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顾红妆落》末亦

4、萸落出走，成析婚礼

　　当众人都沉浸在忙碌与喜悦中，王菁也为自己的计划做了关键性的一步。
　　知道萸落一定不会乖乖就范，那就只能先将萸落放到，在众人全部聚集在前厅的时候，再把以新娘打扮的萸落送到许成析房内。再让人假扮新娘，能与丁家小姐混淆众人视线，和丁家小姐一同步入礼堂时，让自己身边的亲信及时错调位置，分别牵向许成析和许成俊。
　　然后就是许成俊和丁家小姐拜堂，许成析和别人拜堂，拜完堂送入洞房再将人换走，那么许成析一回房，见的新娘子就是萸落。
　　反正都已经拜堂礼成，再多的麻烦也有了事实，谁都无话可说。事后只需要解释是成亲时两个新娘子走错了位置，生米已成熟饭，难道还要让兄弟俩对调妻子不成？
　　王菁越想越得意，吩咐了身边最值得信任的亲信去处理相关的事，务必保证成亲时万无一失。
　　许成析虽还掌管着家族生意，但双目失明，无法亲自查看账目，就无法很好地管理手下的人，难免有些人想趁机做些什么小动作。许成析每日都要齐石把当日账目细节一一念给他听，还要把商铺里发生的事情都如实禀报，然后他再吩咐事情下去，过程繁复。
　　眼看着就要成亲，许成析对这门婚事没有什么看法，毕竟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更何况生在这种世家，婚事就更不由自己做主了。而这丁小姐贤惠良淑，说不定还可以帮自己管管生意上的事。许成析就这样静静等着那一天的到来。对那遇到过一次的不礼貌的萸落倒是没什么印象。
　　萸落的法力几近恢复两成了，在没人打扰的自由时间里，萸落除了打坐凝气，也是闲的无聊，时常摇身一变，变成一只小蜜蜂。飞到大街小巷去，看什么都觉得热闹的很。
　　街上的店很多，卖脂粉的，卖衣服的，还有一些可人的小玩意儿，商贩们的叫卖声，行人们的聊天声，混杂在这样熙熙攘攘的街头，如此场面是萸落未曾见识过的。
　　尤其是那路边的馄饨，冰糖葫芦，还有各种糕点，真是馋人得要命。可是萸落没有钱，她试过把树叶变成铜币，可惜法力才不足，也就一盏茶的时候就会变回原形。萸落行过一次骗之后，觉得难为情也就没再继续下去。

　　成亲前夕。
　　“洛虞姑娘，你快点离开这里！”小荷急急忙忙跑进萸落的房间。
　　“怎么啦，慌慌张张的。”萸落正准备睡觉，见小荷那慌张的模样问道。
　　“我听见主院那边的老妈妈们的对话了，夫人是要把你嫁给二公子啊。”
　　“啊！？”萸落不禁张大了嘴巴。
　　小荷把方才偶尔听到的对话内容详细地对萸落讲，其实小荷只听到了一部分，所以误以为是要把萸落许配给许成俊。
　　可话还没讲完，屋子里突然闯进几位不速之客。
　　“我就知道这小贱蹄子一定会讲出来。”
　　“那也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来的正是小荷说的主院那边的老妈妈，也就是王菁身边的亲信。几个肥壮的身躯涌进房间来，气势汹汹，三两下就把小荷放到了。接下来就要对付萸落了。
　　“洛虞姑娘，是你配合我们呢，还是要我们动手呢？”
　　萸落现在有法术防身，也不紧张，看到倒在地上的小荷略有些担心。眼看着那几个老妈妈向自己逼近，萸落又犹豫了，要是用法术了的话，那身份就暴露了，要是不用法术蛮干的话，对方人多势众，胜负之说有点悬。
　　萸落刚想豁出去了，就用法术来对付吧，终究晚了一步，一个老妈妈早已绕到她身后，拿起花瓶就把萸落给砸晕了。
　　老妈妈检查了萸落没有流血，就把她扛走准备王菁嘱咐的事了。
　　后来萸落那个后悔的呀，哪个上仙会一下就被凡人给放到呢，还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妈妈，若是被宣扬出去了，肯定会被笑死的。
　　萸落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亥时一刻。
　　环顾四周，这应该是个荒废的地方，放置的都是些积了厚厚的灰的桌椅。后脑勺被花瓶砸去的那块地方还是疼，想用手揉揉，但发现自己正被五花大绑地捆着，无法动弹。可惜这些麻绳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动动手指头就什么都解决了。
　　萸落为自己松了绑，拍拍身上的灰，想起刚才那几个粗鲁的老妈妈，还有要算计自己把自己嫁给许成俊这个傻子的王菁，感到气愤不已。心想，凡人真是一肚子坏水，亏我还觉得夫人收留我，是一个好人。
　　萸落朝门口走去，但门从外面被锁住了，本来就心里窝火，于是想也不想就用法术把门给打翻了。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嘴里嘀咕着：“不就一个成亲仪式嘛，不看也罢，本上仙不稀罕。”说着便随手招来云朵就离开了许府。
　　萸落被关的地方虽然破旧，但离主院不远，曾经被用作客房，但王菁觉得客房若是离主院太近了也不大好，后来也就荒废以作他用，现如今这里放的都是些主子们平日里不用了的旧家具与杂物。几个老妈妈明天把要萸落弄进许成析房里，为了方便行事，于是就挑了这个地方。
　　没想到，这一幕恰巧被刚刚从许成析院里结束报告事宜才出来的齐石看见了。不过萸落把门打翻那下的动静可是真大，想不叫人注意也难，还好已是夜深，多少人都已经睡了。
　　然而齐石看到刚刚发生的一切，双眼发愣，简直不敢相信。他站在原地，腿脚已经麻了，更仿佛是绑了千斤石一般，想动也难，而嘴里却反复念叨着：“洛虞姑娘她……是仙？她……说自己是仙？”
　　过了一会儿，齐石才回过神来，即使已经夜深，但这种这么重要的事一定要向公子禀报。于是急急忙忙往原路返回，一路上还是心神不定，好几次差点摔倒。
　　“公子，我……我有件非常重要的事……要向你禀报。”齐石跑地气喘吁吁。
　　“方才不是都已经说完了吗，什么事情这么急？”许成析感到奇怪。
　　“那个，那个洛虞姑娘她……”
　　齐石把他回去时在途中看到的有关萸落的事一一复述，尤其是门倒下那段和萸落招云那段讲得十分详细，毕竟是从来没讲过的场景，难免有些语无伦次。许成析听了虽然没有齐石那般惊讶，但心中也还是有点震撼。
　　“公子，你说那洛虞姑娘真的是仙吗？会不会是什么妖魔鬼怪啊？”齐石越想越后怕。
　　“齐石，别胡思乱想，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许成析皱着眉头在思量此事，明天成亲时，因为自己的不方便，很多事情还得齐石去忙办，时间也不早了，就先让他走。
　　齐石做了个揖，恭敬地退了出去。
　　许成析也觉得奇怪，就唯一一次与萸落碰面，她那行为举止又不是个仙人，可若是妖魔鬼怪的话，许家除了商铺钱财也没其他可贵的，可这么长时间以来萸落都没有害人，怎么都说不通啊。

　　不知不觉就天亮了，卯时一到，许成析就被叫醒，一番穿衣打扮之后，俨然一副新郎官的模样。因为许成析身体的不便，也就取消了迎亲这一环节。由齐石搀扶在许府门口等待丁家的花轿来。而许成俊不用别人催，早早的起床，梳洗打扮，只为一会儿与萸落成亲。
　　王菁一早就散布消息，许成俊要娶的人是半年前救的洛虞姑娘，洛虞姑娘为报许成俊救命之恩愿以身相许。而萸落姑娘正住在府中，也不需要迎亲。现今只要等丁家小姐的花轿到了，在吉时拜堂就好。
　　殊不知，自己的计划已经乱了。
　　因为许丁两家是生意大家，双方又是关系很好地世交关系，所以办喜事的事情亦是满城皆知。路上熙熙攘攘，凑热闹的人很多。
　　丁彦在七岁的时候，因父母生意场上的关系与许成析打过一次照面，可也就是那一面之缘，丁彦就开始喜欢那个只比自己大三岁，但却成熟懂事的许成析。听说许成析文采很好，自己就拼命学琴练字。得知许成析接手了家族生意，自己就努力讨教账目算术。
　　像许成析这样优秀的男人，丁彦知道世间难寻，所以早早地告诉爹爹，让爹爹去和许伯父提议要不要两家人结亲家，本只是想试试。不过当爹爹告诉自己，许成析应下这门亲事时，自己可是开心地不得了，那时候就是看再繁琐的账本也看得滋滋有味。即使后来许成析受伤失明，她也从未改变过自己的心意。因为她知道，他会更需要自己。
　　所以许成析，我这辈子非你不嫁了。
　　“丁家的花轿到啦！”不知是谁喊了一声，许府大门前的人各个都伸着脖子往大街上瞧着。
　　丁彦在喜婆的搀扶下走下花轿，跨过火盆，虽然视线被盖头遮住，但是她知道，许成析就在前面等着她。
　　成析，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