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武侠》藤藤小猫

16、方应看

　　辰时末巳时初。
　　一个不算早，但也算不得晚的时间。
　　悠然走在通往小甜水巷的长街上。

　　人多且杂，三教九流，各种消息漫天飞的青楼妓馆是最好的办事地方。

　　清晨的时光总是格外缓慢，昨夜下过一场雪，晴日照着积雪，泛出清冽的光芒。

　　临近小甜水巷，天空突然飘起了雨夹雪。
　　我没有带伞，可无论雨还是雪都落不到我身上，哪怕只是一片衣角。
　　因为就在雨落下的前一瞬，已有人将伞撑到了我的头顶上。

　　街道上行人渐渐的更少了。
　　同一种雨雪，有的人落在眼里，只觉玉树琼花好山河；可有的人却落在皮囊上，只能恨恨骂一句臭老天。
　　人，生来便不平等。

　　天光暗淡，长街悄寂。
　　前方雨幕中远远走来一个人。
　　青楼妓馆，小甜水巷，果然是个收集情报的好地方。

　　杨：早上好，小侯爷。
　　方：不早了，杨先生。
　　杨：侯爷的时间过的可真快。
　　方：小雨伴雪，乌云遮日，自是如此，先生倒是的正好相反。
　　杨：推窗得见天光，不正曰早？
　　方：原来风雨楼这么辛苦。
　　杨：侯爷怎会如此以为，也许无邪只是闲会周公，所以迟了。
　　方：你的头发和苏公子久治不愈的病，实在令人无法忽略。
　　杨：侯爷这般关心我的头发，真真让无邪感动万分。
　　方：先生这样的人才合该关注。
　　杨：无邪谢过侯爷厚爱，但实在受之有愧。
　　方：既然有愧，那便弥补吧，本侯愿意给你这个机会。
　　杨：小侯爷身居高位，样样不缺，只怕无邪补不了。
　　方：倒也未必，以先生的学问，一定听过有句俗话叫力田不如逢年，善仕不如遇合，有些事情先生可以再考虑考虑。
　　杨：金风细细，烟雨迷迷，年是好年，遇是好遇，可无邪却只有一双握笔拿书的手，不足侯爷高抬。
　　方：你们风雨楼的人，总爱拒绝我，但也无妨，世事无常变幻莫测，谁又能保证下一刻的自己不会有所变化，甚至，倒戈相向呢。
　　杨：诚如侯爷所言，既然世事无常变化莫测，小侯爷又何以保证下一刻，您的想法，不会有任何变化？
　　方：这点你错了，我敢断言，不会。
　　杨：愿闻其详。
　　方：关于本侯的平生经历，杨总管一定很清楚，我曾以为爱情的开始总是没有理由的，但事实证明并非如此。人与人相交只要遵循一定的利益轨迹，便会相安无事，看情看义反而差强人意。
　　杨：哎，所以无邪才会说，我无法弥补小侯爷。
　　方：你不赞同我。
　　杨：不敢，但我有我的想法，很多年前我就选择了自己的轨迹，余下之年最该的岂非正是遵循？
　　方：时间和习惯是两种最可怕的东西，没有的可以生长，存在的，也可以磨灭，一个人若太专注一件事，往往会在不经意间忽略了其他，一个人若太过忠心也等同此理。
　　杨：侯爷此言无邪是真真不赞同了，侯爷此时不正在为自己的专注而劝说无邪？这世间的每一个人，都或多或少会专注那么几件事，只是你专注的，和我所专注的，有所不同而已。
　　方：原来如此，听君一席话，本侯受益良多。
　　杨：不敢不敢。
　　方：走出了小甜水巷，想来先生的事情已经办好，但本侯却正要进去办事，若非如此，我一定会请你喝酒。
　　杨：可惜了，小侯爷请的酒一定是好酒
　　方：本侯敬的酒更加甘甜，如有机会，杨先生一定要好好尝尝，请了。
　　杨：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