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血翼(curakia)

4、《傀儡》三

　　３

　　第二天清早，一回到私塾，我不理會其他人的搭訕，直直走到正在閱讀的董瑜身前。

　　我昨晚想了很久，最終得出的結論是，假如我要如爹娘所願當官，我就必須努力讀書了。

　　董瑜以為我是來找碴的，不善地瞪了我一眼，沒再理睬我。我也沒被惹火，認真地問：「可否借跟考試有關的書籍給我？」

　　我就是讀書這點不太聽爹娘的。老實說一句，當初爹娘給來買書的錢大多人都會花在玩樂或是其他用途上，因為在私塾根本沒人能管我們。但現在真提起勁了，又沒有課本，回家再問必定會被看出端倪。我也不想自掏腰包到書齋重購，這多沒面子？所以於我看，最好的辦法就是借。而我相信，有書呆子之稱的董瑜必定是報考書藉最齊備的一個。

　　其他人明顯因我的話而嚇得目瞪口呆。什麼嘛？現在我讀書很出奇啊？回瞪了那些人一眼，見他們都緊張了起來，我這才轉回董瑜。

　　「你真有意？」看來他清楚我沒書的事實與打算。董瑜皺了皺眉，看我正經八八的，不像說笑，便以一貫的冰冷口吻回道：「我未看到的都可先借你。」

　　「好哦！有多少本？」我答得乾脆。

　　「你、你要全借！？」董瑜難得露出了詫異的神色。雖然以「可愛」來形容一個男生不太妥當，可除了這形容詞，我真的找不到別的去描述了。

　　我得意自己令董瑜「變臉」的「絕技」，神氣的點了點頭。

　　「可……可是最少有三千冊以上……」

　　這回輪我下巴脫臼了。

　　其實董瑜並沒有誇張。科舉試考的東西是很空範的，若果真想在眾多書生中脫穎而出，不讀遍名篇巨著，深入了解並融會貫通，想要奪魁是一輩子也不可能的事情。嘖！這科舉試真能讀死人！

　　「這樣吧……我每天到你家借幾本看得上眼──哦，不，是自己有把握的書籍來看……如何？」看他那雖是高挑卻瘦弱纖細的身子，我這樣說。

　　董瑜看似意會了我目光裏所代表的涵意，他瞇了瞇眼，道：「少瞧不起人！」張嘴欲言又止，可也沒說其他的，看來算是默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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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學後，我推拒了朋友們的所有邀約，陪同董瑜回家取書。

　　離開前，莫緣雪戲謔的說我是轉了死性不，我答他父母之言矣。然後他便不可置否地跟其他人玩樂去了。

　　前往董家的路途上，董瑜問了我差不多的一個問題：「為什麼突然發奮來了？」

　　我回了相同的話，他也沒再追問下去。

　　董瑜主動跟我說話我是很意外，也很高興，因為以他的冷淡個性我很可能是他第一個攀談的對象。於是乎，我樂得延伸話題：「你也是麼？」

　　不過我的話卻似是踩中了他的死穴，他頓了下，慘白了臉，這才繼續步伐，回了一句：「不是。」

　　不是為了父母？難道他是真喜歡讀書、是個地道書呆子不成！？

　　我晴天霹靂的樣子看來真的頗有魅力，董瑜本是陰沈蒼白的臉色舒緩了下來，瞬間勾起了抹輕柔的淺笑。「傻子。」

　　無可置議，他的笑容真的很好看。就算我是被罵了，甚至是被嘲笑的，還是忍不住看呆，怎也移不開視線。

　　我的反應不知為何卻令他歛了笑容，臉色變了又變，腳下的步伐也同時加快。「不是要取書麼？快行吧！」他少見的多了話，我這才回復過來，大步追上他的身邊去。

　　我很想知道他為何會有這樣慌張的舉止，奈何怎麼也想不出個所然來，也就不再拘泥，於夕陽鋪灑的橙黃人行道上跟著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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