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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夺甘州初战大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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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江烟波又和忧夏一同外出骑马回来后,到了院门口时,江烟波便见一个久违的熟悉身影正抱着早早站在柳树下,指着满树的碧丝教道:“不知绿叶谁裁出。”早早便也用稚嫩的单音念道:“不知绿叶谁裁出。”
江烟波心中一酸,眼中的泪珠便滚滚而下,嗓子发堵,一声爹卡在嗓子里却怎么敢叫不出来。
江进德又教:“二月春风似剪刀。”
早早一回首到了江烟波,叫一声:“娘!”而后从江进德怀中挣出,跑了过来。稚声问道:“娘,你怎么又哭了?早早今天一直都很乖的。不信你问外公。”
听早早这般一说,江烟波更是哭出声来。
倒是江进德风轻云淡的一笑道:“烟儿回来了。”
似乎他们之间这些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便如小时候她贪玩出去疯玩一个下午被嬷嬷找回来一般。
而后江进德又随意的说道江烟波没把早早教好,一些基本的诗词早早都不会,临了又加一句,你像她这么大的时候,都会背诗经了。
江烟波脑中一片乱轰轰的,便只是跟着父亲随声附合的点头。
三日后,江烟波辞别江进德和曹玮,踏上了西去寻夫之路。江进德对聪明可爱的早早喜爱不已,原想把早早带走,却被曹玮阻止了,说是父女天性,把早早带去,更利此行,江进德这才做罢,而江烟波心中更是对曹玮的大气信任深感佩服。
曹玮从军中另拨了四名高手护送江烟波母女而去,乳娘不愿意前往,江烟波便给了她银子打发她回家去了。忧夏虽说吵着闹着要去,曹玮却说什么都不许她去。最后连江烟波都劝她道:“你身份与众不同不说,便只是这名字到了西夏都太扎眼,何况二郎又是知道你的名字的,如果引起了赵元昊的注意,反过来拿你胁制伯父,那就危险的紧了。”
忧夏这才不得不作罢,出城送江烟波时,还悻悻的说道:“得,起个大早赶个晚集!”
江烟波嫣然一笑道:“晚集也未必就差于早集呢!改日我们一起去逛汴京城的晚集,不比这早集热闹的多。”
忧夏大笑:“妹妹几时也看的这般开了。”
江烟波没有回答,淡淡一笑,登车做别,连同早早一行七人西行而去。
一路无非饥餐渴饮,非止一日到得兴州,江烟波让身边的人去打探沈二郎的住处。
那人立时便向江烟波说道:“回小姐,沈二郎就住在王子元昊的王府内,昼夜不离,没和别的住处。”
江烟波目瞪口呆好一会才道:“那你们先带早早在这里等我,我和猴子先过去看看。”
四人对望了一眼,而后向江烟波说道:“小姐这样做只怕不安全,如果出了事,我们回去无法向老爷交差。”
江烟波想了一下说道:“那你们跟我过去,让早早和猴子在这里等。”
四人点头答应。
临去时,江烟波理了理早早头上的乱发,交待她好好听猴子的话,而后又在猴子耳畔低语道:“我们走后,你也带早早离开这里,住到了对街的客栈,观看这里的动静。”猴子心中猛然一跳,还是答应了下来。
寻了李元昊的王府,江烟波特地转到背街敲了后门。也是到了此处江烟波才知道,因为元昊的爷爷李继迁曾被太宗皇帝赐姓,这个元昊,在大宋便被称做是赵元昊,可是到了西夏,按西夏人的规矩,便又被称做李元昊。
一个人高马大的粗壮女人打开了后门,江烟波叫了声大娘,刚一说自己是来找沈二郎的,那女人瞠目结舌,便粗声冷气的说出了一串江烟波听不懂的党项语。江烟波身后的一名叫张冠柱的军士听了,忙上前用党项语说明了来意。那女人听后冷声说道:“这里是供下人们出入的后门,找沈队长,你到前院正门去!”说罢砰的一声便又关了门。急驰而来的木门差一点碰到江烟波的鼻子。
张冠柱转而把方才那女人的话,又用汉语讲给江烟波听。江烟波无奈的叹了口气道:“那就还是去前门罢了。”
一行人转至前门,守卫的门丁听到找沈二郎时,便说道:“江夫人稍等,我进去通报一声。”
门丁一路进了前厅,还未见着沈二郎,正寻人问时,便被李元昊一眼看到,冷喝道:“多藏,你在这里鬼鬼祟祟干什么?!”
这个名叫多藏的门丁吓了一跳,赶忙过去行礼道:“回王子殿下,是门外来了一个自称姓江的汉妇要找沈队长。”
李元昊眉头一挑问道:“姓江的汉妇?长的很美吗?是不是还带着一个小女孩?”
多藏迟疑的回道:“长的不是很漂亮,小巴掌脸白的没个血色,人也弱弱瘦瘦病病殃殃的,看起来一阵风就能刮走的样子。说的是汉话,看起来好像不会党项语的样子。也没有见到什么小女孩,只带了四个男丁,里面有会说党项语的。”
李元昊冷声道:“带她来前厅来见我!”
多藏心头猛然一跳,赶紧出门去叫江烟波了。
当江烟波听到多藏说,我们王子让夫人去前厅。这句话时,整个人都愣了,自己来找沈二郎,这李元昊冒出来一头是个什么情况?于是傻傻的问了一句:“那你告沈二郎了吗?”
多藏不答,只是回道:“江夫人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江烟波回视身后的四人,见他们一个个一丝不苟的眼望门内,知道眼下的情景由不得自己不进去了,只得一咬牙跟着多藏进了王府。
进了前厅,稍稍适应一下屋内的昏暗,江烟波这才看见正门处坐着一个头戴高顶黑冠的年轻人,两道深长的剑眉下一双放着利光的锐目令人不敢逼视,江烟波心中猛然一跳,不敢再看,深深道了个万福:“民妇沈江氏拜见王子殿下!”
李元昊冷声道:“沈江氏?你就是江烟波了?”说的却是汉语。
江烟波没有想到李元昊身为一国王子,竟然会说汉语不说,竟在自己还未通名时便知道了自己的闺名,而他声音里冰冷的敌意更让江烟波浑身颤栗。只得勉强答道:“是。”
李元昊一双锐目逼视着江烟波道:“那你来我的王府干什么?”
江烟波硬着头皮说道:“闻听拙夫效力于王子殿下帐前,特此前来寻夫。”
李元昊冷哼一声道:“寻夫?那你怎么没把早早带来?”
江烟波没想到李元昊不但知道自己的名字,还知道早早,如今还没有见到沈二郎,江烟波已以深深的感觉到前面有着巨大的危险存在了,但李元昊的问话,她又不能不答,只得字斟句酌的说道:“路途艰险,未敢携带小女。”
李元昊冷笑一声:“是吗?我看只怕是说的好听,你不是来寻夫的,真正的目的,只怕不是前来寻财,就是来夺人害命了!”
江烟波心中猛然一颤,颤声道:“王子殿下说笑了。”
李元昊道:“我从不说笑,难道当初骗他自断一臂的不是你吗?!”
江烟波脑中嗡的一声,再也说不出半个字来。她无论如何也无法想像,沈二郎竟将这件事也告诉了李元昊。
看着江烟波面如土色,李元昊觉得心情甚好,无声的笑了下道:“你要见二郎也成,你也自断一臂,我就带你去见他。放心,我不会像你那样卑鄙,再把你关到死牢中的。”
一时间,江烟波觉得自己连站在这里,都非常的吃力困难。
李元昊见江烟波摇摇欲坠,大笑道:“哈哈,轮到自己身上就下不了手了?!趁我现在心情好,马上给我滚,滚出云州城,滚出大夏国,否则我让你们个个人头落地!”说到最后一句,已是声色俱厉。
江烟波早在这一会,脑中已是转过无数念头,听到这里知道今日是不可能见到沈二郎了,当下身子一颤,两串泪珠滚滚而下,掉头掩面而去。
一行五人出了李元昊的王府,四军士中走在最后的万成总觉得背后好像有人跟着一样,可是借着转弯回头看了几次,却什么可疑的人也没有发现,于是低声把这个发现会知了别外四人。别外三人全神戒备,江烟波却只顾摸着眼泪。回到客栈四人见江烟波开始收拾东西,低声对江烟波说道:“小姐,若我们就这么回去,可是难以向老爷交待啊!”
江烟波头也不抬的说道:“而今不但你们回不去,我也一样回不去,但今天的情景由得我们再呆下去吗?惹了李元昊,他真的把我们杀了早早怎么办?更何况不是说还有人跟着我们吗?先离开这里,以后再慢慢想别的办法。”
江烟波回到客栈未久,对面的猴子见她回来,便带着早早过来找她,江烟波皱眉责道:“而今还不知是个什么情况,你怎么就把她来带来了?”
猴子愁眉苦脸道:“早早又哭又闹的要找你,我也没有办法。”
早早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却也知道又惹母亲不高兴了,便不知所措的低下了头来。
江烟波见此也不忍深责叹了口气把早早抱了起来说道:“傻女儿,娘要是死了,你也得好好活下去,记住了吗?”
早早搂着江烟波的脖子吐着微弱的热气说道:“傻母亲,早早才不傻呢。”
江烟波抚着早早的头上黄软的细发说道:“还记得爹爹长什么样子吗?”
早早乖乖的点头。
江烟波再一次交待道:“记住娘的话,见了爹爹一定要大声叫爹爹,要乖要听爹爹的话,要跟着爹爹好好学武功,学剑法,就算你现在不明白,但一定要记住按娘的话去做,记住了吗?”
早早似懂非懂的点头。
因为江烟波的坚持,一行人出了云州城,出了城之后,行人稀少的大道上,让万成他们更加容易的发现了远处跟着自己的两匹与众不同的骏马。
江烟波坐在马车里缓缓的说道:“我想这肯定不会是二郎自己的意思,否则的话,今天也不会要李元昊亲自出面了。不过李元昊竟然为了二郎的私事而亲自出面,看来他对二郎倒看重的紧呢!”最后一句话,江烟波更是别有用心的说于这四人听。
四人听后,对望一眼,均觉得江烟波这几句话深有道理。
见四人点头,江烟波说道:“反正这事也不急在一时半晌的了,我们先带这两个人回关绕上一圈,再悄悄的潜回来。”
四人虽觉江烟波未免谨慎太过,但四人当江烟波面领的军令便是要一切听从江烟波号令,因为这事,也不便与她翻脸,只是乖乖听从。
江烟波带着那两人往回赶了一天的路,直到晚上投宿的时候,便不见了那两人的影子,第二天江烟波还是不放心,又往大宋的境地走了半晌,彻底不见有人跟着,这才又在一个小镇上换马车为瘦驴破车,七人全部改装,才又掉头转回云州。
这次江烟波连云州城都不敢进了,一行人窝在云州城外的一处村庄。他们身上有钱,自向附近村民买些米面,至于住就更简单了,有四个壮汉子在,脱胚打墙,也都不在话下,上面再搭些茅草,几间屋子便出来了。
江烟波虽说心中焦急无比,却深知此刻除了先用言语稳住四人,静待时机外别无它法,虽说她自己心中也没底,这个时机在到时何才能出现,一天,十天,一个月,两个月,甚而一年,两年。或时时机没有等到她自己就要原形毕露的倒下去了。到那时她肯定会死的很难堪吧!而今的江烟波可深深的尝到了什么叫做骑虎难下的滋味了。
张冠柱四人都在自军中受训而出,自是明白隐忍的重要。于是有条不絮的每天打柴到云州城里去卖柴,打探消息的同时,也多不挣点小钱,换些鸡、肉、菜蔬来。可沈二郎这人太闷,从夏到秋,两个多月的时间除了跟李元昊一同出门之外,沈二郎就没离开过李元昊的王府,而李元昊的王府又戒备森严,张冠柱四人不敢冒然潜入王府。而每一次出门,沈二郎又与李元昊离的非常近,这让张冠柱他们还是没有机会。而这两个多月的时间,每一天都从江烟波的心上拉过,她甚而不敢想像,倒底会是哪一环的薄弱坚持不下去,会导致她灰头土脸的失败,更不改想像,她失败后,父亲会用什么样鄙夷的表情来看待她。她暗暗祈求上苍,不要让她失败,她不想活在别人,尤其是她最敬爱却也最惧怕的父亲的鄙夷之中,更怕因为自己的拖累,而让父亲再次脸上无光,那是她现在最为不敢面对的事。是的,经历了这么多,江烟波才发现,原来,她最在意的还是父亲对她的看法与态度。
直到这日打柴回来的张冠柱两人带回了消息,李元昊带着人马出了云州城,沈二郎就在其中。
江烟波先是一怔,而后不确定的问道:“是不是去打猎呢?”在这两个月里,李元昊之前也曾出过一次门,是去打猎,可是张冠柱他们跟了半天,也没能把江烟波的消息传递给沈二郎。
“不是去打猎。”张冠柱抢先说道:“这次的人比去打猎时多的多不说,李元昊还是跟卫穆山喜一同去的,这个卫穆山喜是李元昊的舅舅兼岳父不说,还是卫穆家族的实权人物,这次他还带了一万卫穆家族的精兵强将,看来是要去打仗。”
江烟波错愕的说道:“打仗?前几天怎么没听你们提起啊?”
别一名军士王长顺说道:“可不是咋地,昨天这云州城还没半点消息,今个说出兵就出兵,这西夏人也忒神速了。”
江烟波问道:“朝哪个方向出的兵?”
王长顺道:“走的是正西方向,他们两个一路跟着呢,如果沈二郎和李元昊半路脱队,马上就可以知道。”
江烟波道:“不管怎么说,我们跟过去瞧瞧便是。”
一路飞驰,不过两日功夫李元昊所带的大军已是到了甘州城外五十里处,看着四斜的落日,李元昊命重军士稍事休息埋锅造饭。而沈二郎自领着王府内的百余亲随先马先行。
卫穆山喜忧色重重的说道:“这甘州的回纥重镇,契丹人曾三次重兵围剿,都未能夺得此城,你偏好强,在你父王面前夸下海口要在三日之内拿下此城,你看你现在可怎么收拾。”
李元昊一笑道:“舅舅,就因为我知道我们的兵马远不及甘州的兵马多,才要打这突袭战嘛!告诉众将士,莫要贪生怕死,只要敢随我杀进甘州城后,财物美女一任兄弟们抢。”
众人吃过饭,又休息了两个时辰,李元昊这才又让将士连夜赶路。
而此刻沈二郎早已带着王府的众亲随到了甘州城下,虽说甘州城外护城河河宽水深,但沈二郎素有浪里蛟之称,又岂将这点水放在眼中,将粗绳拴在腰中便下水去了。悄悄潜到对岸后,借着水波中泛着的微光,将绳索在对岸的柳树上拴定,而后一抖绳索,这边的亲随们便已明了,把绳索也在绳上树上拴了,能做得了李元昊亲随的人,自非庸手,于这些人一个个踏绳而过,也都不在话下。
待众人都过了河,沈二郎又当先向城上爬去,虽说城墙直上直下,又高又陡,可必竟墙面粗涩,自也不在沈二郎这等高手的话下。待沈二郎再次神不知鬼不觉得上了城墙,把腰中长绳捶了下去,众亲随们又一个个抓着长绳放上爬,虽说未过多久,便被巡城墙的士兵发现,沈二郎上前长剑一挥,这五人还来不及发出声音便已倒下,虽说这倒地的声响,剑上的寒光,已经迷漫在空中的血腥味已经惊动了更多的人,但这时已经上来了十几个亲随,远处的士又不及一下子全涌过来。又扔下了几条长绳,众亲随们上的更快。更有亲随一刀斩断了吊桥上的绳索,让那庞大的吊桥落了下去。一是城墙上热闹非凡,守兵们虽多,箭法虽说,可是黑夜里远处士兵们,连敌人的影子在哪里都不知道,又如何开弓射箭,就是有几个凭着感觉射出去,也反是伤了自己人多。当沈二郎遥遥看到黑夜里大队的人马过来时,一声喝呼,先率众杀向城门,所到之处又有哪个兵丁抵挡的住,而他后面的几个亲随立时合力去打开了城门,点燃了火把,待李元昊的大军到时,甘州城的守兵们自己已是先乱了阵角,哪里还杀得了敌,一时间死的死,逃的逃,降的降。更显得西夏士兵所向披靡,连甘州城的宿帅都被李元昊手到擒来。
攻占了甘州城后的士兵们更是狂欢不已,抢钱的,抢物的,抢马匹的,抢女人的,到处都是。一时间把个塞外重镇闹得哭声振天,血流成河,满目疮痍。
沈二郎沾着血迹的脸色铁青,一身血透湿衣的闯入李元昊正在行令的大堂时,把李元昊给吓了一跳,慌忙起身过来问道:“你受伤了?快传大夫!伤哪里了?”
沈二郎并不领情,冷冷的说:“我没事,你把她给我救活!”说罢把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直接放在了李元昊的行案上。”
却见那个小女孩也是满身血污,长着细眉小嘴的小脸上也都是血污,胸口被利器穿过,早已断气。
看着满案被血污沾染的文书,李元昊哭笑不得的说道:“二郎这是怎么了,瞧你这满脸不高兴的样子,可是嫌我怠慢了你这个头号功臣啊?走走走,我们喝庆功酒去。”
沈二郎不领情突然开口骂道:“喝你个头,你跟我出去看。”说罢也不等李元昊回来,直接扯着他便出了屋子。
拉着李元昊上了屋顶,站在屋顶上看着城中的哭喊的老人和孩子,尖叫的女人,跪倒了投降的男人,沈二郎紧紧抓着李元昊的前襟,眼睛狠狠盯着他道:“这就是你说的以杀止杀,四海归一,天下太平,大夏昌盛,百姓和乐?”
李元昊以为然的笑了笑道:“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嘛,你也知道,这次我用的是卫穆家的兵,没有兵饷不说,还是以少攻多的硬战,我不许点好处,这些士兵临阵脱逃怎么办?”
沈二郎想想他说的也有道理,但还是指着城瓶门外开口道:“昨夜我就是从这里爬上来的,那会这城中的人差不多还都在沉睡之中,他们没有丝毫的冒犯于我,可我却把家破人亡的灭顶之灾带给了他们。”
李元昊嗤然一笑道:“这话说的,就跟你是什么善男信女似得,你以前做强盗时不杀人啊?!”
沈二郎侧头看着李元昊道:“我不杀不会武功手无寸铁之人。”
看着他那幅认真的样子,李元昊强忍笑道:“那你家的那个丫鬟还不一样是不会武功也手无压铁,你不是一样给杀了。”
沈二郎一扬眉,却又觉得一时有些难能措辞。
李元昊见他这神情,忍不住笑道:“弱肉强食的道理就这么简单,尤其在这大草原上,我不杀他,他便杀我,别人要杀我时的样子,你又不是没见过。难道看着我被别人杀了躺在那里,你才高兴啊。”
沈二郎半晌才叹道:“只怕烟波知道了,会更不恼我了!”
李元昊心中颇为不快的同时,庆幸自己上次赶的巧,才背着沈二郎悄悄赶走江烟波,他不是没想过杀了江烟波永绝后患,但江烟波带来的那四个人也非庸手,在王府中动手难免会惊动沈二郎。这个江烟波倒了识相,立刻悄悄的滚出了云州城,只要她不再在沈二郎面前出现,那饶她一命倒也无妨。口中却是笑道:“走吧,先跟我喝酒去,顺道叫我传令让兵士们收手,差不多也就行了。”
沈二郎这才由着李元昊把他拉下了城墙。
李元昊下了城墙令人传令过了午时,再行强抢的军法从事。
沈二郎抬头看看天色说道:“现在才巳时,这一个时辰里,他们更得疯抢了。”
李元昊一笑道:“那你也得给他们点接收命令的时间啊,不是我这一传命,他们马上就能听得到了。来来来,先喝酒去,还是宋朝皇帝赐过来的御酒呢,先尝尝去。”