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孩子作死老不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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苔藓顺着笔直的树干蜿蜒而上，一直上升到被耀眼的阳光所笼罩的树梢顶端。偶尔会有松鼠或者别的小动物蹿过生长着掌形树叶的枝桠间，形成一道小小的扫纵即逝的暗影。树干的底端积蓄着夜晚到清晨的露水，又不容易被阳光照射到，总是湿漉漉的，这里是蘑菇的乐园。鹅黄色的伞状蘑菇，几乎透明的浅紫色蘑菇，灰色的漏斗状蘑菇，还有红底蓝点的片状蘑菇……像是一支热热闹闹的交响乐队，在这无人打扰的小小角落举办着独属于这片大自然的演奏会。
正在红顶蘑菇上散步的蜗牛先生遇到了一只从天而降的手，吓得他赶紧将自己缩回壳里。红顶蘑菇被那只手摘下，失去平衡的蜗牛先生打着滚滑下红顶蘑菇，掉回生长在树根处的蘑菇乐队中。
“托尔，你不能光看外表。”沃斯塔格抖了抖草编小篮子，将托尔摘的那些根本不能吃的毒蘑菇挑出来扔掉。他拿起托尔刚才放进去的红顶蘑菇给托尔看：“这是红帽鬼，人吃下去两个小时后会口吐白沫，出现幻觉，并且伴有剧烈的头痛。我以前误食过，相信我，托尔，你不会想知道那是什么样的感受。”
“well，你说了算，美食家。”托尔耸了耸肩膀，努力让自己显得不是那么尴尬。他拍干净手上的泥土，往前拨开一大丛盾形的宽大茎叶，探头打量茎叶后面的景象。
“好极了，你刚好把我们今天的晚餐踩在了脚下，哥哥。”洛基看着从托尔靴子底下露出来的半片白蘑菇，没好气地说。“你确定你是来帮忙的？”
托尔似乎根本没有听到洛基的抱怨，他侧身挤进拥挤的茎叶丛中，原本停留在叶片上的水珠随着叶片的倾斜汇聚到凹陷的叶心处，像是下雨一样滴滴答答地落下来。托尔抹了把脸上的水珠，回过头看着沃斯塔格和洛基，愣愣地说：“我刚才好像看到什么白色的毛绒绒的东西跑过去，你们看到了吗？”
洛基和沃斯塔格对视了一眼，都摇了摇头。
洛基一向对这种探索活动不怎么感兴趣，他看托尔蹲在地上拨开草丛，掀起苔藓，翻找落叶堆，嘴里时不时发出逗弄小动物的“啾啾”声，脑子里突然又回想起利嘉轻笑着抚摸托尔发顶的那一幕。他不懂身边的人为什么总是喜欢成天调皮捣蛋的托尔胜过听话懂事的他，所有人的目光都围着托尔身上打转。他们可以跟托尔肆无忌惮地高声谈笑，勾肩搭背地行走在平民当中，对他却不是那样，似乎是有些太过恪守礼节了。当然他并不觉得别人敬畏他有什么不好，他是阿斯嘉德的王子，很可能是下一代的阿斯嘉德之王，他生来就该受人敬重。但是……偶尔，非常少的时候，他也希望有个人可以像对待普通的孩子一样对待他。在伊莲恩从三百年的沉眠中醒来，张开眼睛看向他的时候，洛基意识到——他等到那个人了。她的眼睛里有光，有他。他知道这种独占欲不好，但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他不喜欢伊莲恩跟托尔亲近，他讨厌她对托尔笑的样子。难道他不该是唯一的那个人吗？
洛基的手指悄无声息地挥了挥，绿光在托尔翻找的草丛后凝聚成一条银环蝮蛇。它吐着鲜红的蛇信，细长滑腻的身体蜿蜒穿过茂密的草丛爬向托尔。
“我真的看到有什么奇怪的东西跑过去了，我确定它绝对不是老鼠或者臭鼬什么的。”托尔呢喃道，拨开面前的草丛。说时迟那时快，一条蛇突然从被托尔拨开的草丛中飞射而出，像是一支离弦的毒箭一般扑向他的脸部！
托尔尖叫着整个人往后仰倒，双手胡乱挥舞着想要打飞迎面而来的毒蛇。但这条毒蛇却像会飞一样，它在空中灵活地左闪右挪躲开了托尔的双手，打定主意就是要往他脸上来一口。
蓝色的瞳孔缩小成惊恐的小点，托尔眼看长着毒牙的蛇嘴即将咬中他的鼻尖，觉得周围的环境消失在了他的视野中，原本鼓点一般剧烈的心跳也无法传进他的耳朵里，他的眼睛只能看到这条蛇，耳朵也只能听到蛇在空气中飞向他时“嗖嗖”的响声。
我……我要死了？不！我绝不能这么轻易地狗带！【等等，错频了。再来。
我……我要死了？不！我可是奥丁之子！未来的阿斯嘉德之王，伟大的托尔！千钧一发之际，托尔抓住了毒蛇的蛇头，双掌用力到就算是这毒蛇拥有一层滑腻的蛇鳞也无法从他手中挣脱。
“哇喔，不愧是你，哥哥。”眼见托尔遭遇险情的洛基悠闲地拍了拍手掌，脸上带着恶作剧未得逞的遗憾笑容。
“什，什么？”托尔表情空白了几秒。他定睛再去看那条蛇，却见那条蛇对他抛了个媚眼，化作了绿色的烟雾。托尔心中刚才有多惊吓，现在就有多生气。他从地上坐起来，握拳狠狠锤了一下地面，咬牙道：“洛基，该死！你要用幻术捉弄我多少次才会过瘾！”
洛基用乖宝宝一样的神情眨了眨眼睛，看起来无辜极了，嘴上却欠揍地说：“呵呵，永远不会。”
“托尔……”沃斯塔格看着托尔的脚下，嘴巴张得老大。
“住嘴，沃斯塔格！我今天一定要抓住他揍……嗷嗷嗷嗷！”脚下突然出现一个洞的托尔惨叫着掉了下去。
“我只想告诉你你脚下的地面裂开了。”沃斯塔格看着此刻空无一人的地面，吞着口水补充完刚才被托尔阻止的话。
“喔，别担心。他可能只是踩坏了一个兔子窝狐狸窝什么的。”洛基拍了拍沃斯塔格的胸口，慢吞吞地整理完篮子里的蘑菇，迈着优雅的步子优哉游哉地走过去。他站在洞口的边缘朝黑漆漆的洞里喊：“哥哥，你觉得你有没有可能为我们的晚餐带来一两只兔腿？”
托尔没有回应洛基的话，洛基能听到的只有小石块落进洞穴中的响声，还有风在其中的呼呼声。他开始觉得有点不妙了，他是想看托尔倒霉出丑不假，但那只限恶作剧。他可不希望托尔真出什么事。他更加走进洞口边缘，手在嘴边合成喇叭形：“托尔，你还好吗？回答我。”
依旧无人回应。
“托尔该不是摔晕了吧。”沃斯塔格看向洛基，眼睛中带了指责的神情。“洛基，你的玩笑开得过火了。”
我怎么知道托尔脚底下有个洞！洛基不高兴地想。他撇了撇嘴没有反驳，将草编的小篮子塞到沃斯塔格怀里，挽高了自己的袖口，顺着陡峭的洞口爬下去。“你在这里拿着我的蘑菇，那是我给伊莲恩的，不许偷吃！”
沃斯塔格看了一眼洛基采的蘑菇，发现里面居然有极其少见的甜甜菇——一种吃起来像是蜂蜜的可食用蘑菇。他看了一眼正在专心向下爬的洛基，大声回答他：“放心吧，我保证它们一个都不会少。”转眼就捞起一个蘑菇塞进嘴里。
洛基在黑暗的洞壁中找寻着可以落脚的地方：“但愿你说到做到。喔，我觉得我摸到了什么湿漉漉的东西，好恶心。”
“那是你死不瞑目的哥哥。”一颗灰扑扑的金色脑袋突然从洛基手下冒出来，洞中的黑暗让他的俊朗的五官带上了阴森恐怖的色彩。
“啊！”洛基被阴惨惨的托尔吓了一跳，松开了扒在石壁上的手。
混乱中不知是谁伸出手抓住了洞口边缘沃斯塔格的脚腕，想要固定住自己的身体，却连累得沃斯塔格也掉进了洞中。他们三个人滚成一团，连同被他们撞下的石块一起掉进洞穴的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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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根坐在树洞的边缘削着木头，他身边已经垒了一堆这样顶部呈圆锥型的木头。他打算用这些东西将树洞围起来，做一个简单的防御工事。范达尔则在霍根不远处收集尤斯提树的落叶，这种树叶燃烧的时候只会产生少量的烟雾，很适合他们现在的情况。
一个白色的毛绒绒的小东西灵活地穿梭过盖住洞口的灌木丛枝桠，跑进了树洞内。他像是一个长了一层白毛的糯米团子，短小的四肢被覆盖在那层柔软的白毛中，只露出一点点闪着冷光的爪子尖。它看起来肥嘟嘟软绵绵的一团，速度却十分迅速，跑动起来的时候甚至会在空气中留下白色的残影。
糯米团在树洞里转了几圈，乌黑明亮的大眼睛落到昏睡的利嘉身上。他的嘴里发出“噗噗”的细幼叫声，偷偷摸摸地溜到她头顶，歪着头打量着她苍白的睡颜。他等了一些时候，见利嘉没有动静，胆子大了几分，又蹦又跳地来到她受伤的右手臂上。他低下头嗅了嗅味道，肚子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响声。糯米团抬起头又观察了一遍利嘉的眼睛，确认她仍在睡眠，小心翼翼地俯下身舔了一口绷带上还没彻底凝固的血液。这真是他出生以来尝过的最好吃的东西，比他在冒险者和游侠那里偷吃到的红彤彤的东西好吃多了。
糯米团很快将绷带上的血液全都舔干净了，但他仍旧觉得很饿。这饥饿的欲|望促使他丧失了警惕性，大胆地扒拉开利嘉胳膊上的绷带，将她不再流血的伤口撕开了一条小口子，趴在那里啜饮，雪白的毛发早已被利嘉的血液染成暗红色。
作者有话说第34章 孩子作死老不好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