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三十六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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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噜……咕噜……
咕噜……咕噜噜…………
气泡一个接一个的炸裂在耳边，身体浸泡在液体里，感受不到重力也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
输气管将氧气输送进肺部，纯氧奇怪的味道似乎成为了“记忆”里唯一可辨别的东西。
这就是‘我’的意识对这个世界的第一认知。
“实验体死亡率超过98%，100个孩子里只有这个家伙挺了过来，暂时没出现严重排斥现象。”
“细胞活性呢？”
“达到外界生存标准，可以随时进行现场测试。”
“不，这个实验体太珍贵，不能轻易拿出来测试……先上封印吧。”
“是。”
这是什么声音？
什么东西在发出声音？
“大人，实验体的细胞融合度简直完美！100个孩子里面我们终于成功了一个！”
“啊，是啊，我们成功了……”
那些声音一直在说一直在说，说的我都能听懂了哟。
“大人！我们派往南贺川的队伍全军覆没……无一生还。”
“……宇智波和千手竟将事情做至如此么！”
“怎么办……我之一族受到此番重创，是不是到时候释放……”
“住嘴！如此珍贵的东西怎么能因为这点小事就将之现世！”
“……是。”
越来越吵了，越来越多的声音，越来越闹腾。
发生什么事了，为何那些声音都这么的复杂，感觉愈来愈有趣了呢。
“大人……木叶宇智波族地突袭计划，失败了。”
“那没办法了，传令，被俘人员集体自尽吧。”
“……但是，我们并没有输啊！我们不是还有‘那个’东西么！将他释放出来一定能救回……”
“闭嘴！！我说过多少次了！！如此珍贵……”
“珍贵到连族人们都无法比拟么！大人！我们创造他的价值究竟是什么啊！”
“此事不要再提了！退下吧！”
为什么这么生气——诶？原来我已经可以分辨情绪了么。但是说到底情绪又是怎样一种体验啊，真好奇……
然而很快的，我就顺从了上天的安排，在一个火光血影的夜里被拖出了培养槽。
“啊……”好冷，皮肤离开了那种液体后接触到空气，变得无比敏感。
“睁开眼睛睁开眼睛啊，快睁开眼睛啊……”那个一直都有出现在耳边的声音死死地拉着‘我’，一个劲儿地掰‘我’的眼睛。
哎呀弄疼我了！
双眼反射性地紧闭，从未睁开过眼睛的‘我’完全没做好睁眼的心理准备，那个人更急躁了，‘我’被死死压在冰凉粗糙的地板上，蜷成一团。
“来，听话，睁开眼睛啊……快啊……”
碰！！
身边传来什么东西爆炸的声音，烟雾越来越浓，那个人拔掉维持‘我’呼吸的输氧管，外界沉闷、奇特、混杂着浓烟的空气第一次涌入肺管，‘我’不适应极了，好难受，好难受。
那个人根本不管‘我’对外界空气的适应不良，又伸手来掰‘我’的眼皮，‘我’终于意识到一件事情……‘我’，出来了。
随着这个想法传达至四肢，最先动作起来的就是双眼，‘我’对着虚空，睁开了眼睛。
“……怎么会，怎么回事……不不不不应该啊！不会的！怎么会这样！！啊！封印，对，封印，一定是封印！”
那个人的声音在‘我’耳边，但‘我’却什么也看不见，睁眼和闭眼根本没有差别嘛，黑漆漆的一片，所以睁开眼只是一个无意义的动作么？
那个人对‘我’的有些涣散的态度非常不满，‘我’被他扛起来，穿过不停在发生小型爆炸的各种培养槽，‘我’闻味道就知道那是一直浸泡着我的特殊液体，哎，早知道外界这么难受，这人这么粗鲁，‘我’还不如呆在里面呢。
“就是这里……”跑了一段路，那人把‘我’放在一个培养槽里，闻到熟悉的液体‘我’其实安心了不少呢。折腾了这么久，终于要把‘我’放回去了么。
好吧，他没盖上盖子注满水压，应该还得继续折腾……
“解！”
一阵神奇的麻痒感从背后升起，直冲大脑而去，‘我’吓了一跳，口中下意识的发出啊啊的声音，伸手捂住突然发热的眼睛，在培养槽里翻来翻去，那些特殊的液体随着‘我’的挣扎也泼洒了一地。
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头好痛！！眼睛！眼睛好热——
“啊——！”
‘我’从培养槽里坐立起来，瞪大了双眼。
眼睛的灼烧感一过，我就感受到了眼前略微有光感。
这是哪里……
“怎么会……”
当我能视物的时候，我看见了身旁那个一直把我折腾来折腾去的人。
他的表情非常奇怪，我脑袋里浮现出‘绝望’这个词。
我看了看自己，那些液体把我全身都打湿了，或者说我就没干过，一套白色的布料制品（我的脑子自动浮出衣服这个词）包裹着我的身躯，头发湿漉漉地垂下来，我用手指拧了拧，非常柔软的黑色丝线状物体呢。
当我对所有的一切都好奇不已的时候，那个人突然冲了上来压住我的手脚，面色狰狞地向我的眼睛伸出了手。
“没想到数据最完美的你竟然是个失败品，这双眼睛你无法使用的话，就还给我吧，我也是六道仙人的子孙！比起你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臭小鬼！还不如让我来开启轮回眼！挽救我羽衣一族的命运！！还给我啊！！”
好痛！！！
那个人的手指试图挖走我的眼睛！！！
放开我！！好痛啊——！！
我挣开他的手，翻身摔出了培养槽，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想逃跑么！！”那人狂暴地过来抓我，我瞪着眼睛注视着他的动作，眼睛在发热，他的动作在我眼中无限放慢，我脑子里清晰地分析着他的一举一动，有空隙！！
我拔腿狂奔，从他胳膊底下钻出去，身上黏糊糊的液体让我的皮肤滑不溜秋，那人抓了一下没抓稳我的手腕，被我逃掉了。
我一路奔跑着，不知道逃向何方，不知道要去哪里，那人一边吼着什么一边追击我，我回过头，看到他双手做了几个奇怪的动作，就变出了一群黑色的鸟类向我扑来。
渡鸦。
我的脑海中自动浮现出那种生物的名称。
那些乌黑的鸟儿毫不留情地啄打我的皮肤，头皮，身躯，我感受到疼痛的同时看见我的身躯流出红色的液体。
是血液。
好痛啊！！别咬我了走开！！
我愤怒地挥手，想要扫开包围我的鸟儿们，结果却让人吃惊。
层层巨木拔地而起，粗壮的枝条犹如愤怒的地龙狠狠的扫开袭击我的渡鸦们，还把追赶的那个人挡在了后面。我目瞪口呆得看着被我随手一挥召唤出来的诡异树木，空中飘下几根乌黑的鸦羽。
哇……好厉害。
那什么，我还要继续跑不？
“能使用木遁又怎样！！没有开眼的你！永远就只能是宇智波和千手的混血杂种而已！！！阿修罗大人和因陀罗大人的细胞在你身上简直是浪费！这就让我取回吧——”
还没等我思考完跑还是不跑这个问题，那个追赶我的人就绕过了巨木凶悍而至，我吓得拔腿又跑。
那个人情绪越来越失控，他不在对我手下留情，各种暗器疯狂的向我投射，我回头看到铺天盖地的暗器雨都傻了，连忙一个打滚爬进一些破碎的培养罐里躲避，然后在各种障碍物中钻来钻去。
这一刻我的脑海发出了高危警报，全身的毛孔都紧缩了，我感觉眼睛越来越热，视线也越来越诡异，好像进入了一个只有黑白的透视世界，所有的运动都在我眼中放慢，我的脑子飞快的运算着物体的运动规则和落点，身体配合的在桌子器皿等障碍物间移动。
这是干什么呀——！！
身为一个刚被拖出培养槽就面临生命危险的人类幼崽，我心中简直是一把辛酸泪。
随着我两一追一逃的动作，我慢慢掌握到了逃跑的要诀，而且我的眼睛告诉我，前方200米有出口！！
不要拦着我让我出去！！
正当我满怀希望奔向出口时，那个人在我身后做了一些奇怪的手势，喊道：“解！”
我的脑子突然一阵剧痛，全身的神经都抽了一下，我腿软手软地噗通一声摔倒在地。
‘兄长是天才什么的，我也会引以为豪啊！’
‘谁再敢说阿修罗是吊车尾，今日就把命留下吧。’
谁？脑海里说话的是谁……
‘才不是无法回应他人的心意呢，说到底兄长也只是别扭吧是吧！’
‘……你能有一天是闭嘴的么。’
‘嘿嘿，要是我都不追着你说话了，还有谁会追着你啊~’
‘啰嗦，今日的修炼你完成没有？整天围着我转来转去回头父亲检查成果你又要被修理了啊！笨蛋么！’
‘啊啊啊别提这个啊兄长你太扫兴了——’
‘傻么你。’
这是什么？这两个人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我脑海里？这不是我的记忆啊……等等，我有记忆么？话说我是谁……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里是什么地方……
“如此贸然解开封印并不是我的本意，但是事已至此，你也不必为这些庞大的意识感到困扰了！闭上眼睛安眠吧！！”
我眼睁睁的看着那个人举着苦无向我刺来，我的意识在恐惧，但身体却动惮不得。动一下啊，要被杀掉了啊！！动一下啊！！
‘今日之后，你我不再是兄弟。’
‘兄长你在说什么啊！我绝对不会承认的！你我同为父亲的亲子，为何要自相残杀啊！！’
‘我愚蠢的弟弟啊，我的眼中，已再无牵绊……’
‘一味最求力量的兄长，你已经不愿回头了么。’
‘从无后悔，何谈回头？’
‘因陀罗兄长……’
你两别两看泪眼茫茫了快闭嘴放过我的意识吧小爷这都在人刀子底下了就要被杀了嗷嗷嗷嗷——
“啊——————！！！”
我奔溃地大喊，身体终于挣脱了那段记忆的控制，身周围似乎有什么东西拔地而起发出轰隆隆的声音，强大的气流把我刮得东倒西歪，头顶似乎有什么液体泼洒下来，淋了我一头。
时间似乎停止了一般，过了一会我才敢慢慢睁开眼睛。入目的一切让我陷入了空白。
尖利的树枝穿透那人的身体，将他整个人串在树枝之间，四肢也被树枝紧紧缠绕着，红色的血液喷溅了一地，那人咳出一口血，布满血丝的双眼狰狞地盯着我，像一只搁浅的鱼一样大张着口使劲儿呼吸。
这都不算什么，因为……
我摸了摸脸颊，淋了我一头的液体是我非常熟悉的培养液，我抬起头，木然的看到了那幅场景。
天花板被粗壮的树枝捅穿，露出了上面一层的场景。绿色的光从破碎的洞口钻出来，树枝捅穿天花板的同时把上一层的地板也撑得四分五裂，一阵沙土结构的地板摔到我身周，上一层密密麻麻悬空挂置的上百个培养槽出现在我的视野里。
培养槽有大有小，里面浸泡着各种人，有大人也有孩子甚至有婴儿。他们都穿着和我一样的白色衣服，插着呼吸管，闭着眼安详的沉睡着，而且我发现他们都是红头发，连那些婴儿脑袋上都有红色的胎发。
一个被树枝捅碎的培养槽泼下满罐的培养液，里面的红头发女孩扑倒在破碎的培养槽里，皮肤接触到空气的一瞬间就空瘪下去，很快就变成了一具干尸，我见状吓得不轻，啪嗒一声跌坐在地。
“咳咳……觉得害怕么？”
那个被树枝串在半空的人一边咳血一边对我说话，我愣愣的回头去看他，他的表情是一种梦幻般的空白，眼睛看着上一层的培养槽，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你是这些试验品中唯一一个黑头发的成功品，漩涡一族100个人里面，只有你完美融合了我等祖先的活细胞，继承了那份初始之力量和意识，只有你，是我羽衣一族的救赎和复兴者。你看他们，他们都失败了哟，漩涡一族继承了祖先的仙人之体和巨大的查克拉容量，只有这一族的人才能有机会融合祖先的活细胞，而那些人里就只有你……只有你……”
那个人带着一种梦幻过后的绝望看向我，我不自觉地退了一步。
“为什么你的眼睛没有开眼呢……为什么呢……什么宇智波千手漩涡，说到底只是一群分别继承了祖先血液的小辈罢了！你融合了伟大祖先们的活细胞！！为何只能呈现出两轮勾玉的写轮眼！！开眼啊！你为什么不开眼！！！”
………………
你问我为什么不开眼……
我怎么知道要怎么回答你啊————
作者有话说第46章 第三十六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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