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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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倦收天遇到了魄如霜？并且被留在湖海星波三天？”
“是，倦收天是受了秦假仙之托。”
“将魄如霜出现江湖的讯息透露给百里定势。”
“是，属下告退。”
魄如霜……轻声念道这个名字，原无乡的脑中闪过的是倦收天满脸沉痛甚至落泪的模样，那双清澈温润的眸子在明明灭灭之后归入黑暗。
“既然最后必然会是这样的结局，那这一步，你便永远也不要踏进了。”冷冷的话音落下，坐在椅上的人也同时阖上了双眼。
“可惜了。”
“恩？你是何人？”
“原无乡。”
“没听过，你刚刚说什么可惜了？”
“可惜这片湖海星波。”
“什么意思？”
“相杀的意思。”
“恩？”被寻衅的魄如霜仔细打量了一番十分冷峻的原无乡，不由想起了另外一个虽然冷淡却无端让人觉得心暖的人，随后也说道了一声可惜。
“确实可惜。”原无乡双手负后静静的看着魄如霜：“出招吧。”
“可惜了你这张脸，竟然是个脑子不正常的，我不与你计较，你快点离开吧。”
“这双手，曾经染遍天僵族民之血，就算这样，你仍然要我离开？”
“你说什么！”
“我在这里等你，你可前往天僵遗址求证。”
魄如霜被激起的情绪在原无乡眼中不值一提，所以他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等着必然的结果。
果然，不过半天的时间，宁静的湖海星波便被浓厚的杀机激起来了滔天波澜。
原无乡站在湖边不曾闪身，然身后那疾射而来的剑芒却在快要接触到他后心之时瞬间止顿再不得寸进。
“灭族凶手，偿命来！”见手中佩剑不得寸进，魄如霜俏脸含霜，手腕一转，内力再催，欲破开剑尖之前那看不见的阻挡。
“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
仍旧背对着魄如霜，原无乡在魄如霜第二次攻击无果之后淡淡说道，语态之间，从容自然，仿佛这被他亲手挑起的生死之斗不值一哂一般。
“原无乡，你休要猖狂！”两次不得奈何原无乡，魄如霜双眼含恨的看着只给她背影的仇人，气凝丹田，剑气森冷，五氏仙剑凛然而出。
感受到后面饱提而起的内元和剑气，原无乡仍旧只是看着因剑气杀气而不复平静的湖面，直到身后突现另一道万分熟悉的剑气，随后就是一声不能置信的尖锐叫声。
“倦收天，你！”
“为什么？”原倦收天紧紧握着手中名剑，顾不得去看被他打伤的魄如霜，一双眼只紧紧的盯着始终不曾回身的背影。
“倦收天，你知道么？其实我最不爱你听说的就是这三个字，因为每当你对我说这三个字的时候，就意味着你内心对我的不赞同，不能让唯一的挚友认同，这是我原无乡的失败。”在平淡却温雅的诉说中，原无乡缓缓转过身向着不掩怒色的倦收天深深的叹了口气：“对上倦收天，原无乡总是一败再败，从无例外。”
“呵。”倦收天轻扯了一下嘴角，走至原无乡身边然后朝着魄如霜看去，带着怒色的眸子浮现了一抹愧疚的歉意：“抱歉，天僵之战，原无乡与我并肩。”
“你走开！”
“抱歉。”
“倦收天，你走开！”
“不可能。”
“让开！”魄如霜一意想要撇开倦收天。
然而，倦收天却在原无乡身前鼎立不移：“天僵族之战，我与原无乡是主力，何况无论任何理由，倦收天与原无乡永远共同进退。”
魄如霜捂着手臂上的伤口，看着昨天还在并肩谈笑今日却持剑对立的男人，一时心乱如麻。
“走！你走！你们都走！”
倦收天看着几近崩溃的魄如霜，动了动嘴唇然后沉默的拉着原无乡离开了湖海星波。
“原无乡，为什么？”
“因为我要杀魄如霜。”
“为什么？”
“因为仇，总要了结，不是你，就是我。”
“那就是我。”
“你？”像是听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连串的笑声自原无乡口中溢了出来：“然后你死在魄如霜手中，最后我再为了你血染天下？”
“原无乡？！”
不管倦收天突然的失色，原无乡笑的一派淡然：“是了，倦收天，你死了，自然不用管身后是否洪水滔天。”
“原无乡，你在威胁我？”
“原无乡从不威胁人，你知道的，我只是在说一个事实。”
“魄如霜……”
“她一定要死。”原无乡看着倦收天，一字一顿，毫无转圜余地。
“原无乡，你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
听着倦收天压抑之下隐含的祈求，原无乡悠长一叹，随后在那祈求的目光中无奈的笑了笑：“因为这个女人喜欢你，而现在你也与这个女人有所交情，但这中间横隔的血仇却不能抹杀，而我和她却只有血仇，这灭族之仇，因她与你之间的因缘，最后由我来承担这便是必然结果，而我既然不惧这个结果，自然也不在乎让这个结果提前，逃避事情从来不是我喜欢的处事方法。”
“你……”
“从她刚刚让你和我这样离开湖海星波就足以为我先前的推断佐证。”说完，原无乡不定定的看着倦收天，嘴角划出一抹不明意义的恶劣笑容：“对如今的你而言，袖手旁观是最好的办法，因为你无论如何都阻止不了这桩血仇的延续，除非唯一倒下的那个是魄如霜。”
“你！”
咄咄逼人而又言辞冷漠的原无乡令倦收天倍感陌生，攥紧的手上更是浮现了几条狰狞的青筋。
“如果我坚持不让你杀魄如霜呢？”就在原无乡毫不在意的转身迈开脚步的时候，倦收天冷声质问道。
原无乡止住脚步回身看了倦收天良久，然后展颜一笑：“名剑无名倦收天，原无乡早已慕名半生。”
原无乡骤然的笑容虽然一派风光霁月却并没有令倦收天产生什么晃神的效果，反而因为他话里暗藏的意思而让盛怒的情绪是去了控制竟一拳打上了他的脸颊。
陡然而至的力量令原无乡退移了两步，而脸上那抹好看却不真实的笑容也在这一拳下消失。
“痛么？”
原无乡站定脚步摸了摸被揍的那边脸颊，并未作声。
“原无乡，你痛么？！”看不清原无乡的神情，倦收天收紧了那只出拳的手，掌心尖锐的疼痛比不上方才指骨撞击的灼痛，更比上此时绵密的心痛。
“好吧。”面对倦收天已经复杂难辨的神情，原无乡到底没舍得继续再刺激他的神经，最后摆了摆手看似妥协：“我要回去了。”
倦收天不动，仍就这样沉默的看着原无乡。
原无乡虚眯了一下双眼，眼底滑过一丝幽光，他很不喜欢倦收天在他面前这般模样，因为每次被这样对待的时候，总会让他生出一种错觉，一种原无乡对不起倦收天的错觉。
而事实上，他从未做过一丁点儿对不起倦收天的事情，哪怕当年他心性受魔化影响，他也只是在正大光明的情况下猝然出手拍了倦收天三掌。
“倦收天，你知道的吧？”
倦收天一怔，原无乡笑了笑，方才深晦的目光再度清润起来：“你知道的。”
心中一跳，倦收天蹙着一直不曾松开的眉心仍是沉默不语。
“罢了，我回去了。”突然就不想继续纠缠不清的原无乡再次重申自己要离开的意愿。
“是，我知道。”眼见原无乡温润的眼睛被一层薄雾遮盖再看不清内中神色，倦收天心中莫名一慌脱口而道，随即便垂眸不再去看原无乡。
“呵呵……”原无乡听到倦收天的话，不由轻笑出声，但脸上不见什么希冀或者欣喜之色。
知道了又如何呢？到底也只是他一个人的事情，所以原无乡毫不犹豫的抬脚离开，重来一世他也不曾祈祷要倦收天来回应这段感情，他从不强求任何事情，包括情，上一世乃至这一世，他唯一强求也不过就是这人的平安。
霍然抬眼，倦收天显然被原无乡平淡的态度弄迷糊了，他虽不知情，却也遇见过倾心于他而于他问情之人，远的不说，但说近的就有一个，而且意图之明显以他的迟钝都察觉到了不对劲，更何况就在刚刚原无乡在湖海星波逼的魄如霜几近崩溃的样子还未从他脑海褪去。
显然，原无乡对待情爱的态度是违反常理的，只是倦收天虽知却不懂，而原无乡的心思也没人能猜得到。
“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站在原地的倦收天看着原无乡越见走远的身影不由自主的问出了声，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曾经的心意相通、不言自明的默契去了哪里？为何如今的我却再也猜不透你的心思？
“我们之间从不存在差错。”未见脚步停顿，但听到倦收天问话的原无乡如是回道，他们之间何来有错的，就算有错也不在他们之间，错……不过在心罢了……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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