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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遇见神鹿的边境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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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一路向西，专拣人迹罕至的野路走。要去河洛，得先经过蜀地。边境线的山岭间设有关隘口，她们避开关隘，躲进遮天蔽日的树林深处，假扮来此冒险的登山客。
一路来，花木兰跟孙尚香聊了许多，知道了一些信息。
孙策一死，孙权就圈禁了他妹妹，迅速上位接管集团。但他一向对集团的根基业务——船舶制造不感兴趣，只想着转型，所以才想着与刘备联手做别的市场。
“难道这么巧，孙策一走，他的后手动作就如此干净利落，还打通了集团董事会。不像是等孙策去世后才计划的。”花木兰认为，这其中一定有猫腻。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也怀疑过，会不会是他害死了大哥。”孙尚香说。
花木兰不语，照孙尚香所说，孙权在上位之前完全是个不过问家族事务的花花公子，前后转变如此巨大，想必早已筹谋已久，且有帮手。身边人下死手，这种事只要巧妙安排，甚至不需要自己冒险动手。
孙尚香摇摇头。“但是没有证据。大哥走前最后一个月都在病床上，包括后事，都是他一手包办，只能说，如果他有这个心，大把的机会。”
“而且，他还有充分的时间去计划这一切。”
“没错。那段时间东风海域有吴氏的船触礁，闹得我们焦头烂额，孙权却完全隐身。”孙尚香眉心一蹙，想起那段混乱的日子，自己竟没有多去看看大哥，也没有注意孙权在哪厮混。
“他有没有去过河洛？”花木兰问。如果司空震和孙权勾结，他们必定要联络，即使可以远程通讯，两大势力间要交换利益，也必定会有面谈的时候。
孙尚香摇头。“你这么问我倒想起来，孙权之前有个在河洛的女友。”
“女友？你记得名字吗？”
孙尚香不记得。他太多女友了，大部分时候，周围的人根本不知道他在说哪个。只是有一回，孙尚香听见孙权说要去接人，说有个女人从河洛专门来找他。仅此而已。他的女伴换来换去，最后根本没人关心哪个是哪个。
“那你有没有听过司空震这个名字？”花木兰又问。
“没有。他是谁？”
“长安城的，在女帝身边行走。”花木兰思虑着，难道他们之间竟没有面谈过，靠一个女人传递消息？
“为什么我应该知道司空震？”
“没什么。只是想起来他可能是吴地的生意伙伴。”
她们一路走，一路谈。沿着淡水溪流往上。
孙尚香也问花木兰的身世。她说自己是河洛地方市镇的守军，犯了错逃到东吴，因为还算有些武艺被人雇佣，是个替人做事的走卒。
孙尚香再问她究竟受何人所托，却得不到回答。
如果真如她所说，是个走卒之类的人物，闭口不言幕后老板是职业操守。但是孙尚香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她的故事还算合理，但那使双剑的气势，那副深邃坚定的眸子，怎么看也不能相信只是个小角色。
丛林愈加浓密，树荫遮天蔽日，忽然孙尚香身后的林中一阵窸窣。
谁？
花木兰也听到动静，侧脸一瞥，看见鹿角隐去。
“原来是头鹿啊。”花木兰道。
“谁知道呢？也许是人。我们快走吧。”孙尚香向花木兰解释，吴蜀交界之地的深山中有很多有魔力的野生动物，据说还有古老的魔种村寨。
她们加快了步子。
“比如，山孩阿古朵——”孙尚香压低了声音，怕惊扰了山林似的。
说到这里，那头鹿又跟了上来，身上闪着晶莹的光。
花木兰摸到飞剑。孙尚香按住她，示意先不要惊动。
“看它身上的光，也许是鹿灵之类的。”孙尚香对伙伴耳语。
花木兰点点头，她们不再聊山孩，加速赶路。
那头鹿与她们保持着距离，若隐若现地跟在身后。
花木兰发现，随着日光减弱，那头鹿身上的光越来??越暗淡。日落前，她们停下来，在一处大石头处喝水补给，察看方向。
“如果你还有力气，我们入夜后再走三个小时？”花木兰提议。
“没问题，我们就在这休息一会吧。”
“那头鹿不见了。”
孙尚香四下看了看，的确没有发现。
日光退行到地平线一下，密林重返幽暗。
突然，一道荧光闪烁，空中飞来发光的球状物体，朝正在休息的两人而来。
她们两人都被那荧光击中，晕眩了半秒过后，一个女孩子举着权杖一样的东西过来：“风飒木萧！”
又是一波法术释放出来。
但伤害值都不大，花木兰短暂延迟后立即拿上重剑，起身上前，才挥砍了两刀，那女孩子就轻捷转身，跳到安全范围之外。
“我只是打个招呼叫醒你们，干嘛舞刀动枪的？”好狡黠清脆的声音。那女孩子一头粉色编发，头上伸出两汊鹿角，衣不蔽体，披着原始部落式样的披风，上面缀着野兽的牙齿。
“好个温柔的打招呼，我们也不过是随便回应两下啦。”孙尚香也跟着调皮起来。“你还没尝过我的火炮滋味呢。”
“你是谁？”花木兰正色问。她试出来对方打不过她，但是如果对方不是一个人……在黑暗森林里，她并不占上风。
“说出来你们也不认识。我来寻我的朋友阿古朵，就听见你们在背后议论她，且跟着看你们是不是好人。”女孩子答道。
“原来是山孩的朋友，所以那头鹿是你变身的？”孙尚香想起来白天的事。
“是啊。你们是谁，怎么这么晚了还在深山里？不怕野兽吗？”女孩子盘问她们。
“实不相瞒，吴地有人追杀我们姐妹俩，所以才连日赶路，只想快点赶到河洛那边。我们无意冒犯你的那位朋友。”花木兰收起武器，忙示弱。
孙尚香在一旁心里嘀咕：姐妹？这谎话编得草稿都不打的。
“噢，”女孩子扬起眉毛，姑且信了她们，“看在之前你们没有攻击鹿灵，姑且不算是坏人吧。我是瑶，两位的名字是？”
她们如实相告。
瑶提醒她们，即便是深夜也很难溜出边境，因为最后的关隘口像长城一样，是封死的。
“我知道边境驻军的换岗时间，那个时间段可以趁其不备。”孙尚香说。
“没用的，这位漂亮姐姐，你难道不知道他们是重叠换防？”瑶听了直皱眉。
“什么是重叠换防？”
“就是接岗时间提早一个钟头，相当于换防时间段的守备比平时还多了一倍，根本无从下手。”
花木兰和孙尚香面面相觑，这是她们不知道的。
“刚刚你们说，要去河洛？”瑶立刻洞见了她们的处境，想起来自己的一件事，便问。
“是。”孙尚香点点头。
“过了边境，就是蜀地，如果你们走山路，能否顺便帮我到云梦城递个东西？”
“没问题。如果我们能出去的话。”花木兰满口答应。
瑶狡黠一笑：“鹿灵自然知道一些特别的办法。”
花木兰和孙尚香露出笑容，对视了一眼。“什么东西？交给谁？”孙尚香问。
瑶从背后抽出一个手工缝制的精致锦囊，说：“你们要答应我不能看这上面的内容，交给云梦城一个叫云中君的人。”
“我答应。”孙尚香接过那包东西。
“我答应。”花木兰感觉到瑶无声地叹息了一下。
瑶看着看着孙尚香小心地收起东西，霎时有一阵低落，又很快恢复如常，雀跃地举起那根藤蔓缠绕的权杖，说：“跟我走吧！”
一道灵光乍现，迅速分化为夜幕中萤火虫般的光点，在空中闪烁、跳跃，随即光点汇聚在一起，幻化为一只晶莹剔透的神鹿，四蹄健硕，踏着月色，鹿头回望向两人。
瑶那清脆欢悦的声音响起来：“鹿灵守心，引魄开路！”
森林中的枝枝蔓蔓顿时如受到召唤一样，苏醒过来，渐次抽动，让出一条小径。
“谢谢神鹿指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