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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   一早,天还没完全亮,林可乐穿着小背心热裤站到到住所窗前,看着开始从东面昇起的太阳。

      她的胸口是起伏不断,彷彿在感受六年前相同一天,从天还没全亮的一刻开始发生的事。

      她掐着拳头,心裡难过得很,自从韩政淳告诉她离岛发生了巨大的事故,自从知道最爱的人身体及心灵承受的重创,她是极度遗憾自己当时没来得及到场。

      这种未能赶及的遗憾,是一辈子也不能补偿的遗憾。

      她闭上眼,试着让自己平静。

      好半响,她回头看着那散了一地的琴谱。

      从窗前走回客厅的茶机前,把两份叠得整齐的乐谱取起,她目光注视着那份较轻的乐谱。

      她小心的把两份乐谱放进布袋裡,走到鞋柜前,取出她最喜欢穿的平底布鞋。

      从鞋柜上取起锁匙,打开门,离开了住所。

      同一时间,放心人旅店前的空地,虽有好几个人在,但各人是沉默不语。

      何故正攀爬在搭靠着在屋顶前的长铁梯,与另一边同样爬在铁梯上的小旅店员工,一起把已挂了好几天的彩灯拉下。

      事实,今年离岛一年一度的盛大七夕舞会没有开始便结束,是已好几天。

      "不知道可乐最近怎样?"何故轻皱着眉的说,试图打破沉默。

      韩世泽本来抬头呆看挂在牆上黯然的彩灯,听见何故这一问,他和坐在旅店前的易维远面面相觑了。

      "是三天了,可乐也没有回来,娱乐新闻一点她的报导也没有。"韩世泽担心的说。

      听罢,夏沅沅本来拉着水管,替枯死了的花浇水的动作默然停下。

      易维远嗤之以鼻的说,"怎会有可乐的报导!这几天报纸娱乐头版C1,C2, C3 都不停大幅报导方憧憬过档到新唱片公司G.Song,风头一时无两。尤其 G.Song 旗下的多份娱乐报报章杂誌大肆报导,那个什麽杨森嚣张跋扈高姿势的以 G.Song 音乐创作总监什麽的,说什麽要替方憧憬打造唱片,年尾的音乐颁奖典礼G.Song 势必有意料之外的结果云云,听到已叫人作呕头痛!"

      韩世泽坐到易维远身边,"报导好像有提到那个被誉为 Power Music 小天后艾玲,本来以为平步青云,靠 G.Song 扶摇直上,想不到会走出方憧憬来作G.Song 一姐。"

      何故把拆下来的灯打了圈挂到肩膀上。

      他想了想,接着韩世泽的话题,"Power Music 和 G.Song 基本上算是同属的唱片公司了,艾玲不避嫌在传媒前单打方憧憬,酸熘熘的咀脸蛮可悲可笑。"

      易维远摆摆手,"我一早就觉得娱乐圈很黑暗,现在更肯定自己没估计错误。G.Song 在报纸这样大肆宣布,不就是表在颁奖礼肯定会取得更高更多奖项,也就是说今年的黑幕会做得更明显而已。"

      众人发表评论完毕,唯独听不见夏沅沅任何回应。

      何故停住了拉下彩灯的动作,站在铁梯上往下看满脸忧愁的夏沅沅,她这几天是极度忧鬱。

      易怀远却骤然想起什麽,碰了碰身边的韩世泽,"不过啊,方憧憬旧唱片公司星酷也不甘示弱,对方憧憬单方面跳槽作出强烈遣责,好像说会发出律师信追讨她违约!想想看,由现在起至今年年尾的颁奖礼不愁没有娱乐新闻炒作吧!"

      韩世泽微垂下头,心事重重,心裡当然是担心自己的孙子韩政淳,毕竟,方憧憬是韩政淳经理人公司旗下艺人。

      "也许,舞会那晚,我该什麽也不说啊。即使怀登真的一时动气了要可乐离开旅店,也许,如果我没有说的那番话,可乐也不会真的离开..是我一时冲动!"夏沅沅突然说。

      她是生自己气的真的用力敲自己的头。

      何故是立时摔开手上的彩灯,急着爬下铁梯,冲到她前面拉开她的手。

      "你傻了啊! 我们...甚至乎怀登及世叔也意料不及可乐的到来,会令韩政淳,方憧憬和怀登的故事重新揭幕! 我们谁也不能猜到韩政淳就是可乐的经理人!所有发生的事都是始料不及!"

      蓦地,他们听到挂在小旅店大门的风铃响起,门继而被拉开,一众人都急忙不再作声。

      走出来的人是摇着轮椅的霍怀登。

      霍怀登看着一众的人明显因他的出现把原来的话题停住。

      他笑着瞪着好像在拉扯的何故和夏沅沅,"你们两个是浇花还是帮空地降温看,水管的水都流了一地呢!"

      说罢,他摇着轮椅往泊在空地的"神话"摇去。

      何故急忙拉起夏沅沅手仍握着的水管,把水龙头关掉。

      夏沅沅眼快的看着霍怀登虽坐在轮椅上,然而,他那双拐杖也带上。

      "怀登,你去那裡?"她是心惊肉跳的问。

      "今天天气很好,随便出去逛逛,旅店拜託你们看守一下。"他没有回头,笑得极其愉快的继续摇着轮椅向"神话"走去。

      "我陪你出去逛,反正我也想出市区走走。"夏沅沅立刻说,已紧张的动身往"神话"走去。

      "我也跟你们年轻人出去走走吧!"易维远已站起来,搔搔后脑装傻的说,"怀登,沅沅,你们不介意吧!"

      事实,他们都知道霍怀登背部的新伤旧患仍未完全痊癒,右腿的石膏才刚拆下,根本不适宜独个儿外出。

      "放心吧,我只是出去逛一圈便回来。"他打开了车门。

      "可是,你连拐杖也带出去...徐医生说.."韩世泽关心的说。

      "我知道我身体情况,你们不用再提示我。"霍怀登声音仍带着笑意。

      可是,谁也听出他打断他们的话的语气,是在克制及按捺自己,他知道自己的身体是残废了。

      他竟自把自己挪上了车,也把轮椅及拐杖安放好在后坐位。在车子缓缓驶出圆拱门,他仍带笑的向呆站在空地上一众的人挥手作别。

      然,当车子一离开了他们看不到他的视线,霍怀登收起了笑容,目光是黯然。

      "今天,是怀登妈妈的死忌。"易维远说。

      站在小旅店空地前的韩世泽低下了头,哀伤地说,"怀登是要到坟场去拜祭母亲吧。"

      是的,今天是七夕舞会后的第三天。

      六年前的今天,霍怀登最爱护的母亲被泥头车泥斗意外鬆脱坠下,当场被击毙死亡。

      他们担心的是霍怀登为了到墓前追思亡母,没有理会他根本未復原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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