结束了。霍占集，你是不是也应该还债了！

　　霍占集避无可避，正中佟家烈焰掌，应声倒地。周围的十三骑瞬时一跃而起，扑向佟宝宝。带着一抹杀意和怒气，佟宝宝轻松的躲过了十三支飞箭，随手抓起一支落在身旁的弩箭，用指力将其折断成三截，挥手劈倒了一名飞上前来的亲卫，夹杂着内力甩出三只箭，箭箭扎进了攻击者的心窝处。鲜血开始飞溅开，甚至没有什么惨叫，四个亲卫碰然倒地。其余的亲卫都是周身一颤，佟宝宝怒极反笑，踢了踢晕过去的霍占集道：“从小到大，还没有人能给我佟宝宝这样的待遇呢，呵呵，你们还真是荣幸啊，能惹得我佟宝宝如此愤怒！”她侧身一偏，晃过了两个站在前方的亲卫，顺手牵羊的拔走了其中一个手中的佩刀，点晕了眼前的人，反手挡住了身后传来的攻势，顺势搬出烈焰掌的招式，又把身后另一个身材魁梧的亲卫掀翻在地，一晃间，十三骑只剩六个人了。佟宝宝提步上前，横睨了一眼剩余的六个人，转过身，一边用刀背解决了两个率先挑衅的亲卫，一边对着城楼前的素白身影大喊道：“相公，帮我解决楼顶上的奸细，我想要早点回家啦！”

　　只见城门前白色人影一晃，使了几步纵云梯，便轻巧地跃上了城楼。佟宝宝轻松的摆平了剩下的三个人，满意地望了眼城楼，听着城楼上那嘶哑的惨叫声，不由得露出了笑意。“怎么？四福晋，不要高兴得太早，还有我呢！”正色，佟宝宝转身望去，只见图管家露着一张僵硬的脸庞正死死的盯着她，一身黑装，眼里满是冰冷的杀意。

　　说话间，图管家那矮小的身影忽的一闪，一道凌厉的刀锋擦着佟宝宝的脸庞一晃而过，惊的她一跃而起，轻盈的落到了远处，警惕的注视着那个黑色如鬼影般的图管家。一支薄如蝉翼的黑色长软剑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手上。

　　霍占集都晕过去了，他也不用如此卖力杀我吧？我和他有深仇大恨吗？佟宝宝微微皱了皱眉，略有些迷茫和困惑向前悄然迈了一步，叹道：“你也不要太小看了我。”

　　“不敢！”哼出一声，图管家如惊雷般翻身腾越，剑锋如活蛇般朝着佟宝宝直挺挺的窜过来。不敢大意，佟宝宝使着内力，向左侧躲闪，却不料那软剑如活物般转身，竟直直的逼了过来。佟宝宝大惊，滚倒在地，翻了几个身才稳住阵势，却已是发髻散乱，狼狈不堪了，白皙的手上一道血痕触目惊心！

　　“福晋乃女中豪杰，竟在如此短的时间里恢复了内力，实在是让在下佩服，岂敢小看！”图管家摘下一直佩带着的面巾，露出一张儒雅斯文的脸来，只是那满脸的怨恨和愤怒让他原本端正的五官扭曲在一起，加上似乎是岁月的伤痕，整个人显得恐怖而诡异！

　　“原来如此！”佟宝宝猛地起身跃起，轻轻地将刀背转了过来。明媚的阳光照射在发亮的刀刃上，反射出一种冰冷的寒气，“那么刚才反倒是我怠慢你了。”

　　“不必谦虚，倒是我要向福晋道歉了。”图管家忽然笑了笑，突然将长软剑收到了手心中。
　　“哦？”佟宝宝有些不解，突然觉得周身气血沸腾，如烧灼般疼痛起来，不由的全身颤抖开来，忍住呼吸，她不由的抬眼望了望那个矮小的身影，只见一个沙哑的声音恍惚间响起：“对不住了，您中的七彩幻影毒是经过本人改进的。唯一的不同在于它的毒性即使解了，仍会在体内存在一段时间，只需见点血，就会再次中毒，而且无药可救……”

　　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身子，佟宝宝认命的向后瘫了下去，却在此刻，一道白色的人影晃过，她却出乎意料的被这世界上最温暖的地方所接住了，臭鸡蛋？！太好了，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