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八六》血茶香

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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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焦急的等待两个小时以后，手术灯灭了。我立刻站起来，象那些等待孩子出生的父亲一样，冲向手术室的门。看见大夫推门出来，马上跑过去问。
　　“怎么样？！大夫怎么样？！”
　　那大夫冷眼看看我，面无表情，一副没什么了不起的口吻说。
　　“断个骨头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然后拍拍衣服，直径回自己的科室去了。
　　我靠！什么叫‘断个骨头有什么大惊小怪的’？！难道非得全身粉碎才是正常的？！敢情这人收了钱就不认帐！他奶奶的！一只狗你喂了它，下次它再看见你还知道摇尾巴呢！这位连狗都不如！
　　手术室门一开，魏颜被推了出来。我来不及想那个混蛋医生，直接扑到魏颜旁边，跟着他一起移动。
　　“魏颜？魏颜？你怎么样？”
　　魏颜满头都是斗大汗水，直往下淌。他舒缓了紧索的眉头，缓缓的睁开眼。
　　“我很好，没事。”
　　可他一点都不象没事的样子，除非是傻子看不出来。
　　手术之后他很虚弱，回到病房后魏颜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中间醒过两次，喝了点水就又睡了。他是累着了。我也折腾的不轻，我趴在他床边睡着了。
　　朦胧中我睁开眼，魏颜正玩我的头发玩的不亦乐乎。他用食指缠着我较长的头发一圈一圈的绕着。
　　发现我醒了，魏颜迅速的收手，而且脸特红。我吓了一跳，赶紧用手摸摸他额头，果然有点热……
　　“你还好吧？”我抻了个懒腰。
　　“不好，很疼。连大气都不敢喘。”魏颜用手指了指肋骨。我白了他一眼。
　　“废话，你见哪个做了手术马上就能活蹦乱跳的？”
　　麻药过后的疼痛是难免的，这个我也无能为力，只能靠他自己忍着。
　　“我有点饿了……”魏颜不要意思的咬咬嘴唇。
　　我看了看表，早晨六点多了。昨天忙活到现在，粒米未进。他这么一说，我的肚子也咕噜咕噜的叫唤起来。
　　我在附近的饭店买了营养粥和鸡汤打包回来。基于魏颜刚刚手术，还是吃流食比较好，而且不能吃很多。我一勺一勺的喂他。
　　我考虑的这么周全，但那小子还是毫不领情。当我把小碗拿开的时候，他嚷嚷着抗议。
　　“我没吃饱。”
　　“你那情况就是注定不能多吃，想吃等到康复以后吧。”
　　他给我一个大大的白眼然后，嘴里嘟嘟囔囔
　　“真抠门，这么一点都不够塞牙缝的……”
　　我没搭理他，把东西收拾走了。看他那副不甘心的表情，我忍不住偷笑。
　　饭后收拾完东西，我坐在魏颜旁边。
　　“你是怎么受伤的？”我严肃的问魏颜。魏颜开始支支吾吾起来。
　　“那天，我洗完澡发现台子上有块玉，很漂亮。想一定是你留下来的。刚好这几天都在看鉴宝、玉器、古玩之类的书籍，对那块玉很感兴趣，想研究研究，所以就那走了。想过两天再还给你，让你找不到着急。”
　　我点头，示意他接着往下说。
　　“昨晚，我回家的路上，有两个劫匪拦住我，一眼看中了这块玉如意，要我把这块玉给他们，我不给，就和他们打起来了。他们是两个人，又比我高大，我敌不过他们，被他们绊倒在地，就在这时候，有两个路过女的走过来，吓得她们大叫起来，她们的叫声惊动了巡逻的片警，其中一个男的不甘心的在我这里踹了我一脚。。那两个人落荒而逃，然后我就晕了。不知道是那两个女的送我来医院的，还是警察。”
　　我听了魏颜这番话，我一个激灵。
　　“你白痴啊，给他们不就行了？！干吗跟他们硬拼啊？给他们你也不至于弄成这样了！看看你自己都快成植物人了！幸亏人家没带刀！要不然估计就得通知我到殡仪馆找人了！”我大声吼他。
　　“可是，那是你的东西啊！”魏颜大声的吼回来。被他这么以外的一吼，吓得我一愣。
　　“还有！我成什么样子用不着你管！你以为你是谁啊？！”
　　魏颜颤抖的握着拳头，虽然冷着脸，但眼睛里面流露的，满是委屈。
　　我被他这么一喊振住了。这时，我才发现真正的魏颜。
　　十七岁，只是个孩子而已。和同龄的孩子一样的任性，一样的单纯，对复杂的社会一无所知，对生活懵懵懂懂。
　　我在心里骂自己。乐晨，你怎么这么差劲啊！？他还是个孩子，以前你跟这么个孩子斗什么气？我之前对魏颜的看法全部改观。事实上，他只是个倔强又别扭的小孩而已。冷言冷语正是他的撒娇方式。
　　意识到了这一点，现在发现，眼前这个握着拳头涨着脸的小屁孩，倒是有几分可爱。
　　“对不起。你是病人，我不该大声说话，而且你是为了我的东西才这样的，我应该感谢才对，谢谢你。”我跟他道歉。
　　“你别大声说话会动到肋骨的。”
　　“你走！我不想看见你！”魏颜不依不饶。
　　“那我可走了啊？”我玩兴大起，笑着逗他。他果然堵着气回头狠狠的瞪我。
　　我笑着对他说
　　“我先出去办点事，你在这好好休息，中午午饭的时候我会再过来的。”
　　他没说话，但是脸上明明就写着‘失落’两个字。要是以前，我一定会和他针锋相对，但现在的我，正在心理暗暗地里偷笑。
　　我去魏颜的学校，给他请了假，把他脏的衣服送回家去清洗，去水果店交代了几句，又在家小睡了一会，带了日用品和吃的，马不停蹄的赶往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