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小绵羊和老冰棍》赤红朱

41、懒得想题目的第一更

　　从那个梦之后，利嘉就陷入了焦躁中。她比之前更频繁地尝试着回忆过往，试图找回更多的记忆碎片，哪怕忍受着头痛的折磨。这确实有些效果，她又想起了几个零星的记忆，但那些都是无关紧要的小片段。她实在没有太多的时间花费在自己身上，战争胜利后还有一大堆后续事物需要她决定，像清点伤亡人数、押运战利品，签订战后合约，安置俘虏之类的琐事一件接着一件。处理完后续事务，利嘉率领着军队返回了他们的家乡——阿斯嘉德。阿斯嘉德为军人们举行了将会持续整整一个月的凯旋仪式，七彩的烟火照亮了每个夜晚，街道上到处都是喝空的酒桶和吃剩的杯盏，半醉半醒的人们不停跳着唱着，脸上全都洋溢着喜悦的神色。

　　“天呐，真希望我没有迟到。”利嘉还想像之前一样翻过弯弯绕绕的树篱抄个近路,却忘了自己现在穿着的不是利落贴身的战甲,而是一件隆重累赘的薄纱长裙。她跳过了篱笆，深青色的裙摆却勾在了树枝，将还在往前的她拉的一个趔趄，紧接着她就听到了“呲啦”一声，她的裙摆裂开了一条大口子。

　　“！”利嘉瞪大了眼睛看着那条刺眼的裂痕，一时之间有些茫然无措。

　　“我以为我特意提醒过你要早点出发了，如果我没有失忆的话。”

　　利嘉闻声转过头，发现洛基站在不远处看着她，碧眸不悦地眯起，透出不善的神色。

　　_(:з)∠)_迟到被抓了个现行。利嘉窘迫地挠了挠脸，不自然地辩解道：“我确定我提前出发了，但是路上我遇见了一支前来祝贺大军胜利的矮人队伍……”多年不见，她跟他们聊得太过起劲，居然一时忘了时间。惨了，洛基殿下绝对生气了，未来三天里她都只能见到这种皮笑肉不笑的嘲讽脸了。可怕，为什么当一个傲娇毒舌的孩子长大以后，不管是傲娇属性还是毒舌属性都相应的level up了，她还一直存着他会慢慢变得跟弗丽嘉一样明朗大气的妄想呢。越大越不好哄，以前明明唱首歌就可以搞定的……

　　洛基挑起乌黑的浓眉：“战争已经画下句号，是时候走下战场享受你的人生了，伊莲恩。”想到待会儿要做的事，他压下自己的不满，主动走过去帮她把裙摆从树篱上弄下来。

　　利嘉不自在地一动，又是一声布料撕裂的响声。她头疼地捂住额头：“我再也不要穿这件裙子了。”

　　“别动。”洛基按住利嘉的肩膀，弯下腰帮她把被树枝缠住的那部分薄纱解放出来。为了搭配长裙，利嘉穿了一双白色的绑带凉鞋，交叉的绸带中露出纤美圆润的脚踝。那里的皮肤雪白到接近透明，隐约可以见到青色和蓝色的血管。它看起来如此纤细脆弱，甚至不够他手掌轻轻一握。那幅暧昧的画面就这样自然而言地出现在洛基的脑海中，使得他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

　　利嘉没留意到洛基的目光，她的注意力在另一件事上。她抬起手从自己的头顶平移向洛基的身体，那只手掌刚好到达他的胸口。英灵不会成长，也不会老去，他们的身体永远都维持着战死时的状态。她记得第一次见到洛基时，他还是个刚有她腰那么高的小孩子。一百年的时间过去了，他的身高早就超过了她，现在轮到他低头来看她了，这让利嘉总有种角色置换的恍惚感。

　　他今天穿着一套贴身干练的长袍，领口和关节的部分用了金片作为装饰，衬得他身姿修长挺拔，像是一棵冬雪后新生的黑松。但他的五官漂亮得过了头，脸色也太过苍白，总会给人一种带着危险气质的脆弱感。即使知道阿斯嘉德的小王子享受着整个神域最妥帖的照顾，利嘉有时候也免不了担心他的身体：“托尔殿下长得比你还要高一点，为什么他就不会像你一样瘦削。你该不会没有好好吃东西吧，洛基殿下？”

　　利嘉的声音让洛基回过神来，他不动声色地将目光从她的脚踝上移开：“你以为母亲会给我这个机会吗，伊莲恩。我只是不像托尔一样喜欢舞枪弄棍以至于肌肉太过发达罢了。”他在利嘉提高裙摆走过树丛的时候帮她拨开两边的树枝，以免又有树枝勾住她的裙摆。“顺便一提，我很满意自己现在的身材，至少我没有让肌肉占领自己的大脑。”

　　“……”对自己哥哥这么刻薄真的好么。利嘉露出吐槽脸。

　　洛基念动咒语，操纵着针线缝合裙摆的裂口，将之修饰为一条秀美可爱的柳枝。他指挥着利嘉转了几圈，看着自己的作品满意地点了点头：“好了，我们……”走吧。他抬头便看见了利嘉亮晶晶的眼神，下半句话噎在喉咙里。“你那是什么表情！”

　　“洛基殿下也长成手巧贤惠的大人了啊。”她保持着慈爱的表情感叹道。

　　洛基：好暴躁好想打人！

　　“这样我也就放心了，万一我回不来，洛基殿下也能好好照顾自己了。”

　　洛基皱起眉，看向这个嘴上说着“万一回不来”，神色却一派轻松的女人。这触动了洛基久远的记忆，令他的眼眸阴沉了几分。“你又要做什么？”

　　“我不是真正的英灵这件事，洛基殿下很早以前就知道了吧？”她避而不答，反问他。

　　“英灵早已逝去，睡神无法为亡者造梦。我从你说起你的梦境时就知道了。但是那又怎么样，英灵统领阁下？”他低下头笔直地望进她的双眸中，毫不相让。

　　“如果你早点告诉我的话……”她不禁做出了这种假设。如果早点得知真相，她说不定就能更早恢复记忆，在一切都来得及之前……

　　“就算我告诉你你又能做什么呢，伊莲恩？我早就对你说过你不需要记得以前的事，从你醒来那一天你就成为了众神之父奥丁的英灵战士，奉他为王，为他而战是你的使命。”他捏住她的下颚，阴郁地注视着那双澄净的棕眸。“你现在是在责问我吗？”

　　利嘉与他对视半晌，带了些恼怒的情绪打开洛基的手。她深呼吸了几下，让自己激动的情绪平息下来。凡人的生命如此短暂，她已经全都错过了，现在迁怒洛基殿下有什么用呢？利嘉低声道：“我看过那本《英灵详著》了，我这种还没完全转化成英灵的生灵只有一种方法回到故乡——饮下冥河之水，放弃所有神力。”

　　“别告诉我你打算这么做吗，这毫无意义。”是什么促使她产生了这种荒谬的想法？洛基头疼地瞪着她，同时一种模糊不清的心慌涌上他的心头。

　　“嗯，从理性的方面来讲确实毫无意义。”她赞同地点了点头，却将话音一转。“但是我就是想这么做，即使等待着我的是物是人非，即使我连过往的残骸都找不到，但我还是要回家。”

　　“你的家是阿斯嘉德的多明宁卡！”她总是这样，总是这样！表面上一副顺从温和的样子，其实从来都不会让其他人改变自己的决定，固执到傲慢。这是中庭人独有的讨厌特性吗！

　　当那个一直退让的人不愿退让时，两个人理所当然地产生了争执。在他们并肩走进宴会大厅的时候，长着眼睛的都看得出他们之间紧绷的气氛。这时宴会已经进行了大半，也制造出了大半的醉汉，他们吵吵闹闹地互相追逐嬉戏，看得神座上的弗丽嘉哈哈大笑。她推了推坐在她左边神色严肃的奥丁，话音里带着挥之不散的笑意：“哦，你看提尔，他喝醉了总是这个德行。不枉费我每一百年就扩建一次喷泉池，免得他享受不了这清凉的快乐。”

　　神后的话刚说完，醉醺醺的提尔就振臂怪叫一声，跳入了喷泉池中。洛基拉过还呆呆站在喷泉池旁的利嘉，侧身为她挡住提尔溅起的水花。

　　“该死。”他低咒了一声，不知道是在抱怨自己下意识的行为还是提尔。

　　“嘿，洛基、利嘉！”提尔打了个酒嗝，对他们俩扬手泼了把水，邀请他们加入进来。除此之外，他还邀请了许多豪放爱玩的神灵加入了他的水池play。

　　利嘉一看洛基碧眸中闪烁的恶意就知道他又要干坏事了，暗道一声不好。然而洛基现在施展幻术已经能做到心随意动了，她哪里来得及阻止他。就在利嘉扯住洛基袖子的那一瞬间，喷泉池中冒出了十多只长着尖牙的食人鱼，冲着提尔的屁股就是一口。

　　“嗷嗷嗷！”这惨叫真是相当——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