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之下》麦片儿捞

37、略有迹象

　　京郊滑雪场一日游让我们五个人关系又铁了几分，回来之后冯娇娇有事没事就往三班跑，有时候还拽着程杰一块，程杰也是逼不得已总被冯娇娇扥着，有时候冯娇娇就在三班门口蹲点，跟做贼的似的，拉着程杰的时候就光明正大的说什么要跟赵鹰一决高下，总之我是特别疑惑不解她的举动。

　　“季季，我跟你说，这都是女人的直觉。”冯娇娇上课的时候偷偷摸摸跟我说道：“赵大黑绝对心里有鬼。”

　　我琢磨了一下，没理解：“有什么鬼？”

　　冯娇娇长叹口气：“哎，你果然不懂，你看赵大黑和阿方是什么关系？”

　　“朋友。”

　　冯娇娇捂着胸口：“真是朋友我还用天天那么激动吗，早守着我家哥哥了，告诉你吧，他俩绝对有什么！”

　　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冯娇娇也对我眨眨眼，好像在说孺子可教也一样。

　　但其实我还是没懂……冯娇娇也完全没有跟我解释清楚，说的模棱两可，再加上我实在对八卦提不起兴趣，也想不出赵鹰和阿方能有啥，难道还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吗，就算真是这样，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是就是呗，所以我不能理解冯娇娇觉得激动的点在哪里。

　　这种事我也很少关注，直到快要放寒假了，冯娇娇还在时不时的往三班跑，三班的所有同学都快要认识她了，寒假前的最后一天，冯娇娇十分不甘心的坐在我旁边立誓道：“本姑娘迟早要抓住赵大黑和阿方的小尾巴！”

　　我还是没理她，总觉得她是太闲了，没事干。

　　不过让我惊奇的是，今年的寒假赵鹰没有出国找他父母去，而是自己一个人留在了国内，往年他可是巴不得赶快放假，然后坐着飞机立马走人，今年如此反常让我还以为他家里出了什么事，所以才没去找他父母的。

　　因此特意用曹陆的手机往他家里打了电话，而接电话的人是保姆阿姨，我跟保姆阿姨问了问详细情况，还跟她说过年那几天可以让曹陆来我家吃饭，省得他一个人好像很可怜似的。

　　保姆阿姨却一派轻松笑呵呵的说道：“小祥啊，你不用担心赵鹰，家里没出什么事，他母亲是想让他出国过年，不过他是自己决定不出去的，说想在国内体验一下过春节，还把他的同班同学接过来玩了，就是上次和你一起来的那个，俩人关系挺好的。”

　　听到这消息我愣了一下，不由得问道：“那阿方自己不回家吗？他住在哪？”

　　保姆阿姨咦了一声，说道：“你不知道吗？小方父母因为业务太忙最近正出差没时间，听说春节都回不来，所以他今年一个人在北京，现在住在我们这呢，这小孩也是挺可怜的，父母忙就把孩子一个人撇家了。”

　　我小小的惊讶了一下，关于阿方的家庭情况，我是完全不了解的，别说他了，就是冯娇娇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大家平时关系不错，但从来不打听别人的家事，今天第一次听到也觉得他父母有一些过分，八成赵鹰不出国就是因为阿方吧，现在想想他还真是挺够义气的，这么重情重义，以前怎么没察觉呢。

　　了解完情况放下心，挂了电话后我心里莫名有了股奇怪的感觉，总觉得赵鹰和阿方之间有点不同寻常，但也想不出到底哪里奇怪了，最后全归咎于冯娇娇每天给我洗脑的缘故，让我脑袋都不由自主的变不正常了。

　　春节也和往年差不多，闹一闹春运，看一看北京空荡荡的大街，然后大年三十儿晚上和曹陆小丽妈两人一起吃年夜饭。

　　让我震惊的是小丽妈又大出血的给我买了个平板电脑，我当时拿到手里都愣住了，完全没想到小丽妈会花这么多钱买电子产品。

　　“哎呀不贵不贵，给咱们吉祥买来学习用，多少钱都值了。”小丽妈笑着跟我说，还招手让我过去给她看看今年是不是又长高了，我听话的走过去让她帮我量身高，心里的感动不是一星半点，离近了才发现，她这两年脸上的皱纹连抹的白粉都遮不住了，心里又有点发酸，小丽妈这么爱美的女人，也禁不住时间在她脸上刻画皱纹。

　　而她对我的好，其实和曹陆差不多是我无法还清的，可她又和曹陆不一样，曹陆真的是我一开始死死赖着他才肯收养的我，而小丽妈却是平白无故的对我好。

　　她总是主动去了解我这个年龄段的孩子都在用什么穿什么，然后给我买最好的回来，让我在学校里看上去和其他同学一样，很多时候我能发现，我不用去羡慕别人的吃穿用度，因为很多时候他们有的我也有，但我清楚这都是小丽妈赚了钱后省吃俭用买来的，所以每次收到她送我的礼物都让我心里不知所措，又无以回报，她好像也不需要我回报什么一样，就那么单纯的对我好。

　　怀里抱着崭新的平板电脑，我第一次眼眶有点红的看着小丽妈，顾不得曹陆在场，轻轻抱了一下她，忍不住泛着鼻音说道：“小丽妈，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小丽妈也抱着我，她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大小伙子了干嘛呢这是，你见哪个妈对儿子不好了，傻了吧。”

　　听了她的话我笑了一下，真正的体会到了她曾经跟我说的话，她说她要认我当儿子，她做我干妈，还说以后说出去我也是个有妈的人。

　　我本以为认干妈的事情只是随口一提，没想到小丽妈却一直是这么对待我的，我想从今以后，我也要把她当做我唯一的妈才行，长大给她养老，让她过真正的好日子。

　　三十儿晚上钟响过后，我躺在床上，听着耳边曹陆的呼吸声，却辗转难眠。

　　我不禁问曹陆：“小鹿叔，小丽妈她为什么要去做鸡？”

　　曹陆呼吸顿了一下，有点烦的开口说道：“年轻的时候傻呗，老了一身毛病也改不掉了。”

　　“难道不能换一份工作吗？”

　　曹陆挠头：“她那么要脸的人，受不了别人背地里念叨，啧，你别当她面接她短儿，她那岁数也干不了几年了。”

　　我沉默了一下，还是忍不住说道：“总有一份工作，别人背地里不会念叨她。”

　　曹陆也沉默了，沉默了挺久才听他说道：“她转不来那个弯儿，有你这觉悟就早不干这行了。”

　　我觉得曹陆说的有道理，小丽妈是个比我想象中还要执着和钻牛角尖的人，既然无力改变她的现状，就以后多关心一下她，对她再好一点吧。

　　有了这个念头，之后每次只要小丽妈来，我都会和她聊天，尽管我并不擅长聊天，我还是想尽力的去了解她，问问她吃饭了吗，最近怎么样，天气冷了有没有多穿衣服，我想这些话我说出来其实很简单，而对于她来说一定像是惊喜一样吧，因为我理解，当一个人长期得不到关心的时候，突如其来的几个简单问候就能暖人心窝。

　　转眼到了初二的下半学期，才开学没几天的时候，冯娇娇就风风火火的抓着我叫道：“季季！我有重大发现！”

　　我被她摇的头晕眼花，疑惑道：“什么发现？”

　　冯娇娇拉着我一路冲出教室，奔向三班门口，长臂一伸，手指指着里面正在聊天的赵鹰和阿方说道：“快看，他们俩今天一起来上的学，被本姑娘发现了！”

　　我立即无语，还以为是什么破天荒的事情，只能对冯娇娇解释了春节时阿方父母出差的事情，或许两人一起上学只是因为阿方父母还没回北京，阿方也暂时住在赵鹰家而已。

　　“什么！同居！？”

　　冯娇娇又嗷嗷叫唤起来，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总之我是对她一惊一乍的表现弄得极其无语，已经不想理会她了。

　　可惜冯姑娘一点也看不出我不想理她的表情，回去上课还跟我探讨这个问题。

　　“季季，你要相信我的判断，他们俩肯定有问题，以我观察我家哥哥那么长时间的经验来看，两个男的太过亲密那就不对头！有猫腻儿！”

　　我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在我看来男生一起勾肩搭背什么的都是很正常的，为什么到了冯娇娇这就不正常了，那女生和女生之间挽着胳膊还是常有的呢，难道也不正常吗。

　　冯娇娇劝说无果，我是有多闲才会一天天听她说这些有的没的，她还不放弃的跟我打赌道：“咱俩赌十包辣条！他俩有鬼！”

　　我不想和她赌，十包辣条五毛钱一包，就是五块钱，五块钱再加两块就可以吃一大碗兰州拉面了，可冯娇娇完全不听我说话，她自顾自的就决定了赌约，末了还跟信誓旦旦的说：“单纯的季季，准备好十包辣条向我开炮吧，你输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