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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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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公公每年月圆皆会拿着酒肉香食偷偷跑至碧云庵找高念玟,小公主从懂事起便开始盼着他来,一直到十五岁。
一日早辰,莹露贴在花草之间,却为一声吼叫震落在地。
“你这个小妮子,跑到厨房偷吃东西,谁教的你这些!”
少女生来便是瓜子脸,黛眉梢上,睫毛亦是浓密且长,唇瓣不点而红。双手不安放在两旁,支支吾吾道:“是邓公公教我的,他说肚子若是饿了,直接跑去斋房拿食便是....”
斋房的尼姑愣住,手里拿着炒锅:“哪个邓公公?”
高念玟暗喊糟糕,闭口不语。
“你倒是说啊,哪个邓公公!”
高念玟被她这一吼给吓着了,身子颤了一下,对上她的眸子:“每年月圆来这儿找我的邓公公,慈云师太是知道的。”
尼姑一诧,将炒锅放下,走到她身边抓起她的手:“偷吃东西的事我就不与你计较了,不过你怎能与男子私通,就是慈云师太知道,也不能破了咱们碧云庵规矩!”
在庵里与男子私通可是要被人丢下山崖的,高念玟心下一寒,想要从她手中挣脱出来:“你不信便去问慈云师太,我没有私通!”
尼姑将她的手紧握,想了想还是拖着高念玟走了出去。
高念玟用力挣脱不出,怒气腾腾烧起,对着她就是一脚:“我说了没有就没有,冤枉人算什么。”
尼姑脚下一痛,立即松手,指着高念玟:“小妮子偷人还胆子大了,庵里不允男人进来你不知道吗,今日你必须给碧云庵一个交代!”
“给个什么交代,论你对六公主指手画脚,就该死!”
门外传来声音,二人转眼看去,高念玟见人顿时一喜,跑至他身旁:“你怎么来了,今日是月圆之日么?”
邓公公扬唇,退后一步道:“杂家见过六公主。”
话音一落,他身后跟来的人齐齐跪下:“奴才参见六公主。”
高念玟怔住,手反指自己:“你们是在说我?”
邓公公点头,对旁边之人挥手。那人便将手上举:“请六公主换上宫装,与奴才们一起回宫。”
屋内的尼姑闻言一呆,这个小妮子是公主,那她方才不是得罪了皇家之人....
高念玟回神扫向四周,见慈云师太跟在众人尾后,笑着唤道:“慈云师太。”
慈云师太笑着点头,慢慢走到她身旁:“老尼见过六公主。”
高念玟脸色一僵,目光呆滞许些,邓公公瞧着不对,讪讪开口:“公主莫生气,杂家不是为了您能在庵里好好呆着,所以答应师太不让公主因身份恼十五年。若公主要怪,就怪杂家一人吧。”
慈云师太手拿佛珠,对着她弯身:“阿弥陀佛,是老尼之过。”
高念玟眸子转了转,看了师太又看邓公公,声音有些哑然:“既如此,为何念玟从懂事起除邓公公一人便无人来探,皇上不喜欢我吗?”
邓公公脚步至她身旁,轻声提醒道:“该换称呼了,公主按理称皇上父皇,您的自称按规矩为本宫。回宫之时,请公主勿忘了礼数才是。”
高念玟皱了皱眉,他这是将她方才问的问题给推了。
邓公公瞧她皱眉,又笑道:“哀怨情愁何不多,公主方想开心之事便好,皱眉乃深宫无宠之妃行为,莫让人看了笑话。”
音落,邓公公不再看她,走至那跪地举衣的奴才面前,双手相捧那宫装,续而跪地。
“请公主换上宫装,与奴才们回宫!”
原跪在地的太监,半跪的侍卫又一次垂下头去:“请公主回宫。”
高念玟被这阵势所震,看向慈云师太,却见她双眸红着,无奈笑道:“师太无需伤心,念玟在碧云庵呆了十五年,也算念玟的半个家,我会回来看看的。”
邓公公听此亦是心思复杂起来,就是呆的再久,也不该说这算半个家的话:“公主!”
高念玟抿唇,直接走到邓公公面前将宫衣抱在怀里,见师太要跟来,念玟才摇头道:“本宫自己换上,你们在外等着便是。”
慈云师太闻言止脚,弯身一躬:“阿弥陀佛。”
过了一会儿,邓公公慢慢站起身来,眸光看至斋房冷光一闪:“都起来吧。”
话落,身后便响起稀稀疏疏的声音,邓公公笑了笑,走至慈云师太旁边:“不知碧云庵乱安罪名是如何处罚?”
厨房内之人的身子抖了抖,连忙爬出来:“师太,贫尼乃不知那小妮....公主的身份,才多有冒犯。”
邓公公听这声音只觉聒噪,皱眉摆手:“将她的嘴给我堵住。”
音落便有两名太监上前,走进厨房拿了一块腥臭的抹布便往尼姑嘴里塞,两人各将一边之手拷住。
慈云师太见此不语,只是弯身朝天拜:“阿弥陀佛。”
“慈云师太倒是说说,按你们碧云庵的规矩该如何处置。”
“师太不说也罢,杂家可按宫中行列。”
邓公公等了半响,瞧了里屋一眼,转身对那两个太监吩咐道:“碧云庵有一处山崖,直接将她丢下去。”
两个太监点头,拖着那尼姑便往山崖走去,拖拉的身影方消失一刻,高念玟便走了出来。
邓公公看了一眼忙跌垂头,笑道:“公主,现在可是能出发了?”
高念玟红唇微抿,摇头:“我想吃东西。”
邓公公愣了片刻,尔后看向下方的太监,呵斥道:“你们耳子聋了么,还不快备食!”
高念玟似是被他这一呵给吓着了,傻愣地盯了他许久。
邓公公收了严肃对她笑道:“公主别怪,他们这些奴才都不知该如何处事,嗔一嘴才好。”
“哦....”
慈云师太转过身来:“六公主好好吃,老尼告退。”
高念玟闻言看向斋房内,疑惑问道:“方才那尼姑呢?”
“阿弥陀佛。”
“枫叶落下,满亭皆是。遂杂家让她打扫去了。”
高念玟看向师太,见她拿着一串佛珠相于手上,对她弯身一礼便离去。
邓公公余光扫见师太离开,对念玟轻声道:“公主不必多怀,有时日再来看看便好。”
他话刚落,有一两个太监走到高念玟跟前垂首:“公主,饭食自宫中带来,皆是好酒好肉,热一会儿便可,望公主坐于前亭待候。”
高念玟一时接受不了这般恭礼,看向邓公公却见他摇头:“宫中礼仪颇多,皆不可废。主便是主,奴才就是奴才,若对主子不恭,怕是他们脑袋早不在脖子上了。公主慢慢习惯就好。”
高念玟见跟前的太监垂首,看在心中倒有不顺:“你们退下吧,有邓公公跟在我....本宫身边便好。”
“是。”两人见她发话,头亦不敢抬的往后退了几步才转身离开。
邓公公瞧高念玟现今有两分主子样,捂唇笑笑:“公主此般就对了。”
高念玟看着他,黑眸透亮,笑道:“公公每年月圆皆是着布衣来望念玟,琢你今日穿上这装,心下感觉怪怪的。”
“皇上准杂家月圆来看您便是最大不过的恩赐了,若穿着今日这身,哪还肯啊!”
高念玟收笑,盯着脚下正踩着的泥土,似些不在意道:“公公可以告诉我,父皇为何将我送来庵里吗?”
邓公公一愣,续而双手拍向自己脸颊:“你看杂家这嘴,真是该打。”
高念玟止步,看向不远处的亭子,许些苦笑:“于念玟四岁懂事起,师太打三岁教我识字,五岁之时将诗经,论言全搬到出来,让我自行背熟。不到天亮,鸡鸣便起,学扎马步皆是一上午。当时我亦觉得好笑,慈云师太一届老尼,除了念经既还知武。”
邓公公看着她姣好的侧面,张了张嘴终是说不出话来。
高念玟双眸微有莹亮之物游动,深呼一口气,扯嘴勾角:“公公一年来庵里一次,每拿好食好物与我。慈云师太见着亦不多说,倒是让其他之尼瞧着羡慕。至今我才知我身份既为公主,到了普通女子出阁之时,现今回宫,怕是没那么简单吧。”
邓公公心下赞叹,面上却是平常:“公主聪智颖慧,您倒是猜猜,回宫所谓何事?”
高念玟嘲讽勾唇,看着他摇头:“念玟自小不讨喜,回宫哪还求的好事发生。”
“呸,公主莫要这般说,听得奴才心里瑟的慌。这等好事不为好,坏事不为坏,待您回宫,皇上亲自与您说。”
高念玟笑笑,邓公公见她比方才似好了些,八卦心里顿时开:“还有一件好事公主不知,可要杂家说出来?”
“公公说说看。”
见她应了,邓公公笑道:“公主还有一位皇兄,公主可知道?”
高念玟顿了顿,摇头:“不知,宫中嫔妃皆是,何差一两皇兄。”
听她此般误解,邓公公摇着脑袋:“那公主就错了,后宫佳丽三千,皇子公主固然多。但奴才方才所说的是公主同母所生,别处皇子倒没别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