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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盐梅 ...

  • 作者有话要说:  补全了,把章节名换成了“盐梅”。
    可爱的采柔,对不住了,请给大哥让路。
    “争变”留给下一章好了。
    看到两个讨厌女主的留言,有点儿伤心。她受过很严重的伤害,从云端掉到地狱的那种,所以她的心有着提防和怨恨,她也想有心机,但是却抗不过感情冲动,所以老是干蠢事,不停的伤害别人,但是伤害最大的还是自己。一个张牙舞爪的遮掩住自己脆弱的人,一个以为自己很聪明却老是被人看到死穴的人。还是会吃很多的苦头她才会意会过来,唉,这样一想,我自己都有点心痛了。为什么我都不会写那种运筹帷幄,全能的大角呢,为什么要让主角吃这么多苦呢?我自己也不知道,也许跟我老是觉得好事情得来不易,人要多吃苦才能长大的人生观有关吧,哭~掩面飘走~
  •   采柔带我到她房里上药,跟她同住的还有个更小的丫头,见到我一脸好奇,看我瞧着她,却又红着脸跑掉。
      采柔拿了瓶药水出来,替我涂在脸上,很冰凉的感觉,火辣的疼痛消失了不少。我指指后面:“我的屁股让牡丹打肿了。”采柔的脸一下子红得柿子一样,手抖得药瓶都快摔了。
      我苦笑:“还是让我自己来吧。”
      采柔低声说:“还是让我来。”又急忙加一句:“你自己来不方便。”
      好容易上完药了,转过头来,哇,采柔好像煮熟了一样,整个变得红通通的。看我盯着她直瞧,采柔羞得转头就走。
      我忍不住叫:“采柔,别跑,我让你瞧光了,你得负责任。”
      采柔一听,跑得更快了。
      我趴在床上哈哈大笑,想不到上天还是待我不薄,虽然没有让我投身一户好人家,却给我一张祸害人间的脸。能够恃着这张脸调戏美女,也算是很大的补偿了。
      一个人笑着笑着,忽然就笑不下去了。能够这样得意,不过是依仗着杏姑的撑腰而已。不是她看中我,就算是一个牡丹,我也搞不惦。而杏姑看中我的,也不过是我能带给她的利益而已。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杏姑以前看中的是我的头脑,但是今天她的表情说明,很有可能还看中了我的脸。想起静非尘把我打扮成男生,还在脸上抹灰,实在不是没有理由的。现在我的处境比以前要危险多了。
      我正在乱想,采柔在门外怯生生的问:“小公子,你要不要吃东西?”
      连忙大声答应:“要,我肚皮饿的贴背脊了。”
      门一开,采柔低着头拿着个托盘进来,盘上放了碗粥,一碟佐粥的小菜,还有两个馒头。
      采柔把托盘放下,坐在一旁偷偷看我吃,见我目光扫向她,立即就转移目光。
      我有点奇怪:“采柔,我的脸上有东西吗?还是我的吃相太狼狈?”
      “不是。”采柔脸红了。
      “那一定是我长得太好看了。”我忍不住笑了起来。
      “公子是长得很好看,如果把刘海留起来,打扮一下,一定比掩月楼所有姑娘都漂亮呢。”采柔说道。
      我一愣,这不是说我长得就是个女生吗。不敢说笑,连忙埋头,吃粥吃粥。
      “不过我看公子不是因为公子长得好看。”采柔继续说下去,“而是我老觉得公子不是属于这里的人。”
      我给粥呛了一口,岔了气,即时狂咳起来。
      采柔急忙上来给我拍背,被我一把抓住了手,直视着她的双眼:“采柔,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你觉得我跟这里的人不一样吗?”难道我的身份竟给这小丫头看穿了吗?嗯,这是个很严重的问题。
      采柔挣不开我的手,脸涨得通红,根本不敢直视我的眼睛,只埋下头,颤着声音道:“公子,你,你先放开我。”
      这个样子倒不像是看出我的身份,更像是被我强迫调戏呢。只得放开她:“你得好好解释一下,可不许骗我。”
      采柔红着脸,倒退着离开床至少两米才开始说话。我晕,用得着躲那么远吗?难道我很有色狼相吗?
      只听采柔说道:“我是觉得公子的出身一定很不平凡。观公子的见识和谈吐,一定是出身于诗书人家,幼承庭训,才有可能出口成章。而且以公子的年龄来说,刚才能吟出那样的诗句,真可说是一个天才。我们陵州城里也有个神童,十岁作出的诗就传诵全城,但采柔觉得,神童的诗还没有小公子刚才顺口吟出的两句好呢。公子的年纪也跟神童差不多,但诗作得比他还好,岂不是比神童更厉害的天才吗。所以采柔觉得,公子一定来历不凡,只是为什么突然来到掩月楼里,采柔实在弄不明白。”
      原来竟是对陶渊明的那两句诗起了疑心。我问道:“采柔,你也懂诗?”
      采柔道:“以前我娘亲曾教我识字,也教我念了两句诗。”
      我瞧着她:“采柔,刚才说的话,你没有骗我吧?”
      采柔脸色一白:“小公子,采柔怎么敢骗你呢。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绝无半分欺瞒。”
      我叹了口气:“不敢不敢,你太抬举我了。我不过最普通一个平凡人,只会耍贫嘴,弄点小聪明,别的什么本事都没有,不然也不会落到这般田地。你跟了我这个主人,唉,恐怕我的任性会连累到你呢。嗯,把你从红姑娘牡丹手里强要了你来,你不会怨我吧?”
      采柔眼圈一红:“公子你说什么话呢。牡丹姑娘,牡丹姑娘曾是我主子,我也不好说些什么,但我现在跟了公子你,一定会尽心尽力侍候公子的。只怕公子嫌我粗手粗脚,什么都干不好,只会碍事。”
      听到采柔说这掏心窝的话,我心里一热,笑道:“傻丫头,哭什么呢。往后你照顾我,我照顾你,互相依靠就好了。”
      采柔连忙拭去眼角泪痕,仰起小脸道:“公子说的是真的吗?往后无论如何都不会丢下采柔一个人吗?”
      我料不到互相照顾忽然演变成这一幕来,不像是互托终身吗,不禁一愣。
      采柔看我神色,眼圈泛红,连忙背过身去,肩膀一抽一抽的,强忍着不让我看见她的悲伤。
      心一软,脱口就说道:“好啦,采柔别哭,我答应你,以后有我在一天,都不会丢下你一个人。”
      “公子!”采柔猛的回过身来,眼泪汪汪的瞅着我。
      我忙道:“好啦好啦,别哭了,让人家看见了,还以为被我欺负了呢。好端端一个小美人,哭成母夜叉了。”
      采柔破涕为笑,嗔道:“我看我还是做母夜叉好了,反正再美上十倍也比不上公子呢。”
      我苦笑:“哎呀,这句怎么听都不像是夸奖我的话呢。”
      采柔“扑哧”一声,掩住了嘴。笑毕却道:“采柔长这么大了,还是头一次看到公子这样的美人呢。不过……”她迟疑一下,眉端染上一层忧色:“我娘常说女子不能长得太美,红颜祸水,但公子是男子,大概不碍事吧。”看我发怔,连忙岔开:“看我这张嘴,真是……”
      “不,采柔你说得很对,男子长得太像女的可不是什么好事。”我认真的问:“采柔可有什么方法可以把我打扮得丑一点?”
      最后研究的结果是,最应该改变也是唯一能够改变的地方就是那白得近乎透明的肤色。聪明的采柔给我找来一盒茶花粉,据说是某个姑娘用来冲茶喝,后来又嫌味道不佳丢弃一旁的,让采柔搜罗到了。在脸上薄薄敷了一层之后,果然整个人的感觉都不一样了。
      刚忙活完,杏姑来了。一见我就是一愣,小心翼翼的问我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我连忙将脸颊和屁股上的伤夸大了几倍说出来,几乎把自己说成了被毁容兼二级残废。杏姑问完再问,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关心了个遍。最后离开的时候,除了嘱咐我要好好休养外,还加了一句“奇怪!”
      后来我才知道,杏姑兴致勃勃的来看我这块被她无意中挖到的宝,结果却发现我颜色灰败半死人一般趴在床上,几乎以为我得了突发黄疸症。至于后来我一直保持那种脸色,杏姑也就渐渐认为那天在牡丹房中看到的晶莹小脸不过是她老眼昏花的一个前奏,以致大惊失色,为防止自己更年期提早降临而喝下了无数补品,令到厨房众人,包括我的大哥,为了适应她的要求而压力暴增。
      也就因为如此,那段日子静非尘总是早出晚归,无暇发现他的小妹身上发生的异常,使我的秘密保持了一段较长的时间没被揭穿。
      总之,杏姑离去时的失望表情令到我跟采柔都信心暴增。采柔还跟我说:“公子,其实你的眼神很锐利。温柔时候的表情,让谁都不忍心拒绝,但生气时候的表情,却让人根本不敢骗你。那时你的眼睛就像可以看穿人心的每个角落,什么心思都瞒不过你。”
      这么一说,才知道刚才问话问得她小脸发白,不是因为对我的不信任生气,而是被我吓的。这样看来,只要有人垂诞我的美色的时候,只要我很凶的瞪着他看,相信就可以逢凶化吉,令到对方知难而退。这么一想,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岂不是跟X战警里面的激光视线差不多吗。
      采柔看我一个人抱着肚子狂笑,不解。我悄悄解释给她听,她也乐了,嗔道:“公子就是一肚子的鬼心思。”
      我调笑道:“如果我真的做了鬼,你舍得吗?”
      采柔脸红了,说道:“别人的寿命怎样我不管,但公子一定可以很长寿的,说不定还能活一千年呢。”
      我愣了愣,拐着弯说我是祸害呢,这丫头真厉害,才刚熟络一点就跟我无法无天起来。忍不住伸手就搔她的痒。
      采柔笑得倒在床上打滚,只得不住求饶,我才罢手。看见采柔躺在床上,笑得浑身无力,瓜子小脸涨得通红,乌溜溜的眼睛泪汪汪的,娇美得海棠春睡似的。忍不住伸手捏捏她的脸颊,叹道:“好漂亮的小丫头,我看我的名字给你用才对,你才是一朵解语海棠花。”
      采柔红霞满脸,低声对我说:“公子,你知道吗,采柔有种强烈的感觉,公子以后一定会是个很厉害很厉害的人唷。”她对我甜甜的笑着:“所以当公子说不会丢下采柔时,采柔其实开心得哭了呢。”
      我缩回手来,心里直泛酸。很厉害很厉害……对于一个什么都没有,连自己都已经丢掉的人来说,那似乎是一个很遥远很遥远的目标哦。采柔,你知不知道,有时候过度的期望也是很伤人的?
      就好像,静非尘对我的期望--好好活着,全心全意的依赖他活下去,那也已经是一个过度的期望了。
      但是,在这样一个下着雪,却又不很冷的怪异的冬天,在跟这些善良而又单纯的人儿相处着的时候,我忽然忘记了一种叫做“拒绝”的行为。
      我想,也许就像静非尘需要我的依赖一样,我同时也需要着采柔对我的依赖。而这些,细碎而又强烈的感情,就跟漫天的雪花一样,虽然有天或许会全部融化,不留一丝痕迹,但至少于此时,于我,已是足以安慰的全部了。
      杏姑要我挑两个人帮忙,采柔算是一个,另外一个我选了六子,打算把在外跑腿的工作交给他。
      我躺在床上画了几个草图,因为毛笔用不顺手,拿的是采柔的眉笔。画的是房间的布置,还有院子的格局。
      要了三间房,其中包括澡堂。
      要把澡堂改造成一格格的,间隔的可以是木板,但绝对不能有洞,一定要有门,不能用布帘敷衍。我还画了一排水管,最后一截管头是可以转动的,转向下的时候,管头低于水平面就会有热水流出来,管道全接到开水房的大桶里,无论何时都至少要保持一桶的热水。
      澡堂旁边是休息室,里面也不用准备什么,只要排满铺着褥子的床就够了。为了照顾客人的个人隐私,床与床之间得有布幔隔着。
      休息室旁边是多功能室,就是一空房间,届时是跳舞还是做操又或是上仪态课都可以。
      院子里面我准备了一些器械,比如说秋千,承托力很强的网床,还有一些,比如跑轮一类的器械,我把图画了出来,但是能不能做出来要看工匠的水平了。
      计划草图交了上去,但却迟迟没有反应。我直觉事情遇到了麻烦。照杏姑的性子,如果是对计划有不满的地方,一定会马上来找我谈,但是她没有,只是授意让我好好休息,先不用为此事操心。让我感觉她并不是这掩月楼真正的主人,而要等正主儿的点头。
      这多少让我心里有点不踏实,不过现在也不是担心这个的时候,我所担心的是,如果静非尘知道我也到了掩月楼上班,不知他的反应会怎样。
      第一天上班就让牡丹给打了屁股,这样的闹剧迟早会传到他耳朵里,唉,一想到这个我就头痛。看来得找个机会好好跟他谈谈。
      回到破屋的时候,我的屁股还是火烧火燎的,还得装没事人一样。静非尘比我晚回来,还是给我带了晚饭,他的演技虽然稚嫩,却已经娴熟多了。但我自己呢?
      不过静非尘是那种一叶障目的人,当他信任你的时候,就会信任到底,到了愚痴的地步,根本都不用你骗,他什么也看不见,看见了也会自己骗自己。
      就是这样一种坚决的信任,令人难以启齿。
      忽然发现我跟他还蛮有默契的,虽然杏姑在掩月楼为我们准备了住的地方,却还是坚持要回到破屋来,都是怕对方担心。虽然他只是单纯的怕我发现他的秘密,而我却是担着双重的秘密,复杂的担心着。
      晚饭后我托词说困了,钻进草堆便睡,其实屁股疼得厉害,哪里能睡着,只是怕他看出破绽来。本想跟他坦白呢,一看到他的样子就泄气了,只想能多瞒一刻便是一刻。
      有时候自己会胆大包天,有时候却又莫名的胆怯,想想人真的是很复杂的动物,就连自己也不能了解自己。
      静非尘也没有多跟我说话,估计也满怀心事很辛苦吧。幸好他有事做,把破屋收拾一下后就又掏出块布来缝缝缝。
      我看了他很久,忍不住:“哥,你好像真的很喜欢做衣服?”
      静非尘:“我常常觉得一匹再漂亮的锦缎,只有做成衣裳,穿在人身上才是真正的美。就像一个花蕾如果不能绽放,总是觉得很可惜。”
      我明白他的意思,就是说一匹布如果不能变成衣裳便不算是拥有灵魂。
      我想了想:“哥,你的理想是什么?”
      “理想?”静非尘回头看我,神色很迷惘。
      “就是说有没有想过以后要做什么事情?”我趴在稻草堆里面,双手托着下巴:“就是那种一辈子也想试一次的事情。虽然现在还做不到,但是只要想想就觉得很开心的事情。”
      静非尘想了一会儿,“有啊,我想看着小棠长大,只要想想小棠长大后的样子就会觉得很开心。”
      我不禁呆住。
      月光从屋顶的破洞照进来,月色如水,静非尘的眉眼也如水。
      半晌,我轻轻说:“哥,我最近常常有个想法。你到底是不是我的亲哥哥呢?”
      静非尘没有回答我,他只是低下头去,沉默了很久,然后说:“我也觉得困了,小棠,我想睡觉了。”
      第二天傍晚,静非尘回来的时候除了油纸包,还带了个陶罐。
      陶罐里面装了半罐沙,沙里埋了一颗种子。
      我很好奇,追着问这是什么。
      静非尘宝贝一样捧着,说这叫“盐梅”,会开花。
      “盐梅?开梅花吗?”
      静非尘说是,“这是一种很罕有的梅花,如果开花了就会结果,结出的梅子是咸的。”
      竟然有这么奇特的植物,但是它真的会长出来吗?
      静非尘说:“会长出来的。不过一千颗盐梅的种子里面只有一颗会发芽,而能够开花的又是百分之一。”
      他把陶罐交我:“小棠一个人在家会闷吧,替我照顾它吧。”他笑了笑,“等梅子长出来就都是小棠的了。”
      认为这样我就不会再追问那天晚上的问题吗?我接过罐子,沉甸甸的,像自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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