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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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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坑货的皇帝多半是要坑的我,呵呵,想都不用想,消失这么多天连个泡都舍不得鼓一下的系统更是指望不上。
“阿纾——”宓襄突然拉长嗓子怪叫了一声,也学那荆孔雀一样嗷呜一下冲过去抱住宁纾纤细洁白的脖子撒娇道,“还是我们家阿纾最好了!”
她说着欢快的唱起了歌来不遗余力的赞美她。
“你看山的那边海的那边有一个小阿纾,她漂亮又聪明、温柔又善良,她博览群书见多识广美貌如花无人能及啦啦啦~~~”
宁纾先是一愣,继而轻拍了一下宓襄搂着她胳膊的手腕抱怨道:“这才一下午,就跟着那荆如鸢学坏了。”
她嘴上这样说着,眼底却满满都是笑意。
褚明帝离开美人殿的当天,不过多时就传来行刺的刺客刚压下天牢,还没来得及严刑拷打便重伤而亡的消息。
他这一死,所有的线索都断了,究竟他是因私仇行刺皇帝,还是背后有人指使,彻底成了桩无头悬案。
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后宫所有人将注意力通通转嫁到了宓襄身上,都在等着看褚明帝如何封赏救驾有功的“李充容”,从而决定自己支持的势力派系是否要随之调整。
可褚明帝接下来的动作又一次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一天两天,三五七天,甚至十天半月后,仍是没有一点音讯。
褚明帝似乎已因政事繁忙,将封赏之事同那刺客一般,忘了个干净。
这后宫之中,皇帝的一举一动,就是比天大的事,他这样的态度一摆出来,众宫妃、宫人们的眼神也跟着变了。
只拿美人殿来说,先前众人诚惶诚恐或巴结奉承的言行举止逐渐冷却,乃至消失。
荆如鸢瞧着这些人趋炎附势的反应,却是想到了自己当初也有过类似的经历,气得比谁都厉害,在外头遇见他们的时候都是横眉竖目的,没个好脸色。
“一群见风使舵的小人!”
荆如鸢忍不住在宓襄和宁纾二人面前骂骂咧咧道。
“这就是为什么外面这些个女人即便侍了寝,也只够捞个最次等的妃位,没出息的在美人殿里混着了——上面下面两张嘴都不行啊。”
宓襄倒是没骂人,不过话说得可比荆如鸢狠多了。
的确,整座美人殿里除了极个别的“婕妤”还住着,剩下的都是些“美人”,而她则是唯一一个因为先前病着,暂时没来得及搬走的“充容”。
“什么上面下面两张嘴,听不懂。”
荆如鸢一脸疑惑。
“喔,对,可不定是两张嘴,搞不好有三张呢。”宓襄一本正经的补充道。
“……哈?”
秒懂的宁纾红着脸转头,悄悄拿胳膊挡住脸。
宓襄笑嘻嘻的跟荆如鸢解释了一下,嗯,然后荆如鸢的孔雀尾巴瞬间就炸了,一蹦三尺高。
“李柔,你个女流氓!”
“嗯嗯嗯我是流氓。”
“你、你你不要脸!”
“对对对我不要脸。”
荆如鸢气得鄙视的白眼翻到一半卡住了,差点卡在天花板上,也是可怜。
过了好一会儿,稍微冷静下来的荆如鸢突然想起来,宓襄刚才的话,是不是把她也给骂进去了?!
“李柔,你怎么又拐着弯的骂我!”
“哎呀不错嘛,好歹反应过来了。没枉费我这段日子对你百般调、教,可比之前的纯鸟类脑袋聪明多了。”
“你怎么这么讨厌!”
“呵呵,我瞧你还挺喜欢我的讨厌啊。”
“你简直厚颜无耻!”
“感谢恭维。”
“……”
两人第一百零次PK,荆如鸢依旧完败。
宁纾沉默的看了“打情骂俏”得正欢的两人一眼,端起茶杯面无表情的喝了一口茶,茶杯轻轻一落,轻启朱唇道:“话说回来——”
宓襄和荆如鸢止了动作,同时看向她。
“如此大功,皇帝不论封不论赏,的确有些说不过去。不说旁的,太后那边也不会答应罢。所以我猜,封赏还是会来的,只是不知是何时。”
宓襄自嘲一笑,低声道:“是。而且我还觉得,皇帝沉寂这么久这是在蓄力,等着放大招呢。”
然后一招就把我给秒成渣渣。
姐姐等死等得都要神经衰弱了好吗!
宁纾指尖一颤,静静看向宓襄的眼睛:难不成,你觉得他是想将你推到更危险百倍的位置?
宓襄苦笑着点点头。
荆如鸢看看宁纾又看看宓襄,心底止不住的羡慕,这俩所谓心照不宣的眼神又来了。
三人心中各有所思,所以当敲门声响起的时候都有些愣神。
“叩叩。”
“谁?”
门外传来一个年岁约莫四五十的太监的声音。
虽然那人是个太监,口气却很是温和有礼,音色细柔而不尖锐,叫人只闻其声都能心生好感。
“奴才乃是内侍总管张敬忠,问李充容午安。奴才奉陛下口谕请李充容即刻前往御书房一见。请李充容稍作整理仪容,随奴才前去。”
宓襄“噌!”得一下从凳子上跳了起来,紧张得嗓子都在发干。
妈蛋,张敬忠!
张敬忠是谁啊?他也是个总管,但他可不是杨全松那个只管太极殿一个宫殿的内侍就能在美人殿横着走的“总管”,而是整个后宫,乃至整座皇宫的大内总管,传说中的太监里的第一人——大太监!
张敬忠都亲自来了,还要让她跟他去御书房见皇帝。
褚明帝整这么大的阵仗到底想干啥?!
宓襄暗暗咬牙,扯了扯嘴角柔声道:“烦请张总管稍等片刻,李柔很快就出来。”
“是。”
宁纾有些慌神,但也只慌了几个眨眼的功夫,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小襄发髻上这支珠钗似乎太素了些,得给她换几支精致又不过分招摇的头饰;脸上的胭脂也得补补,有些淡了。
我再瞧瞧有没有别的不妥的地方……
宁纾立刻动作起来,替宓襄整理仪容仪表、衣服发饰,任何细节都不放过。
宓襄一动不动的任她摆弄,趁宁纾去一旁取镯子的时候,压低了声音在荆如鸢耳畔小声道:“此去祸福难料,如鸢你可要守好阿纾。”
荆如鸢瞬间脸色煞白,哆哆嗦嗦道:“李柔,这可是你头一次喊我如鸢。你别这样,我怕……”
宓襄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要真出了什么事儿,一定记住,一切有我。”
“好了。”宓襄将宁纾递给她的翡翠玉镯戴好,笑眯眯道,“我这就走了。”
荆如鸢看着她的眼神,竟然不知不觉间定下了心,小声道:“你可千万要小心些。”
宁纾则只是微微颔首,静静的看着她挥挥衣袖,转身离去的背影。
褚明帝八年八月初三,一个普通的深秋的日子,褚王朝上下六百年的历史长河中最负盛名的一对帝后,迎来了真正属于他们的历史的开端。
半个时辰后。
御书房位于坐落在皇帝上朝的正殿乾清殿与其寝宫所在太极殿两座大殿之间、一座只有乾清殿五分之一大小、甚至没有正式牌匾名讳的宫殿内。
虽然这座宫殿规模小,修葺得也较为朴实简单,却是皇帝下朝以后与重臣或近臣商议要事、批改奏折的重要所在。可谓是整个君主专·制的皇权最为集中的地方。
宓襄出了美人殿先是坐上了马车,在宽敞的宫道上跑了好一会儿,进入皇宫的最中心区域才下了马车,换上等待多时的步辇。
她一路上都在想着,万一发生了各种情况该如何应对的办法,根本没顾上观察周遭。
到了宫殿门口,步辇也坐不得了,只能徒步行走。
宓襄跟着张敬忠踏进宫殿内,走了不到几分钟,人就走到了御书房门口。
张敬忠低声在守在御书房门口的近侍耳边说了句:“快去禀告陛下,李充容到了。”
近侍点点头,从旁边的小门绕进了御书房内。
说罢他又对宓襄道:“奴才已着人禀告陛下,请李充容在此稍等片刻。”
宓襄忙道:“有劳张总管。”
又过了盏茶的功夫,御书房的正门终于大打开,一名容貌俊逸的男子走了出来。
宓襄垂着眸,虽未看清男子的长相,可只看身形便知其人颇有魏晋文人的风骨,那般文弱消瘦、仙风道骨的模样,肯定不是褚明帝。
张敬忠恭恭敬敬的冲男子行礼道:“奴才见过隋亲王。”
其他近侍则整齐划一的跪了下来。
原来这人是个王爷啊,还是个“亲王”,怪不得能随意进出御书房。
宓襄心底有了计较,在隋亲王快要走到她跟前的时候福了一福:“臣妾李柔,见过隋亲王。”
隋亲王本欲目不斜视的走过去,宓襄这一说话,便看了她一眼。
他的瞳眸颜色比常人淡许多,是浅浅的茶色,几乎接近于半透明了。
这样一双眼若是生在面容姣好的女子脸上,可谓是余晖映照秋水般的美丽,叫人心生怜惜。可隋亲王偏偏是个男子,长像颇为清秀儒雅。
宓襄被这样一双特别的眼睛瞧得有些紧张,不知该作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