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托尔的观察日记 ...
-
“水草，我可以……”吻你吗？巴基原本是打算这么说的。
“啊，露出来了。”突然低下头的利嘉用脚踢了些土将裸|露出花泥的一根明显是人类手指的东西盖住，踩实。“我觉得下次的坑得挖深一点，被孩子们看到就不太好了。你觉得呢，巴恩斯先生？”
“这是蕾娜和西泽下午做掉的，坑也是他们挖的。”巴基毫不犹豫地出卖了他的小朋友们。
“所以他们俩不是在阁楼上打架不小心掉了下来，蕾娜的胳膊和西泽的腿都是被这个杀手弄伤的？”利嘉叹了口气，头疼地捂住自己的额头。“他们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还是小孩子，这种事轮不到他们来处理。”
“但是他们属于彭格列。你对他们保护得太过头了，水草。”
利嘉的表情僵了僵，小声争辩道：“可是我小时候就很希望有人能保护我嘛。”她在花园中心的秋千坐下，小弧度的摇晃着秋千，神色似乎有些恍然。“巴恩斯先生，你小时候喜欢做什么呢？”
巴基在另一个秋千上坐下，试探性地用脚将秋千推到高处，让它慢慢回落。他听到利嘉的问题，摇了摇头。
两个秋千交错着轻轻摇晃，在寂静的夜中发出细小的咯吱声。
“其实忘记有时候也不是什么遗憾的事啦。”她偏过头对巴基笑了笑，却不像她平时的笑容一样温柔和煦，反而带着些惆怅的神色。“我小时候其实很讨厌成为黑手党的下一任首领，为什么是我呢，凭什么我的未来就被这样草率地决定呢，在我还没来得及幻想自己将来要成为什么样的人的时候。在黑暗世界里呼风唤雨的恶棍们都用憎恶又恐惧的目光看着我，仅仅七岁的我——彭格列是这些人最不愿提及的名词。我其实很害怕，他们那么高，那么强壮，仿佛动动手指就能掐死我。可是我是彭格列的十一世，我不能玷污先祖的荣光。”
巴基那边的秋千停了下来，他仿佛看见了那个在万众瞩目下瑟瑟发抖的小女孩，这让他心里不太舒服。“然后呢？”他问。
“然后……”利嘉从秋千上站起来，背着手往后跳了几步。“那大概就是个老掉牙的故事了。在失去和伤痛中，弱小的女孩完成了蜕变。抱歉，实在不是什么可爱温暖的故事，所以一笔带过好啦。总之，我一点都不希望彭格列的孩子们有一个和我一样的童年，所以我一定会加油的。我会在离开这里之前将彭格列建设得足够强大，即使没有我也能正常运转，像是真正的彭格列一样，仅用名字就能将恶棍们吓得四散而逃。”
被巴基按进胸膛里的时候，利嘉还有些反应不过来，迟疑着开口：“巴恩斯先生？”
利嘉从来不用有味道的洗发水和沐浴露，身上几乎没什么特殊的能够被辨认出来的味道——这是杀手们的职业病。但是当巴基离利嘉很近的时候，他总是能嗅到她身上极为清淡的香味，有点类似于小雏菊在阳光下散发的味道，一种无法准确描述，稍不注意就隐藏进空气里的味道。
他没有说话，只是笨拙地摸了摸她的发顶。
明明早已走出了阴霾，明明并不是严重到可以流泪的难过，可是利嘉突然发现她的鼻尖发酸，泪水开始在她的眼眶里打转了。一旦有人可以撒娇的话，就会超级容易哭鼻子。她就是这种软弱的人。
利嘉眨了眨眼睛，试图将泪水憋回去：“如果我告诉你我有点想哭的话，你不会把我推开吧？”
“不会。”
“巴恩斯先生真是个大好人。”
又收到一张好人卡的巴基并不觉得有多高兴，心塞塞的他等利嘉哭完以后拿出了他的托盘，对没错，上一章出场那个：“你错过了午餐和晚餐。”言下之意就是你必须吃掉这盘马赛克。
……刚在巴恩斯先生那里撒了娇，回过头来就拒绝人家的投喂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一点？利嘉努力克制住自己想要拔腿就跑的欲望，战战兢兢地用叉子插起一块疑似炸甜甜圈的碳化物。她瞟了一眼正在等待她做出评价的巴基，怀着极其悲壮的心情把这块马赛克塞进嘴里。
一瞬间，利嘉只觉得自己吞下的不是马赛克，而是一颗味觉原|子|弹……酸甜苦辣咸的味道混合在一起炸裂，她似乎看到了天国的大门。
“吃了我，生命更坚强；吞下我，每个明天更美好；和我融为一体吧，和我融为一体吧，我们是快乐的马赛克，黑暗料理界的小王子是我们万能的主人！大葱挽着火龙果，意面骑着羊毛毯，塑胶拉着香蕉皮，加入这口热气腾腾的大油锅！加入吧加入吧，让我们带领你来到味觉的神圣帝国！”托盘里的马赛克全都变成了马赛克小人，像是百老汇明星一般在利嘉惊恐的注视下又唱又跳，对准她的嘴巴扑过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
*
利嘉满头大汗地从床上坐起来，余悸犹存地喘着气。
“你做噩梦了？”洛基放下看到一半的《英灵详述》，目光探究地注视着利嘉。
“我……我……”利嘉用手腕上的薄纱布料擦了擦冷汗，发现自己已经把刚才的梦忘了个干净。“好像梦到了会唱歌的pasta。”
洛基一脸【你在逗我】的表情看了利嘉几分钟，用毫无诚意的声调慢吞吞地说：“哦，我猜那是挺可怕的。”
“我怎么了？”利嘉看到她那顶两边带着翅膀的金色头盔连同她的金甲被放在置物架上，低头一看，身上正穿着异域风情的暴露纱衣。
“你晕过去了三天，罪魁祸首是托尔。你的剑放在右边的兵器架上，你的花我帮你浇过了。给。”他递过去一块做成苹果样子的巧克力，“吃完这个再跟我讲话，我拒绝回答任何愚蠢的问题。”
补充完大脑的糖分，利嘉的大脑总算开始正常运转了。“托尔殿下向你道歉了吗，洛基殿下？”
“算是吧。”洛基将书翻了一页，心不在焉地回答。
“你什么时候对英灵感兴趣了？”利嘉瞄到洛基正在读的书名，坐到他身旁好奇地往书上看。
【在战场上，垂死的勇士们接受了瓦尔基里们最后的死亡之吻，就这样被带到瓦尔哈拉去了……】(1)利嘉刚看到这一段，洛基就把书合上了。他的手指在书脊上轻轻抚过，这本足有一指厚的砖头书成了金色的光带，缠绕上洛基手指化作一枚金色的指环。
*
托尔得知利嘉醒来的消息，匆匆赶来为他那天的失礼道歉。他原以为利嘉多少会仗着洛基对她的偏袒为难一下他，但她却轻易地原谅了他。
“送我来的同僚告诉我你当时非常愧疚，我觉得这就是你应该受到的惩罚了。所以我不会再更多地责怪你了，托尔殿下。”重新换回战甲的利嘉弯下腰摸了摸托尔的金发，笑眯眯地说道。
她好像和其他的英灵战士不太一样。索尔心里闪过这个念头，对利嘉产生了好奇。她看起来这么弱小，也没有什么脾气，完全不像个战士的样子，甚至连阿斯嘉德人也不太像。她刚从长达三百年的睡眠中苏醒，就有流言传出父亲要任命她为下一任的英灵领导者。然而桀骜不驯的英灵们不但没有不服气，反而纷纷为她献上祝福，她身上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从那一天以后，利嘉开始了【每天起床都看到大王子在偷窥我】的生活。
*
金宫正殿
利嘉单膝跪下：“伟大的众神之父奥丁，我等已驱除侵入阿斯嘉德的克里人，俘虏了……”
“何方鼠辈！”端坐于王位上的奥丁突然挥动永恒之枪，击中了利嘉旁边的一个两人高的广口金瓶。
“父亲，是我……”托尔灰头土脸地钻出炸裂的金瓶。
“托尔殿下？”利嘉挥手让守卫们退回原处。
“嘿，伊莲恩。”托尔顶着满脸的灰对利嘉咧嘴一笑。
“这不是你玩闹的地方，托尔。三天禁闭，现在，回到你的闪电宫去！”奥丁额头青筋暴跳。
*
阿斯嘉德的公共图书馆
“我不太明白这个地方，洛基殿下。”利嘉将书推到洛基的桌面上，指出陌生的单词。
那种深奥到可以当催眠读物的书也就她和洛基喜欢了。趴在书架后偷窥的托尔撇了撇嘴。洛基和利嘉交谈的声音很小，而他又实在很好奇，他踮着脚尖偷偷摸摸地越过前面的几排书架，想要更靠近一些以便听清他们的谈话。
正在给利嘉解释阿斯嘉德专有名词的洛基无声地扬起嘴角。
托尔只觉得自己突然绊到了一根无形的绳索，整个身体都扑到书架上。他的疏忽引起了可怕的连锁反应，书架犹如多米诺骨牌一般一排又一排，一列接着一列地倒下，人们尖叫着四处躲避。
……
在一大堆倒下来的书海中，唯一站立着的托尔在众人愤怒的目光中后退几步：“我觉得我可以解释……”他的背撞上了唯一没被他碰倒的书架。
于是“砰”的一声后，图书馆的书架无一幸存。
*
瓦尔基里的浴场
雪白的纱衣恋恋不舍地滑下细腻的肌肤，光裸的脚跨过地上的衣服，缓缓浸入水池中。
利嘉舒舒服服地叹了口气，撩起水打湿披散开的棕发。
她看到远处的几位瓦尔基里变回了红甲银盔的模样，一边爆喝着一边用她们的鞭子抽打着什么，不由得有点好奇，开口询问身边同样看着那边的蜜思特：“这是你们的习俗，洗完澡后要活动一下身手？”
蜜思特一脸沉重地拍了拍利嘉的肩膀：“亲爱的，你得小心了。我们觉得托尔殿下可能是真的不太喜欢你。”她将一本金字红底的笔记本交给利嘉。
“这是托尔殿下的笔迹？”利嘉翻开笔记本，吃惊地发现笔记本上写着这样的话。
【观察日记第一天
今天她在牧场学习骑乘飞马的技巧，从空中摔下来五次，哈哈哈哈
观察日记第二天
被从天而降的飞马砸到，卧床中
观察日记第三天
卧床中
观察日记第四天
弟弟来看我，伤势加重了
观察日记第五天
她醒来才一个月就率军去了约顿海姆，不可置信！我向父亲申请了整整两百年！她居然就这么去了！好吧好吧，她打了胜仗。或许我该换个更加惊讶的词，她居然打了胜仗！那可是让安德尔失败两次的克里人！
观察日记第六天
禁闭中
观察日记第七天
禁闭中
观察日记第八天
禁闭中。我讨厌父亲总是罚我禁闭！他就从来不会惩罚洛基禁闭，他只会叫洛基去参加英灵们的武斗比赛！我也想被这么惩罚
观察日记第九天
…………………………………………】
趁着利嘉看托尔笔记的时候，蜜思特对银盔红甲的姐妹们打了个手势。银盔红甲的瓦尔基里对蜜思特点头致意，提起被捆成一条虫的托尔，将他扔出了瓦尔基里专用的浴场括弧仅限女性进入反括弧
“托尔殿下？”路过的阿斯嘉德人见到托尔被瓦尔基里们从女子浴场扔出来，纷纷投来惊奇的目光。
“该死，你出的好主意，我的弟弟！”不管怎么扭动都挣不开绳索的托尔对洛基怒目而视。
洛基蹲下拍了拍托尔的肩，顺便用魔眼记录下他现在的束缚状态以及身后的女子浴场，悲伤地说：“母亲会为你的行为感到难过的，我的哥哥。”
“什么！你不能！”
“我很抱歉我没能及时阻止你。”洛基叹息着摇了摇头，看上去自责极了。
→_→蜡烛，大王子殿下。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托尔的观察日记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