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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中 ...

  •   Our share of night to bear - Our share of morning –
      Our blank in bliss to fill - Our blank in scorning –
      我们有一份黑夜要忍受- 我们有一份黎明–
      我们有一份欢乐的空白要填满- 我们有一份空白的憎恨-

      早晨醒来的时候,那个孩子已经从我的房间消失了,而接下来的复活节假期我们几乎没有再见面。我忙于修复和整理我那一团糟的办公室,他则为了即将到来的普通巫师等级考试忙于复习,当然,偶尔我们会在用餐时间碰面,而这时候那孩子会匆匆忙忙的对我微笑一下,然后迅速的把脸藏进一大堆食物里。
      我想我们都有些下意识的躲避对方。于我来说,这并不是因为我介意那天晚上发生的那些,当时陪伴在我身边的是他而不是任何人,这对于我是一件值得安慰的事,但有问题的就是这种想法——毫无疑问,在我们之间有些东西已经改变了,并且无法挽回,而我很清楚这种改变只能让一切变得更加无法忍受:最终我们将站在不同的阵营面对彼此,那个时候我们要怎么向对方挥舞魔杖并且念出那些致命的咒语?
      这是一个注定的悲惨结局,但在这场与理性的战斗中,很明显,我们双方都是由情感获得了胜利——假期结束后的第一节魔药课,当那张漂亮的小脸蛋因为看到Potter先生来我的讲桌前交他的魔药而布满了阴险狡诈的邪恶表情时,我几乎是不由自主的挑起了眉。嗯哼,实际上如果我的教科书在往前推一点,就像这样,然后——啊,玻璃碎裂的声音真是清脆悦耳,不是吗?心满意足的和那个抿着嘴对我微笑起来的小家伙交换了一个类似于孩子们恶作剧成功之后的得意眼神,我一边在心里怒斥自己居然像个小鬼似的如此放纵自己,一边对着表情扭曲的Potter先生愉快的说:“唔,那么,又一个零分,Potter。”
      我得承认很多年我都没有如此淋漓尽致的享受这种用邪恶的手段报复他人的愉悦了。当然,那个小混蛋不再来我的办公室上课,而我乐得如此——如果他认为他能够解决一切的话,就让他去胡闹好了,让他去亲自体会一下黑暗之主的恐怖之处,我并不想为任何一个Potter家族的混蛋再做什么。
      我恢复了和小Malfoy先生的私人课程,而课程的内容也不再仅仅限于魔药和黑魔法防御,我们抓紧一切可能的时间替他复习五年来学过的所有科目,并且着重加强他较弱的浮力魔法和变形术。这很耗费精力,但是当那个孩子在所有的考试科目结束后如释重负的对我微笑的时候,这所有的一切都有了回报。当然我并没有告诉他他的累计分数已经稳过12极和大多数考官认为他在魔药学上的表现有多么完美,同样我也没有让他知道他和Potter是所有学生中仅有的黑魔法防御考试的满分获得者,因为……这个傲慢的小东西一定会骄傲的把鼻子翘到天上去的!不过,这并不妨碍我为他感到自豪不是吗—— 一个优秀的、完美的Slytherin,在我的教导下成长起来的,他敬爱我,把我当作他的亲人和朋友般毫无戒备的信任着我,而我也同样爱着他。
      是的,我已经……无法再隐藏对他的感觉,就像他不再隐瞒他的感情一样。每当这个孩子在我面前毫不掩饰的暴露他的每一丝情绪,当他对我毫无戒备的微笑,像只霸道的大型猫科动物似的把我的怀抱当作他的躺椅,当他用淘气的皱成一团的表情来应对我佯装愤怒的斥责,我就无法再让自己维持那种薄弱的理智,我根本无法抵御,我知道我需要这个,我需要他,他的体温,还有关于他的一切。
      我没有自怜癖,但客观的说,在我已经度过的半生中,从来没有任何事或任何人让我在回忆的时候感觉到温暖,我并不认为自己的不幸有多么深重,但很明显的,我所获得的、可以称之为“幸福”的东西的确少的可怜。我是畏怯的,同时被过往的伤害所扭曲,因此我一直让自己不去想任何关于这些的问题,可这次不一样——我知道这将会是最终的结果,我知道自己一定会死在这次的战争中,无论是理性的分析还是预感都让我得到同样的结论,所以我再一次屈服了,像以前的很多次一样,败给对死亡的恐惧,但我知道这一次至少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畏缩的匍匐在死神的脚下,用自己的一切来换取它的离去,我知道我会平静的接受,因为我已经不再认为自己的一切都是一片空白——那个孩子,Draco Malfoy,他丰富了我的生命。我不知道是怎样的勇气让这样一个Malfoy放下了他的矜持和戒备走进我的生活,但他确实这么做了,他毫不犹豫的在我面前展现他最真实的部分,他的傲慢,他的脆弱,他所有的痛苦和鲜血淋漓的伤口,他逼得我不得不去呵护他,但在向他伸出双手的同时我也拯救了仍然陷于过往的囚笼中的自己。是他让我感受作为一个“父亲”的感觉,让我明白原来我仍旧能够对他人付出一些善意的感情——喜欢,或者是……爱,而这些原本都是已经被我遗忘的。是他给我的一切让我不再厌恶和畏惧自己,他支撑了我,而我对此感到满足。
      但就是这份满足感让我那些关于即将到来的痛苦的预感变得那么微不足道,它让我的心和灵魂变得柔软,变得如此脆弱,以至于我明明知道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在刀刃边缘的舞蹈,却仍旧漠视随时可能降临的危险,直到不得不面对时才惶然失措。

      By keeping away you may possess,by touching you must lost.
      远离或许能拥有,靠近必定会失落。

      是的,我早就知道这一天一定会来,那时候我们将不得不把所有我们之间含着温情的部分砸得粉碎,可是当那个突然出现问题撕开我们之间联结的纽带时,痛苦仍旧比我所预料的还要巨大,我甚至……感觉自己已经开始碎裂成片。为什么我会忘记了呢?真正的痛苦降临时总是那么突然、无声无息的——我想当那个孩子带着一脸淘气的表情冲进我的办公室的时候,我们都没有意识到那黑暗的羽翼已经覆盖在我们的头上了,我毫无觉察的对他微笑,想知道究竟是什么让他如此高兴,于是他掏出了一根魔杖——这个质地和它的魔力波动证明了它属于Harry Potter。
      “看看这个,教授,”他笑着说,银蓝色的眼睛闪着兴奋的光芒,“我们抓住那个疤头了,还有Weasley家的笨蛋兄妹,这次他一定会被开除的!”
      多好的消息。当然我一点都不担心那位Potter先生会不会被开除,即使Dumbledore回到学校时一定会让Potter回来,但至少这个学期剩下的时间不用再见到那张令人讨厌的脸了,所以这实在令人愉悦——在我眼里,Harry Potter不过是黑暗之主一个绝对不会再犯的错误留下的遗迹,除此之外他只是个普通的、有些笨拙的孩子罢了,并且有勇无谋,所以他最好与他那个和他同样幼稚的教父乖乖的躲起来,这样才能让他自己性命无忧。
      “好吧,我承认这的确让人愉悦……不过他到底干了什么?”饶有兴趣的,我问道,但是……我所得到的回答却让我感到毛骨悚然。
      “您知道他有多蠢吗?”我金发的小东西骄傲的看着我,银蓝色双眸就像最顶级的星光蓝宝石一样美的让人无法直视,“——唔,他居然潜进那个Umbridge的办公室,试图用壁炉和什么人联系,不过我们抓住他了,还有他的那些同伙,所以他们完蛋了!”
      那个孩子的脸上满是志得意满的笑容,但是这一次我却不能像往常一样和他一起为了Potter的倒霉事而微笑——那个愚蠢的,愚蠢的Potter!Merlin啊,难道那个蠢货在做这种危险的事情之前从不思考吗?Hogwarts所有的壁炉应该都被密切的监视着,而只要通过魔法部的壁炉使用网络查询纪录就可以知道他究竟是和谁或者什么地方联系。所以,如果他是在和Grimmauld街12号联系,那么凤凰令的总部将毫无遮蔽的暴露在魔法部的面前,当然这也就意味着那些混在魔法内阁的阁僚之中的食死徒也将了解到这个事实!
      “他说了什么吗——关于他这种愚蠢的行为?”我谨慎的问,没有让那种冰冷的、紧紧的把我的胃往下坠的感觉表现在脸上,然后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实际上我正在利用这孩子对我毫无戒备的信任!不,应该说我早就很清楚了,只是现在我终于无法再继续逃避这些显而易见的事实——无可避免的,我们彼此的关系将会牵扯到这场混乱的斗争中去,无论我们是否愿意。
      这是一个一开始就注定的悲惨结局,但我们仍旧踏进了这个禁忌的门扉。
      有一种痛楚很清晰的涌了出来,与愤怒,与憎恨,与其它的一切所带来的痛苦都不一样,它是那么那么沉静和柔弱,就像一只受伤的知更鸟在我心底奄奄一息的拍动着翅膀,但是那微弱的振翅声却回荡着震耳欲聋。
      我不懂它是什么。
      我只知道必须有一个人在所有的一切变得不可收拾之前结束这种危险的关系,这样至少可以让这份我们都珍视的联系在没有被弄脏之前就被埋藏起来。
      如果不是他,那么就只能是我。

      “Poena Damni”is the thing with feathers.
      That perches in the soul and sings the elegy without the words,and never stope.
      “失落的痛苦”是个有羽毛的东西。
      它栖息在灵魂之中,唱着无词的悲歌,永远不会停息。

      “他说他去找他的飞天扫帚,” 沉浸在终于得偿所愿的报复心之中的那个孩子完全没有察觉到我的反常,他撇了撇嘴,轻蔑的说,“是啊,到壁炉的火焰里去找——谁会相信他呢!Umbridge让我请您去她的办公室,我想她是想使用一些危险的东西,比如吐真剂什么的。”
      吐真剂,我相信在此之前她已经用过一次,我给了她一瓶——当然,只是那种看上去和吐真剂一样的东西而已,我不能让Potter有任何可能说出关于凤凰令的事情,我不能冒这种风险,而从现在看来,她果真如我所预料的,在上一次把一整瓶吐真剂都给Potter使用了,显然她并不在乎那种剂量会让服用者发疯,所以现在她想要另一瓶。
      “您要去吗,教授?” 那个孩子轻声的问,看上去有些担心,“如果您不愿意,您可以给我必须的剂量,让我拿给她——我知道您不想见她。”
      他声音里纯粹的关怀让我无言以对。我的感性在尖叫着,但是我的理智却冷静的分析着一切,我知道这是一个很好的契机——无论如何,这一次我将必须最低限度的庇护Potter,至少保证他不会受到某种非人的待遇而说出任何秘密,而这就足以让这个聪慧的Malfoy明白我的立场了。
      但我知道一旦我这样做,这个孩子一定不会原谅我。他会认为我是在欺骗他,利用他,对于一个Malfoy来说这可能是最让他无法忍受的侮辱,他也许会因此变得偏激,不再相信任何人——就像他父亲一样,而我会永远为此感到羞耻和愧疚——那个孩子是无辜的,他不应该为此而受伤。作为一个成年人,一个被他所信任的长者,我应该避免这一切的发生,但我却没有,是我放任了自己的感情,才最终造成了今天这种无可避免的伤害。
      所以我根本就不值得他原谅。
      “愿意帮我一个忙吗,Malfoy?”
      无视那种从胸腔沿着神经蔓延的阵痛,我平静的说,而那个孩子有些意外眨了眨眼睛。
      “当然——这是我的荣幸。”
      “那么请打开墙边的壁橱,里面有一个大盒子,你可以帮我把它拿出来吗?”
      “好的,教授。” 他顺从的回答,然后走向柜子,有些吃力的把那个差不多跟他一样高的盒子从柜子里搬出来,放在我的桌上。
      “谢谢你,Malfoy先生,现在……”我对他点了点头,然后凝视着他,“我想你也许能帮我打开它?”
      那个孩子愣了一下,然后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开始拆开那个盒子——我本来没有想这么快就让他看见这个,所以我只是让它装在这个被邮寄来的简陋盒子里,如果可能我希望好好的包装它,给它系上丝带,让它像一份礼物,但我知道如果不在今天……不在现在就把这个给他,那么以后就不再会有机会了。
      我一直用阴郁的眼神注视着那个孩子的动作,我看到盒子的包装带都被剪断了,他费力的把盒盖揭了起来,然后,就如我所预想的,他喊了起来。
      “Aureola-Hermes!”[10]他大喊着,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接下来有差不多一分钟他完全被那把闪闪发光的扫帚迷住了,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它,用手轻轻的抚摸那光滑的流线型主干和那些柔韧的枝条,然后他突然抬起了头,用一种有些畏怯的表情看着我,那种柔软的神态让我的胸腔紧的无法呼吸。
      “您为什么给我看这个?”
      “因为它本来就是要送给你的——为了庆祝你的普通巫师等级考试获得12级。”我柔声说,努力对他挤出一个微笑。
      “我不知道……”他吃惊的说,被这些接连的意外弄得有些迷糊,“他们说要到7月份才会有结果。”
      “是的,没错。但是教授们可以提前看到所有的成绩,你的累计分数已经远远超出了12级的分数线。所以……现在它是属于你的了。”
      一瞬间那个孩子的脸亮了起来,那种幸福的表情让我心痛——我知道Lucius拒绝给他买Aureola-Hermes,他认为Draco对魁地奇太过痴迷了,而一个未来的食死徒并不需要在魁地奇上投入太多的精力——如果他并不能用比赛证明他比Potter强的话。不过我知道Draco是真心喜爱魁地奇的,或者说,他对在空中飞行的极限速度着迷不已,他一直在攒他的零用钱好购买这把让他可以飞的更快的扫帚,可是那笔花费即使对于阔绰的Malfoy小少爷来说也实在太多了。
      所以我买了这把最棒的扫帚给他,只为了让他快乐,但现在这一切却显得如此讽刺——很快我就要亲手把更多的快乐从他那儿夺走,那时候这份馈赠只会让他痛的更深。
      也许我的确就像某些家伙说的,是个混蛋。
      “在你陪我去一趟Umbridge夫人的办公室之后,你就可以去随心所欲的使用它了,不过不是现在。”
      我平和的说,希望自己已经成功的掩去了所有情绪,而那个孩子因为我的话露出了腼腆的笑容,他又一次爱怜的抚摸了那把扫帚的手柄,然后小心翼翼的把它放回盒子里,盖上盒盖。
      “是的,教授——嗯,我是说……谢谢,真的非常感谢!我一直都很想要这个……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礼物了!” 他抿着嘴唇,有些手足无措的这么对我说,然后出乎意料的快步绕过桌子,轻轻的吻了我的脸。
      那一瞬间,我想这个亲吻给我带来的痛苦甚至超过了一个Cruciatus拷问咒。
      “来吧,Malfoy先生——我们不该让女校长等的太久。”
      在所有的一切都溃不成形以前,我逃离了这种让我无法忍受的痛苦的亲密,然后匆匆的走向门口,这种明显的反常显然让这个孩子察觉到了什么。
      “教授?您不舒服吗——您最近经常发烧呢!”
      他疑惑的问,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安,然后再一次靠近我的身边,用他那双漂亮的银蓝色眼睛看着我。一些温柔的波纹在他的眼眸中回荡着,他垫起脚,轻轻的用双手环着我的脖子,把额头贴上我的,而我知道这将是最后一次了——以后这双银蓝色的晨星之眸将再也不会用这种温柔的、毫无防备的眼神凝视着我,这柔软的身躯不会再投进我的怀抱,这花瓣似的双唇也不会再亲吻我,马上——立即——我就会背叛他对我的信任,我将去保护我们共同憎恨着的人,而他对我所有的爱都会成为厌恶,我将会永远的失去他。
      但即使如此,完全的破碎也胜过无声无息的枯萎。
      “没有发烧。”最后他这么说,然后安心的点点头,给了我一个柔软的微笑,而我只能叹息。
      “没什么,Draco,我想我只是不怎么情愿见到那个女人。”
      这么回答,我终于忍不住把他抱进怀中。我知道这将是我最后一次拥抱他,所以我紧紧的环着他,感觉他,想把所有的细节都烙印在记忆之中,而那个孩子什么都不知道,他轻声的笑着,用一种温柔的语气低低的呢喃,他说:“可怜的教授,您就那么讨厌她吗?”
      这是在我记忆中,他最后一次用这种温柔的语气跟我说话。
      我召唤了两个校养精灵,让他们把新扫帚送到Draco的房间,然后和他一起去了Umbridge的办公室。这是第一次,我觉得昏暗的走廊仿佛长的无穷无尽,那些摇曳的烛光在这个孩子的金发上映起的光晕让一切就像一副柔和的画,而为什么那些楼梯移动的如此缓慢呢?我们周围似乎有很多人,但我根本感觉不到他们的存在,他们只是一些影子,在我的世界中所有的一切仿佛都停滞了——空气,风,还有无处不在的魔力波动,所剩下的只有一句话,它在我一片空白的意识中不停的闪烁着:
      “You have no alternative.”
      是的,我没有选择——从我成为凤凰令在食死徒中的间谍的那一刻起,我就不再拥有这种选择的权利,从那一刻起我所掌握的不仅仅是自己的生命,而我的生命也不再仅仅属于自己。

      Any joy in my life for the sake of that
      ——let me feel pain much more when I lost.
      所有在我生命中的快乐都是为了让我在失去时感到更多的痛苦。

      关于接下来的一切,我的记忆并不是很精确。值得庆幸的是那个女人除了发现Potter在利用她的壁炉跟某些人说话之外什么都不知道,很显然的,她甚至连Legilimens咒语都不会使用,否则……她就不会需要另外一瓶吐真剂了。不过也许我宁愿她懂得Legilimens——至少这样她就可以看看Potter那些关于黑暗之君的记忆,而不是像只蟾蜍似的对我呱呱叫,而我也许……
      不,这样就很好了,拖延时间并不能改变什么,只能让伤口划的更深。
      “你拿走了我的最后一瓶。”我尽量平静的让自己说出这个谎言,并且不去注意那个站在墙边的孩子难以置信的表情——他看起来就像是要喊出来了,但我知道他不会——在这种摇摆不定的状况中,他不会把我至于危险之下,Malfoy天性中的谨慎会让他们把该来的愤怒和憎恨留到证明自己的想法之后再出现,因为他们无法承受对自己重视的人错误的伤害,而我知道我正在利用这一点——卑劣的、无耻的利用这个孩子对我的感情,但如果我不结束这一切,我以后甚至会做的更多。
      我没有再去看那张脸——我没有勇气,我只能敷衍那个女人,告诉她制造新的吐真剂需要一个月——又是一个新的谎言,然后讽刺她,直到她明白她根本不可能从我这里得到帮助。整个过程中Potter一直一言不发,他看着我的眼神中没有昔日的厌恶和憎恨,只有乞求,但那样就让我更加无法克制对他的厌恶和那种莫名的悲哀——究竟什么时候这个蠢东西才会知道自己正在不停的制造麻烦?他根本没有必要因为别人对他的期待就如此自不量力,妄想自己似乎真的能够杀死黑暗之君,实际上他根本不明白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在把周围的人拖进他的漩涡里为他疲于奔命罢了——看看Cedric Diggory吧!Potter是没有杀他,这不是他的错,但谁能够否认如果没有他现在Diggory很可能仍然能够好好的活着?但是Potter根本不明白这些,他不明白只要他还妄想着自己能够一边成为黑暗之君最大的眼中钉,一边还可以过着普通的生活,那么Diggory就绝不会是最后一个牺牲者!
      所以就让他自己去承受这些吧,让他以Potter家族著名的骨气来承受他自大的恶果,我不会为自己不得不因为他的愚蠢站在这里而抱怨,但我也不会给他任何的必须以外的帮助。
      “他抓住了兽足!”直到我终于可以离开那间房子和那道一直刺的我痛楚不堪的视线时,他意识到我根本不打算帮助他,开始大喊了起来,“他从兽足藏身的地方找到兽足了!”
      我的手停在了门把上。现在所有的点都穿起来了,很明显的,制造这种让他人无法忍受的麻烦的主谋就是Sirius Black那个下流胚子,那条愚蠢的狗终于中了黑暗之君的圈套,而同样愚蠢的Potter显然乐于跟着他一起跳舞。
      “兽足?什么兽足?它藏在哪儿?他是什么意思,Snape?”那只蟾蜍兴奋的喊叫着,但我不想理她,同样的,我也不想让那个愚蠢的小混蛋抱着什么希望——即使我实际上确实会做一切让他应该抱着希望的事。
      “我不知道,”我冷漠的回答,同时看着那个对自己愚蠢毫不自觉小混蛋,“Potter, when 1 want nonsense shouted at me I shall give you a Babbling Beverage。” [11]
      带着一种残忍的快意,我看着那个蠢东西的绿眼睛变得暗淡起来,那里面的希望熄灭了,但这只不过是我所感觉到的痛苦的几十分之一罢了——最终我们会把那个愚蠢的Sirius Black救出来,因为现在的形势对我们有利,这种营救很可能成功,所以Potter感到的绝望不过是暂时的幻影罢了,但我因为他的愚蠢而不得不在现在就失去的却是永远也无法挽回的东西。
      所以我不认为这是个足够残忍的报复。
      在警告Crabbe不要勒死Longbottom之后,我离开了那个一团糟的房间,没有再去看Draco脸上的表情,我没有时间去回想自己刚刚究竟做了什么,现在我有太多不得不立即去解决的麻烦——我必须暂时离开学校去Hogsmeade,那儿有一个属于我们的联络点,可以安全的使用壁炉,这样我就可以联络到我们在魔法内阁的一些成员,让他们想办法篡改Umbridge办公室的壁炉使用纪录,然后我还必须联络那只狼人和其他成员,让他们知道那条蠢狗出事了。当然,我也确实这样做了,而我得到的答案简直让我不敢相信——
      “这不可能,Snape——我是说,差不多10分钟以前我才刚刚和Black联系过。”那只狼人满脸愕然的对我说,而我立即察觉这实际上才是真正的阴谋——黑暗君主想要的只是Potter而已,他需要Potter帮助他拿到存放在神秘事务司里的预言,而那个愚蠢的孩子根本没有把我关于黑暗君主和Legilimens魔法的警告听进去——他根本没有意识到他正在踏进黑暗之君的圈套!
      想起了那个被中断的Occlumency课程,我诅咒了一声,中断了和Lupin的谈话,再一次给壁炉撒了一把飞路粉,然后大喊着“Hogwarts学院,Umbridge教授的办公室”,但是通过火焰我只能看到几个低年级的Slytherin正在整理一团糟的办公室。
      “发生了什么?Harry Potter去哪儿了?”我想我几乎是在怒吼了,而那几个学生只能战战兢兢的告诉我,说Potter和Umbridge教授以及Granger一起离开,接着其他几个Gryffindor打伤看守他们的人逃走了。
      “打伤?”我疑惑的问,不敢相信那几个无能的Gryffindor居然能够从那么多的Slytherin手中逃脱,但是那几个学生接下来所说的话却几乎夺去了我的呼吸——
      “是的,教授,他们打伤了好几个人,Crabbe的腿断了,Warrington的眼睛暂时性失明,但最糟的是Malfoy级长,他被一个复合粘液咒击中了,那让他几乎窒息,所以我们只能放弃追捕,马上送他们去医疗室……”
      那是不可能的——根本不可能!复合粘液咒?太荒唐了——Draco的能力即使是同时和两个以上的成年巫师抗衡都会不如此轻易落败!我所教他的是怎样在那些混乱的战争中保护自己的方法,那个孩子,他善于作战,所以他根本不可能被这种糊弄小孩子的东西击中!
      除非,他根本就没有……或者是,无法……集中精神。
      “现在他们怎么样了?”我低声的问,但是还不等我得到答案,我就被从壁炉里粗鲁的拽了出来。
      “Harry出了什么事!?如果他有什么意外,我一定会宰了你!”
      撕扯着我长袍的领口,利用另一个壁炉出现的Sirius Black像疯狗一样对我咆哮着,而我毫不犹豫的抽出魔杖对他用了一个Waddiwasi咒语。
      “你不会有这个机会的。” 我声音冰冷的说,趁他在地上喘息的时候站起来,拍掉长袍上的灰尘,而我没有说出的一句是:“如果Draco出了什么意外,我会先亲手宰了你和你那个愚蠢的教子!”
      Merlin啊,为什么?为什么我们总是直到失去的时候才近乎悲哀的发现自己已经陷的有多深呢?那个孩子,那个Lucius完美的小龙,为什么我会允许他?他已经把我的理性完全拆毁了,就像某种完全无声无色的毒药般渗透进我的血液,而我却等到一切都已经无法再挽回的时候才终于发现!在此之前,我一直自欺欺人的认为,如果有一天我和Draco在战场上相遇,至少我可以理智的对待我们之间的战斗,但我现在知道这根本不可能——我无法伤害他,我根本无法忍受让Draco受到哪怕是一丁点儿的伤害,终我一生我都不会向他举起魔杖!
      我是爱着他的——那个我生命中唯一有色彩和温度的存在,如此爱他,甚至胜过自己,胜过生命本身。
      所以如果一定要让我与这个被我视为自己骨血的孩子动手的话,我宁愿……死在他的魔杖之下。
      Cothurnus’s vitallest expression is the common day that arise and set abut us.
      最有生命力的悲剧表演,就是每天在我们身边出没的平凡生活。

      按照Dumbledore的意见,我没有参加魔法部的战斗,但我也没有立即回到Hogwarts。
      在Hogsmeade找了一家僻静的酒馆,我用壁炉确认Draco已经安然无恙,然后沉默的饮酒直到天色微黑。等我回到Hogwarts时,我已经半醉了,房间一片漆黑,而我并不想召唤灯光,只是踉跄着把自己扔到了壁炉前的躺椅上,完全不介意炉火即将熄灭,现在我只想安静的躺一会儿,什么都不想。
      醉意在帮助我,很快的,我就感到自己的意识开始变得朦胧和迟缓,所以甚至当那个声音开始清晰的在房间里面回响的时候,我用了差不多一分钟才知道那是有人在鼓掌。
      “Lrmos Totalus. [12]”一个声音轻柔的说,灯光随即洒遍了整个房间,“真是精彩的表演,Snape教授,女校长几乎被您气疯了。不过我从不知道您有酗酒的习惯——也许您是去庆祝?”
      有一瞬间迟钝的意识让我没有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我很快就意识到究竟是谁坐在房间的另一边——他的金发所反射的灯光让我几乎什么都看不见。低低的呻吟了一声,我站起来,摇摇晃晃的走到放魔药的柜子前面,从里面找出一瓶喝下去,开始感到醉意从我的血液里急速的退去,然后……我发现原本该被某种药物占用的地方空了下来。
      “您在找什么吗,教授?”
      那个我非常熟悉的声音柔和却冷漠的问道,于是我转过头去,毫不意外的看到我所有的吐真剂——三瓶,共75毫升,全部放在那个孩子面前的茶几上,现在他正用手指拨弄着其中一瓶的瓶塞。
      “看起来我不需要找什么了。”
      我冷静的回答,然后重新回到椅子上去。我很奇怪为什么我的恐惧现在全消失了,但这的确是事实——我很平静,很理智,除了那种从胸口迸裂开来并且让我的每一根神经都在□□中痉挛着的疼痛之外,我一切正常,甚至也不需要去在意那些疼痛不是吗? 它们不过是一些精神性的疼痛罢了,不会带来什么麻烦的。
      那个孩子为我表现微笑了起来,但那不是他平常会让我看到的微笑,而是一种无机质的、冰冷的笑容,他暧昧的表情和靠在沙发上交叉双手的姿势让我联想起了Lucius。
      “您不对我解释吗,教授?比如说您只是怕那个女人把活下来的男孩弄疯了会给您带来麻烦什么的?或者,您要说您对Umbridge教授的厌恶已经超过您的Potter的感觉了?”
      我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没有这个必要。”
      “这很好,我该感谢您并不打算愚弄我吗?——但我现在还是想要一个解释。”
      空气变成了厚重的帷幕,有一会我们都沉默不语,但在最后,我的声音还是撕开了寂静。
      “你父亲也许跟你提过我曾经是个食死徒,但他一定没有告诉过你我一直为Albus Dumbledore还有他反对黑暗公爵的秘密组织工作。”我平静的说,凝视着他幽暗的双眼,“从我还是食死徒的时候就一直如此。”
      我以为他会冲我喊叫,但他没有,他只是用一种我无法形容的眼神看着我,然后……露出了一个疲倦的表情。
      “那么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接近我,让我父亲相信您对Malfoy家族的善意,而这一切只是为了利用我们得到你所需要的情报?”是提问,但他却用了肯定的语气,他的眼睛里突然充满了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沧桑,但同时却又盈溢着只有孩子们才有的茫然。
      “你父亲一直都知道。”
      这个答案让他惊住了,他猛地坐直了身体,双手紧握着沙发的扶手,一言不发的紧盯着我,银蓝色的眼睛里燃起了火焰,而当他终于说话的时候,他一直平静的声音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愤怒。
      “那么,这一切是为了什么——为了什么您要让我看今天的这一切?”
      “为了我对你的爱,孩子,我爱你就像爱自己的血脉,所以我不能再给自己任何伤害你的机会。”——我的心这样回答,但我却没有让我的声带发出同样的声音。
      “我只是认为到了该结束的时候。”
      我平静的说,而他的眼睛为了为我的回答睁大了,他用一种仿佛在做梦的表情看着我,足足有一分钟,然后他的嘴唇缓缓的勾起了一个弧度,他笑了起来——微笑,然后变成肆无忌惮的大笑,他慢慢的把自己蜷缩起来,把头埋进双臂,笑的浑身颤抖,但是最终当他抬起头来看着我的时候,他白的几乎透明脸上布满了泪痕。
      “您真是个优秀的Slytherin,教授,”他一边继续大笑着,一边喘息着,眼泪不断的从他燃烧着的银蓝色眼睛里涌出来,他的身体颤抖的就像秋风中的树叶,他说:
      “你不会明白的,教授——你永远不会知道你从我这儿毁掉了什么。”
      然后他缓缓的站了起来,脚步凌乱的离开我的房间,甚至不再多看我一眼,他的脊背挺的直直的,就像一个Malfoy所应有的那样充满了高傲和坚强。
      而我只能沉默的让那厚重的关门声把我们之间的一切都砸的粉碎。

      Likewise,boy,You wouldn\'t now what I lost——you never know it.
      同样的,孩子,你也不会知道我失去了什么——你永远都不会知道。

      注释:
      10、Aureola-Hermes——光轮-赫尔梅斯。光轮是用这个词吗?不管他……稍微了解希腊神话的应该都知道,赫尔梅斯最著名特征之一就是他有翼的鞋,那让他可以比风更快。嗯,原本我是想叫做光轮XP的……可是被骂了:p
      11、Potter, when……Babbling Beverage——这句话我手里的几个版本都翻译的很奇怪啊。比如说什么“如果我想让你对我大喊大叫的话我会给你泡泡汽水”什么的,但我觉得这个Babbling Beverage可能是指一种让人胡言乱语的魔药,或者是不是暗示那个“Scourgify”咒语呢?就是那个用泡泡洗嘴的……怒,我怎么又想起来了!
      12、“Lrmos Totalus——咒语,光芒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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